似淬了毒汁,眼神犀利又阴沉。
于是,安分了许久的小坏龙重出江湖。
他今日走着回去,听狐妖亲近的小姐妹提起狐妖这次下山似是结识了一位道士,便猜疑是这道士怂恿作乱。他这刚形成的念头还经不起推敲,结果今晚就见着了上山的不速之客。
咦?
她化成原型,在草丛里打滚,压得那些花草精嘎吱乱叫,敢怒不敢言地瞪着她。又上树去偷了两个鸟宝宝,放在龙角上一边一只。
摇欢刚吃进嘴里就被怪味道恶心的呸呸呸。
他轻哼了一声,一直抱在怀中的剑直接连着剑鞘横劈向摇欢所在的树干上。
雾镜一惊,赶紧后退了两步,澄清:“我就闻了闻味道,绝对没有偷吃的意思。”
他用剑画符直接往摇欢的身上贴来,那张黄符威压沉沉,眼看着就要贴在摇欢的脑袋上,封道长脸上的喜色还未完全绽开,就见专心逃命的幼龙一扭头把黄符吃进了肚子里。
摇欢竖起耳朵。
不料,竟让她遇到了上山来的几个凡人。
她快,道士也快。
他一来,整片山色都,黯淡了。
她把石锅移下来,先给摇欢掰下了一块鸡腿。
雾镜在她身旁坐下,边往火堆里添柴,边撞了撞她的胳膊:“什么烦心事啊,跟我说说。”
摇欢看着那副锅铲,心里有些痒痒的。
摇欢笑眯眯地把脑袋探到洞口,咧嘴一笑。
她脑子里一直回旋着帝君和她说的最后那句话。
狐妖想要抢夺摇欢龙珠一事土地公刚知晓时,便觉有些奇怪。他熟悉这座山里的每个妖精,狐妖平日做事虽不厚道,修炼门道也是令人不齿的吸食阳元,但至今不曾取人性命。
摇欢身子沉,她不起来,封道长的双手又被牢牢地压制住,一时半会竟没有办法把身上这条该死的龙赶下去。
她扭头瞪了眼站在原地呆若木鸡的封道长,怒道:“混账,你给我吃的什么狗屁玩意?”
摇欢觉得没趣,把抱着她犄角胡乱叫个不停的两只鸟宝宝直接塞进兔窝里,得意地摇着尾巴继续下山。
她化形化得不上不下,身体是人身,偏偏头上的龙角和尾巴却无法隐去。看着是个漂亮的瓷娃娃,可此番此景……依旧让这些没见识的屁民吓得两股战战。
可她想了半天只回忆起她似乎忘记抓野山鸡回来炖汤喝……
它啾啾啾了两声,啾完想起它已经能说话了,扯着嗓子就吼道:“帝君帝君,小坏龙又离家出走了!”
“帝君有名字。”摇欢有些哀怨地掰了掰手指头:“比我的好听。”
她托腮,重重地叹了口气。
封道长被气得青筋暴起,这条幼龙竟然说他他他他祖师爷的镇妖符是狗屁玩意?
被称为封道长的人低头瞥了他一眼,眼神里满是嘲讽和不屑:“什么恶龙,不过是一条刚化形的幼龙。”
她一把抢过年轻山民手里的锅铲,抬手不轻不重地敲在封道长的脑袋上,敲得他发髻微乱,却突然发难祭出原型朝这几个山民瞪圆了双眼,吐着舌头做了个鬼脸,看他们吓得抱头鼠窜几下没了踪影,也不恋战,尾巴一卷就要逃之夭夭。
封道长目瞪口呆。
他一身黑衣长袍,竟比平日里看上去温润的模样多了那么几分肃杀沉郁的味道。
摇欢捧着脸围坐在火炉边,野山参炖野山鸡的香味已经渐渐飘了出来,她却没有第一次尝到这野味时的兴奋。
打头的是三十岁左右的男人,手里抱着一把灰扑扑的剑,目光如炬,隐隐蕴着杀气,看着倒不像是普通的凡人。
某条龙嗅着香味,也不感时伤秋了,风卷残云般一下子吃光了属于她的半只鸡。
野兔精魂都吓飞了半条,吞吞吐吐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好像……
她的声音里带了丝威压,明明是稚嫩|女孩的声音却让这几个毫无灵力的凡人觉得一块石头沉沉地压在胸口,闷得他们喘不上气来。
这千百年来,摇欢臭名昭著,恶名远近皆知。无名山下的村民,从来不敢上山来砍柴采药,生怕撞上她有去无回,更不用说这帮拿着锅铲就进山的……
然后,她一转头,就看见了摇欢苦大仇深的表情。
摇欢知道自己身下坐着的是个定时炸弹,但此时不宜露怯。她拿出在山中欺负花草妖精的气派来,沉声凝气:“你们找我赏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