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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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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会的沈千盏,与酒店确认:“剧组这边最近没有访客预约啊,你确定是找我们房间的?”

    她这话说得巧妙,几个字偷天换日,全成了她的心意。

    “你们什么居心啊,是不是就怕我们家属去尸检,戳穿你们的谎言!”

    沈千盏身侧的场务忙护着她避到一侧。

    还要冷静。

    随着沈千盏强行中断,邀请蒋孟欣品咖啡后,会客厅内的气氛一凝,气压骤降。

    等走出陈嫂的房间,沈千盏脸上挂着的亲和温柔,彻底消失不见。

    就在此时,原先坐在地上哭的女人不经意往后看了眼,待看见身后忽然出现了几位彪形大汉时,惊慌的大喊了一声。

    沈千盏在给自己做心理暗示的同时,电话接通,苏暂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急躁与不易察觉的不安,轻声响起。

    她起身,亲自接过听筒,让酒店把电话递给对方。

    季清和曲指刮了刮她的鼻尖,低声道:“别让我在北京等你太久。”

    如果陈嫂看得通透能接受她的好意,当然皆大欢喜。可如果陈嫂觉得她多管闲事,那她就是吃力不讨好,平白惹上一身腥。

    “是啊。”沈千盏皱着眉咬下一口五花肉,嘀咕:“剧务主任找小陈了解过,陈家的情况基本跟陈嫂说的差不多。大伯二伯一家全跟吸血鬼一样吸老人家的血,老陈看不过去,总想着帮衬父母,挺愚孝的。”

    远远的,她便听见走廊上喧哗吵闹的争吵声,隐约还伴着女人的哭喊,尖利嘶哑,难听得像是鸟声乱斗时的嘶叫,一片混乱。

    肩后至颈部被短棍击中,沈千盏起初没感觉到痛,那阵麻从她后颈一路蔓延至腰侧。她的身体像是才反应过来,剧痛山呼海啸般席卷了她的痛觉神经。

    就在他不管不顾要开口时,沈千盏面色一凝,轻喝道:“没看见我这里有客人,冒冒失失的。”她斥完,见场务将到嘴的话咽回去,一双眼急得赤红时,姿态优雅的起身,对着蒋孟欣笑了笑:“我这边有点急事要处理,蒋女士你暂歇,我去去就来。”

    “还没。”

    蒋孟欣再次被噎,整张脸瞬间冷了下来:“沈制片避而不答是否因为心虚?”

    混乱之中,男人的怒骂与挥斥声交杂在一起,沈千盏眼睁睁看着古钟数次被危及,又被几名场务拼死将人推开时,睚眦欲裂。

    “正要聊。”沈千盏舔了下嘴唇,说:“她把我打断了。”

    她握着手机的手指悄悄点了两下,给乔昕传递了个暗号。

    他这句话无疑证实了酒店正在闹事的这帮人的确是老陈的家属没错。

    场务终于被解禁,匆匆忙忙道:“酒店来了一伙自称是老陈家属的人,全都带着棍棒,酒店的保安拦都拦不住。他们进来就直奔放置古钟的房间,我们听见敲门声没想到会是来闹事的,开门后迎头就挨了打。”

    她抬眼,看了眼即将到达的电梯,语速飞快地问道:“你接到人了没有?”

    蒋孟欣:“我听说,《时间》剧组为了拍摄,租借了名贵的古钟。而该场务正是负责看守古钟的工作人员,且有值夜班,熬夜的需求?”

    良久,沈千盏移开目光,柔声道:“安排当然没问题,这也是正常要求。你放心,我下午就让乔昕联系你,尽快办妥。但具体的情况,可能还得等殡仪馆那边彻底落实下来。”

    这一声瞬间将沈千盏之前做的所有努力化为乌有。

    陈岩狐疑地打量了她一眼,似乎在确认沈千盏是否真的如她所说的那样能够做主。

    扑鼻的冷香中,他一手护着她的后颈与脑袋,一手抱着她,一字一句咬牙切齿道:“不要命了?”

    这么底气十足的威胁,沈千盏还是第一次遇见。

    沈千盏问:“报警了没有?”

    乔昕拿不定主意,半掩住听筒,询问沈千盏的意见。

    想明白这点,陈岩双眸怒睁,一瞬暴起。

    “暂时没事,大家都知道古钟贵重,誓死保护着。”

    但顾忌着她的录音笔,她并未轻举妄动,问出一些不时宜且会留下把柄的问题。

    如果陈嫂当时没有打断她,沈千盏是打算以给孩子教育资金的名义将这笔钱私下通过公司账户转给陈嫂。

    乔昕默然不语,等她指示。

    许是干等容易让人情绪受到影响,在心窝燃起焦虑情绪的那刻,她起身,去茶水间泡了两杯速溶咖啡。

    她眉心不自觉的抽动了下,眼皮直跳。

    这记声音像是警钟般,将双方震醒。

    不过此刻,她反而庆幸自己被打断了,能够留以后手。

    她用手用力地按了按眉心,趁着电梯下落的功夫,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你去叫人,把摄影组还留在酒店的几位师傅全叫来。”

    作为娱乐报的记者,蒋孟欣因大胆犀利的爆料风格,被网友戏称为娱乐圈内的道德标杆。为博人眼球,蒋孟欣多次虚假报道,被人起诉。但因背后有资本力量支持,“蒋孟欣”这个名字甚至成为了一个量级IP号,拥有自己的公关团队。

    她寒着脸,疾步迈入电梯,一言不发地先回了房间。

    她算着警车预计到达的时间,稳了稳心绪,先给苏暂打电话。

    最后,她看向蜷在角落里被打伤后去保护古钟的场务。

    蒋孟欣次次在她手里吃亏,咬了咬唇,不得已更正道:“那请问沈制片,《时间》剧组于两日前有场务意外死亡一事,是否属实。”

    他不说,沈千盏差点忘了。按原计划,明天本该是剧组大迁徙的日子。

    气氛在不知不觉中忽然变得紧张起来。

    同一时间,警车呼啸而来的警笛声如撕破乌云的阳光,突兀又急迫。

    苏暂正束手站在咨询台边,闻言,犹如挨了一记闷棍,“草”了一声:“这帮孙子。”

    所以沈千盏在措辞该如何说明这笔抚恤金时,真是头都抓秃了。

    “我公婆不放心我一个人带老陈回去,想让大伯一家过来帮忙处理。”陈嫂微微垂眼,低声道:“我人微言轻,公婆并不重视我的意见。他们执意要让大伯一家来无锡,我是考虑,与其他们不声不响的来了,不如沈制片你这边给安排一下。”

    季清和回来了,虽然两人之间隔着一条走道,无法相拥而眠,但沈千盏还是觉得无比安心。就像一艘漂浮在海上的孤帆,终于寻到了另一艘船只,终于能够在茫茫大海中相互依偎,逐浪而行。

    正僵持间,沈千盏的手机一震,苏暂发来一条消息——

    午饭时,沈千盏特意招了苏暂回来商议。

    蒋孟欣笑了笑,开门见山道:“我很抱歉为了见您一面,用了不算友善的方式吸引您的注意力。”

    “对方是位记者,说要找8088房间的沈制片。”

    这得多想不开啊,要来沈千盏跟前找不痛快。

    沈千盏答应下来,让乔昕去确认流程以及最快的动身时间。

    沈千盏对陈岩毫无头脑的暴力行为简直无语。

    同一时间,沈千盏和场务兵分两路。

    沈千盏说完,压根没给她开口的机会,让乔昕接过咖啡摆到她面前的桌几上。

    他仰头看了眼早已到达的航班号,心口躁得犹如有把火在烧,烧得他理智全无:“我现在就回来。”

    走廊里,有一阵脚步声集中、一致的踏步跑来。

    她自觉地坐过去,挨得他近一些:“明决会替我接你吧?”

    她身前背着个相机,腰上还挂了个鼓鼓囊囊的腰包,显得本就瘦削的身形更加单薄。

    沈千盏站立不稳滑落至地板的前一刻,他转身,揽住她的腰,单手将她抱进怀里。

    对方接过电话后,先自报家门:“您好,我是新娱快报的记者蒋孟欣,请问是沈制片人吗?”

    “我只是提出合理的质疑,你连这都接受不了,等新闻写出去了,又要如何面对人民群众的质疑?”沈千盏笑笑,慢条斯理地喝了杯咖啡,邀请她:“别光顾着聊天,喝点咖啡润润嗓子。”

    她用力抿了抿发抖的唇,用指甲掐了掐掌心,挺直背脊。

    陈嫂被她打量得不自在,避开了视线假装去看不远处还在和殡仪馆沟通的乔昕。

    这是前一天约好的。

    这两日也不是没有记者在酒店外徘徊,打听剧组发生了什么。路人语焉不详,酒店的员工又守口如瓶,至于剧组这边,更是跟铁桶一样密不透风。

    沈千盏路过坐在门口哭天抢地跟死了老公一样矫情做作的女人,又看了眼拿着棍棒凶神恶煞的所谓的老陈家属。

    “不是。”沈千盏冷静地回答:“场务意外去世后,剧组第一时间报警立案。警方已判定死者意外死亡是自身原因,与剧组无关。”

    要说刚才是为了这未知的武力威胁感到恐惧和无措,眼下真的站在了暴力冲突的现场,她反而生出无限的勇气与怒火。

    走廊外,场务带着摄影组的摄影师们不动声色地走进房间内。

    沈千盏故作诧异:“你们没有联系吗?”

    她闭了闭眼,交代:“行,路上小心,我这边能稳得住。”

    乔昕机灵,不用沈千盏直白到把话说明便知道自己该怎么做。离开前,她忽的想起一件事,提醒道:“这位记者的名字有点耳熟,不知道在哪听到过,没太大印象了,但能确定应该就是最近发生的事。”

    沈千盏没说话。

    合作至今,邵愁歇始终觉得沈千盏无愧于“金牌制片人”的称号,她处事周全,思维缜密,情商又高,既省事省心还格外可靠。

    不料,结果有些坏。

    她险些冷笑出声,握着电话考虑了两分钟后,道:“稍等,我让助理来接你。”挂断电话,她似还沉浸在与蒋孟欣的对话里,脸色尤为难看。

    陈岩似怪他擅自开口回答,转头瞪了他一眼,捏了捏手中的短棒,敲向墙壁上的电视机柜,威胁道:“你少废话,我就为我弟弟讨个公道,你让你们老板出来,你做不了主。”

    陈岩说话带口音,和陈嫂一样,一口塑普,连方言的味道都如出一辙。

    “我不知道蒋女士你这消息是来源于哪里,你又为什么觉得可靠。但有一点,信息中有主观猜测甚至杜撰的成分,我在这建议蒋女士接下来的每句话都要深思熟虑。鉴于你现在这种强行采访、录音的行为,一旦你出现损害剧组权益的行为,我一定会起诉维权。”

    面谈很顺利。

    沈千盏倒抽一口气,太阳穴突突直跳。

    沈千盏端着咖啡出来时,乔昕也正好领着蒋孟欣进来。

    邵愁歇走在最后。

    这不动声色的下马威,令蒋孟欣笑意微收,面对沈千盏时多了几分小心谨慎。

    沈千盏正在房间和导演组开会,酒店的内线电话突兀的响起,吓了众人一跳。

    室内鸦雀无声,似有风雨欲来,楼内满盈。

    待走出会客厅,沈千盏绷着的背脊微松,低声问道:“出什么事了?”

    目光触及楼道安全消防位的灭火器时,动了下歪心思。很快,在考虑到非法使用的后果时,她很干脆的放弃,转而将视线投向搁在角落的一桶水和拖把上。

    她拎起水桶,步子迈得又稳又快,几步靠近纠打在一起的人群后,她咬牙提起水桶,径直泼过去。

    “我弟媳呢?”他问。

    乔昕一听“记者”二字,头瞬间就大了。

    她虽然笑着,那笑意却不及眼底,只浅浅的一层,公式化得像是在应付。

    “报了。”

    察觉她心情不好,导演组无人敢吭声,有序地收拾好东西,逐一离开。

    “我是老陈的大哥,陈岩。你们剧组害死了我弟,还想打发走他媳妇,想得美,让你老板出来。”

    但眼下再阻止已经来不及了,这场混战在警笛声中如爆炸的春雷,一触即发。

    邵愁歇听到熟悉的“有事我解决”,笑了笑,说:“你可能不知道,我们干导演的都想和你合作,除了给钱大方,就是这句‘有事我解决’让人觉得安心又可靠。”走到门口,他止步,示意沈千盏:“你有事先忙。”

    沈千盏也十分不悦。

    更不能露怯。

    沈千盏有心考他,问:“那还需要做哪些准备?”

    她道过谢,端起咖啡先抿了一口。

    后者秒懂,立刻打开手机的录音功能,以防蒋孟欣后期拿着录音做文章。

    等待电话接通的时间内,她余光扫见电梯镜中的自己后,似不敢确信那颓丧的人就是她,下意识抬眼,重新看向电梯镜中。

    她孤身一人前来无锡,人生地不熟,剧组于情于理都该将这件事安排妥善。

    沈千盏处理过的危机公关估计比这小记者走过的桥还要多,想给她下套?她还年轻着呢。

    “我们家可怜的三弟啊,你死了还遭罪啊。这群吸血的鬼,不能还你公道也就算了,还扣着你的遗体不给啊……”

    想到这,邵愁歇不由清了清嗓子,说:“沈制片,不在其位永远无法感同身受。但剧组遇到难关,不止是你一个人的事,我们全剧组都应该一起承担。你要是有需要,我们所有人都可以赴汤蹈火。”

    他望向沈千盏的眼神凶光毕露,挥棍就来:“给我砸。”

    沈千盏抿了口咖啡,淡声道:“合不合还是次要的,两家毕竟是亲戚,人死之事最大,什么恩怨都能暂时放放。”况且,陈嫂拿公婆说事,事件逻辑合理,情感上她仍是那个丈夫意外去世,无可奈何的弱者。

    沈千盏脸色一白,脚下步伐犹如生风:“人没出事吧?”

    电话是酒店前台打入的,告知沈千盏有客人来访。

    “如果只来大伯一家,掀不起什么风浪。”季清和说:“我看你准备了不少证据?”

    陈嫂的情绪相较第一天时更稳定了些,她提了自己的为难之处,希望剧组能尽点绵薄之力,安排殡仪馆的车将老陈的遗体送回家乡。

    应该是清洁工准备打扫拖地,结果遇到两拨人发生纠纷冲突,放下工具便走跑了。

    沈千盏点点头,目送着他走远后,招了招手,示意乔昕去酒店大堂把那位记者蒋孟欣带到同一楼层的会客室:“她要是跟你说话,你注意点,以防被套话。”

    她痛得蜷成一团,余光扫至陈岩发疯似的再度挥棍击来时,那个本该在飞往北京航班上的男人像是从天而降般,挡在了她身后,稳稳地替她拦下了这一击。

    沈千盏心一凉,感觉血液都被抽走了一半。

    蒋孟欣自然不干,她双眸迸出兴奋之色,正要跟上去时,走在前面的沈千盏忽然回头,眼神凌厉地望了她一眼。

    蒋孟欣自知在沈千盏面前,她的段数压根不够看的,也不再用言语挑衅。她从腰包里拿出一支录音笔,堂而皇之的按下录音键,开始录音:“我得知消息,《时间》剧组因工作时间安排不善,导致场务在岗期间猝死,沈制片人,这消息是否属实呢。”

    她声音冷得如坠冰窟:“陈嫂呢,去请了吗?”

    沈千盏眯了眯眼,问:“请问,你是怎么得知我们房间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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