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不满。”与苏澜漪的这番对话,让沈千盏更觉得夜寒心凉,心底最后那点对她的感激与不舍一点点死去,荡然无存。
“你让我注意提防,尽快解决。”
走到跟前,她微微仰头,看向季清和。
这个决定对沈千盏而言,有些冲动。
沈千盏没留恋,苏澜漪也没挽留。
以至于闷头走到房门口了才发觉那里站了一个人,一个此刻本该还在香港的人。
忽然间,天地翻覆,眼前的沈千盏,虽然还是她记忆中熟悉的样子,可又陌生得像是在人群中头一回遇见。
沈千盏险些失神。
她们在这个行业拼杀多年,怎么还会对利益交换保有天真的期待?
良久,苏澜漪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低声问道:“你对我不满,为什么不说?”
短短一截路程,她愣是花了平时两倍的时间,才从酒店大堂回到她房间所在的楼层。
事情好像在凌晨的这番谈话里,尘埃落定。
她握着啤酒罐的手指发僵,因过于惊愕,指尖微松,一时竟没拿稳,洒了一桌。
她扶起苏澜漪打翻的啤酒罐,又抽了几张纸巾堵在桌沿,阻断了沿着桌面淅淅沥沥往地板上流淌的酒液。
“站在公司的角度你的角度,我认为你考虑客观,我也默认了这种应对方式。但你做了什么?”
“况且。”沈千盏的语气微微一变,似笑非笑道:“星海传媒目前除了能代理向浅浅的工作事务外,所有合约产生的效益都要与千灯三方分成。这件事里,只有千灯是最大赢家。”
最后的谈话终止于沈千盏那句“《时间》还是由我负责,杀青后,我会回北京递辞呈。千灯的股份,我愿意转让。您也可以提任何要求,只要在合理范围内,我都答应”。
她伸手环着他的腰,抱住他,低声问:“怎么还是回来了?”
她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走偏了,是沈千盏不理解她,她无法体谅她的处境,她的难处。又凭什么来质问她?
不强求了。
她退两步,季清和便再进两步。
从刚下飞机看到她发来的那些微信,到他马不停蹄赶回酒店却扑了空后,他积攒的不满之情在一分一秒的等待中逐渐被推向了最高峰。
“不终岁既要收买星海传媒,又要平衡千灯,说是割地赔款也不为过。论起来,不终岁与千灯仅是合作关系,我区区一个制片,就算深陷丑闻,换了就好,绝不会影响项目进展。他这么做是为了谁,昭然若揭。就算他是心甘情愿做的冤大头,我却被迫承了一份人情。”
沈千盏咽口水的同时,忽的,在他略显阴鸷的眼神里回想起一件被苏澜漪打岔后,暂时被她抛之脑后的事……
她并不是感情用事,对待问题时,沈千盏始终清醒理智。所以她才默许苏澜漪在她身上不断索取,不断收割。
剧组里的夜猫子太多,走廊不是能说话的地方。
与她不干涉沈千盏的工作业务一样,沈千盏也极少对她的决策指手画脚。她要是觉得公司决策没问题,便默认,再执行。极少数时,才会提出意见,做个修正。
沈千盏早在两人你退我进的战术僵持下臊得满脸通红,此刻被季清和架上刀架,反而有一种解脱之感。
她一眼不错地盯住季清和,说:“我失业了。”
这种情绪既陌生又突然,猝不及防间在她心口烙下了一层浅浅的痕迹。
他眼神一刻不离地盯着她,手却落在裤腰上,慢条斯理地开始解皮带。
是。
“星海传媒见和平解约不成,为了替向浅浅的官司预热,将负面舆论引向千灯,营造出我对向浅浅不善导致她无法忍受千灯不公平的待遇才坚决叛离千灯。”
千灯是收了好处才愿意和向浅浅和平解约,她不止剥削星海传媒,还令季清和让步,提供时尚资源给千灯旗下的艺人抬咖。
沈千盏深吸一口气,调整好情绪,若无其事地迎上去。
季清和扯了扯唇角,示意她继续。
往回走时,沈千盏一路低着头。
沈千盏看着她,缓缓道:“可你不珍惜,我总会失望的。”
眼看着他扯松领带后,开始解西装纽扣,沈千盏慌了慌神,立刻解释:“我刚才,和苏总去了楼下的烧烤店。”
她看向沈千盏的眼神,再不复刚才那般不以为意,逐渐凝重。
季清和视线一凝,微微挑了挑眉,说:“那挺好。”
沈千盏被这一幕刺|激得差点涌出鼻血,她忙捂住鼻子,后退两步,警惕地看着他。
她没见过沈千盏在她面前流露出类似于玩味与讥讽的神情,大多时候,沈千盏都是漫不经心的等她发号施令。
这笑邪佞,不怀好意:“你自己说呢?”
分道扬镳吧。
她一靠近,馨香扑鼻。
苏澜漪早已习惯了这种相处模式,习惯了沈千盏做她忠心耿耿的臣民,为她冲锋陷阵,呐喊厮杀。
季清和单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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