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盏顿时有些不敢想象季清和第二天一早起来看见这些消息时的脸色。
想到萧盛,她心情微妙,连接话都有些心不在焉:“季总出差了,您找他?”
沈千盏要说的话远没有结束,她咬着吸管,似不经意般提起:“萧盛那你是怎么考虑的?”
沈千盏也没有驳她的意思,点头答应:“我去换件衣服,稍等。”
尤其这一次,连苏澜漪都站在了她这边,她维护她的尊严,维护她的权益,给足了尊重和体面。可沈千盏知道,这只是条件,一个完全不对等不公平的置换条件。
十分钟后。
她没出声,等着门外安静。
只是她还是低估了人心,错估了她在苏澜漪心中的位置。
两人当时连满手汤汁油渍都顾不得擦,急急忙忙地凑着头,满地找纽扣。
“这几年就算是还你当初的恩情,我也还得差不多了。”
隔壁的低语声仿佛轻了些,隔着墙含糊得像是闷了层棉被的电视机,声音嘈嘈,却始终听不清内容。
沈千盏也回忆了起来:“也是五月,那年的北京比往年都热。”
正琢磨着如何才能优雅却不失风度地挽救自己这番矫言矫语时,门外脚步声轻响,有人叩门。
她指尖把玩着啤酒罐,声音轻轻的,似安抚般:“我知道你和赵宗晨的关系紧张,两家公司要是合作,摆明了是要献祭你。我从没这么打算,也舍不得你我的友情就这么被断送。”
苏澜漪回视着她的目光,半晌才说:“没有,我是来找你的。”顿了顿,她说:“出去走走?楼下的夜宵店好像还没关门。”
“想着你和暂暂都忙,就没麻烦。”话落,她格外自然地往她身后看了眼,问:“季总不在?”
可是,以往每一次都十分见效的解决方式,在今天犹如脱缰之马,完全不受她的掌控。
手机屏幕仍显示着她离开前的页面,一篇发给季清和的,没有重点且不知所云的……小作文。
她声音轻柔,语气却不容拒绝。
她心头无端有点发慌,笑容也渐渐无法维持。
苏澜漪静了一瞬,有些不自在地避开她的对视:“明天他的辞呈就会递到我面前,我会同意让他离开千灯。”
这一次再聚首烧烤,已经间隔数年,时间久远到她都想不起上一次是什么时候。
苏澜漪笑起来,她托腮看着沈千盏,眼睛亮晶晶的:“是啊,除了烧烤,我记得我还点了龙虾。十三香和麻辣的各点了两盆,吃到我裙子上的纽扣都崩了。”
她边洗手,边对着镜子照了照因熬夜而略显憔悴的脸庞。
明明前一天还在节食减肥就为了能穿上这条裙子,精致地走上几分钟的红毯。结果活动一结束,就在街头夜宵摊上暴饮暴食,崩掉塑身的纽扣。
沈千盏太冷静了,冷静到整个人出离的冷淡,像触摸不到的雾一样,肉眼可见的存在着却又无法触及。
沈千盏在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被吓得陡然一惊,心脏狂跳。
她原本是抱着安抚她的心态来的,按计划,她会先站在沈千盏的立场,与她同仇敌忾,共同讨伐萧盛。再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袒露她的无奈,沈千盏有千灯的股份,她也是这场合作的受益者,她不会不理解!
片刻后,敲门声停下来,屋外静了一瞬,有道清冷的女声,缓缓道:“盏盏,是我。”
苏澜漪会出现在这,着实令沈千盏意外。意外到她开门后都忘记了要请她进来说话,就站在门口,与立在走廊灯下披着一身冷肃的苏澜漪四目相对。
沈千盏刚有温度的心瞬间又坠回了冰窟,她忽然想起,萧盛的《春江》刚刚杀青,苏澜漪出现在这,未必只是一时兴起。
浴室的隔音效果极差无比,像她高中时期的学生宿舍,一到夜深人静,就鼾声四起,四面楚歌。隔着一堵墙,让隔壁床位的床友“去吃屎”都能声传到位,引来一片笑声。
千灯创业之初,苏澜漪事事亲力亲为,赴酒局、见资方、签合同。
“和影视城合作的建议是你提的,我一直以为你知情,所以就没拒绝和赵宗晨的合作。”她抿了抿唇,有些无奈:“你也知道,《春江》让千灯亏损严重,我资金周转不济,不得不接受资方递来的橄榄枝,公司才能勉强维系住正常运转,我……”
这两年,萧盛与她隔空对擂,苏澜漪并非不知情,这种对立制约的局面甚至是她一手促成的。她就像君王,把权术玩弄在鼓掌之间。
沈千盏不接话,等着她继续往下说。
沈千盏在听邵愁歇说这件事时,就猜到,她与苏澜漪之间,必有一谈。只是她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这么猝不及防。
她拿起啤酒,举至半空。
沈千盏来过几次,轻车熟路。
话落,她眉心微蹙,露出少许忧虑,欲言又止道:“我这趟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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