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幕

sp;  原因他却没说，直到这夜走到了尽头，季清和也再未吐露半字。

    他一开始就想以平等的恋爱关系作为开端，只是当时，两人之间除了一|夜|情，感情寡淡得还不如一杯白开水。他也无从解释，深怕多说多错，索性另寻他法。

    乔昕跟着她多年，对制片人的工作了如指掌。就算苏暂粗心大意，乔昕却是靠谱的，料想就这几天的功夫也出不了什么大纰漏。

    季清和没接话。

    弱者可以犯错，可以无能为力，可以随时放弃。他们的失败可以轻易获得谅解，获得怜悯，获得宽容，唯独她不行。

    他开了灯，顶圈一层照明灯光下，她肩胛至后背整片皮肤都被磨得发红，触目惊心。

    沈千盏比苏暂要自然多了，见面先询问剧组：“这几天没出什么岔子吧？”

    可直到遇见他，沈千盏才知道，她也可以被人保护。

    似看穿了她在想什么，季清和松开她那缕发丝，托着她的腰将她往上抱了抱：“听说组里的男演员有一半是你照着自己的喜好挑进组的？”

    没人知道，她不爱喝酒。

    等她适应后，将她从桌上抱至床上，再不复方才的孟浪，一点点极近耐心的开疆拓土。

    这次名正言顺，他有意纵火，不再在意交融的快|感，极尽耐心地与她厮磨。

    后来她终于如愿，他意外于她是第一次。

    每一件，她都记得。

    苏暂派了司机，跟车来接。

    沈千盏的心，一下子软得一塌糊涂。

    谁也没说话。

    今晚的时间，也像被无限拉长。

    她的风光背后，是如蝼蚁般被摆布的命运。

    沈千盏：“……”

    苏暂说：“宋老师恢复得差不多了，昨天回的剧组，不出意外，这周末能进组了。”

    季清和垂眸看她一眼，替她掖好被角：“你比较希望我水平下降？”

    他这后半句，忽的软了声调，一箭穿心。

    她看着季清和，越看越喜欢，喜欢到忍不住低头亲亲他：“认真点，模拟情景呢，你刚还说，我今晚问什么你都会回答。”

    连酒盏都没用上，开瓶后，她直接含着瓶口，吹了一口。酒香浓郁，像何处点燃了香薰，弥漫着淡淡的苍梨香。

    浴室里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

    涂完药，后背的火辣痛感终于缓解。沈千盏趴在他怀里，忽然嘀咕了一句：“不说男人二十五岁以后，水平普遍下降，怎么到你这，这句话一点也不适用。”

    要是沈千盏对接下来的事一无所知也就罢了，偏偏她知道要发生什么。在刀锋彻底落下前，她一次次描绘着城破之际的销魂欲死。

    季清和想了想，没考虑太久，说：“我不会从别人口中了解你，你说没有，就是没有。”

    “哪能啊。”苏暂面露得意，眉飞色舞道：“我可是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事事亲为。就算真有事，我也早告诉你了，不至于谎报军情，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

    卧室内只亮着一盏台灯，床畔昏暗。

    好像从那刻起，她就醉了。

    沈千盏瞬间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

    她的身体仍记得当时的感触——她在他身下发颤。

    手伸出去了，瞧见沈千盏的行李箱正被季清和拎着时，又默默地缩回来，挠了挠后脑勺：“盏姐，季总，明助理。”

    沈千盏将手肘支在他胸口，突发奇想：“假设哪天你从别人口中听说，我的房间夜夜有男人造访，你会怎么办？”

    沈千盏又笑，继续追问：“那……剧组有人追我呢，穷追猛打的那种？”

    她一句话，以攻为守，将他未出口的话全堵了回去。

    他语气平静，似早猜到她的打算。

    沈千盏没从他的话里听出他有情绪，但料想他心里多少会有些意见，想了想，委婉地措辞道：“‘藏’这个字用的有点过分了，我是想《时间》杀青前，尽可能低调，以免影响剧组工作人员的工作热情。”

    沈千盏没脸回答，香肩微耸，露出半片白皙的后背，让他自己看。

    那晚也像现在一样，他的强势，将她衬得渺小如他掌中之物，任他予取予求。

    为了壮胆，沈千盏特意开了瓶烈酒。

    醉得不想梦醒，只想与他共赴云雨。

    沈千盏看不见自己的后背，闻言，半撑起身，扭头去看。这个姿势将她的腰窝弧度尽显，女人特有的身体曲线流畅得像副远山起伏的艺术品。

    为了应酬，她不得不适应酒桌文化，陪资方尽兴。日积月累，喝酒成了习惯，连她自己都忘了，她曾经是那么的厌恶酒精。

    资方撤资、商业交易、资本倾轧，她在这些身不由己里独自披矛拿盾，不能显露一丝胆怯。

    车停在酒店正门，沈千盏下车时，乔昕已在门口翘首以盼，等成了一尊“望盏石”。

    从决定发|生|关|系到发|生|关|系的过程其实很短暂，她去酒柜取酒助兴。

    到车前，她先上了车。

    也许是因为他们都是心智成熟的成年男女，早已不在乎“我爱你”“我喜欢你”的形式感，甚至连确定关系都不用一字一句说得直白，我知道你喜欢我，你也知道我喜欢你，那就恋爱吧。

    剧组停工一天损耗都是数以万计，哪个剧组也耽搁不起，更何况本就因雪灾损失惨重的《春江》。

    沈千盏从头至尾，都没感受到几分痛苦。只有他眼中压抑的风浪，在她跌宕起伏后，一朝之间爆发，拽着她的脚腕，将她一并拖入深渊，共同沉沦。

    季清和眸色一深，不动神色地将被子压回她的肩上，下楼去找药膏。

    所有的感官在瞬间集中到一处，满室黑暗中，她只看得见他眼中欲来的风暴似要吞噬城池，碾碎尘埃。

    钟表和人都到手了，她这趟去季家，可是把季老先生的宝贝全占齐了。

    记住个鬼。

    “宋烟那边呢？”她问。

    苏暂紧随其后，坐到了后排，把沈千盏隔壁的空座让出来给季清和：“盏姐，你这趟应该也挺顺利？”

    她哪来的花名单？

    沈千盏心虚得干笑了两声，她那不是没想到会有今天嘛。

    他喉结轻滚，似再难压抑对她的渴望，低头吻她。

    她只是捡了便宜还卖乖而已。

    她将酒瓶递给季清和时，他顺手握住她的手腕，含住了她的嘴唇，从她口中渡了一口酒液。

    季清和猜到她想说什么，先她一步发问：“想把我们的关系先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