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知肚明,自己是被反将了一军。这女人的防备心,可真不是一般的重。
“上次你来剧组,酒店停水停电,我都没机会好好招待你。请你吃饭,一是感谢你相助,二是为我的管理不周向你赔罪致歉。不知……”他短暂地停顿了几秒,问:“沈制片愿不愿意赏脸?”
“人还没来齐,餐具先放着吧。”萧盛话落,转头看向沈千盏,解释:“《春江》的出品方晚点会过来,沈制片应该不会介意吧?”
沈千盏没说话。
沈千盏笑了笑,没接话。
见客人到了,两位服务员微微欠身,退避至墙角,等着众人先行落座。
沈千盏见他铁了心非要请她吃饭,虽没琢磨透他葫芦里到底装了什么药,但深知今晚是无法推脱拒绝了,沉吟数秒后,她松口道:“既然萧制片这么客气,我和暂暂也不能不知好歹。这样吧,大家一起去。”
萧盛识趣,没再强求。
这位能让她连出差都带着,显然传言不虚。
她随之起身,眼神冷漠地凝视了萧盛数秒,说:“道谢也好,致歉也罢,酒我喝了,到此为止,一笔勾销。”
甚至,只要她需要,他立刻就能点头,让酒店把所有她看不顺眼的杯盏都拿来,一个个碎着玩。
连她摔杯子那会,他都没眨一下眼睛,仿佛她做什么都理所当然,值得支持。
影视行业向来分地区分派系,无锡与北京的距离相隔甚远,这边的影视公司大多分属江浙沪区域的派系,与北京合作较少。
“你我都是千灯的员工,又同事多年,说感谢赔罪什么的,太见外了。”
他收回手,将烟叼进嘴里,偏了偏头。
他咬字轻,语气玩味,似有不信。
萧盛一露面,就有服务员领着众人前往包间。
服务员的惊呼声中,晶莹剔透的高脚杯猝然坠地,四分五裂。
他想借自己从辰光那获得好处,好有资本与自己平起平坐。
萧盛谦让,空出主座留给沈千盏。
野心是不小,手段却算不得光明磊落。
她说萧盛今天怎么豁出脸去非要请她吃饭,原来是打着借花献佛的主意。
季清和面生,皮相又出色,难免令他想起最近流传得较为火热的一则风流八卦。八卦里说,沈千盏特聘了一位钟表修复师做顾问,顾问年轻英俊,颜如宋玉貌比潘安,整日与沈千盏同进同出,形影不离。《时间》剧组里有不少工作人员都见过这位顾问深夜出入沈千盏的房间,举止暧昧,关系不明。
萧盛边叫服务员上菜,边答:“你应该也认识,无锡蓬莱辰光影业的赵总。”他将醒好的红酒倒入高脚杯中,用转盘送至沈千盏的面前:“说起来,我和赵总能合作,还得谢谢你。”
萧盛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想到这,她眸间冷色更甚。
萧盛一静,微眯了眯眼,吐出一口烟:“我就知道你会拒绝,所以亲自来请。”他笑了笑,没容她再找借口,说:“厅我已经包好了,我开了车来,正好接了你一起过去。”
萧盛一怔,莫名被她这个眼神盯得心头发虚。
饭厅定在季春洱湾。
“当然欢迎。”他挥手,示意久候的司机把车开上来:“上车吧。”
她没说重话,连语气都四平八稳,没泄露一丝主观情绪。偏偏饭厅内气场一凝,整个如坠冰窟。
他盯着沈千盏看了半晌,将半根烟头掷落地面,抬脚碾熄。
沈千盏看人一向精准,萧盛初到千灯,在她手底下时便恃才傲物,仗着苏澜漪的看重和提拔,特立独行,一直将她视为竞争对手。
萧盛在她的阴影下,事事艰难。
后者会意,十分自然地坐在了主座下首的位置,将她与主座彻底隔开。
他是存了借花献佛之心。
他生怕沈千盏记不起来,详尽地提醒道:“沈制片还记不记得临走前给我指的那条明路,让《春江》代表千灯影业与无锡影视基地洽谈长期合作?”
他深嘬了一口,视线从乔昕、苏暂脸上一一掠过,落向季清和——这男人的风华、气度皆是上乘,不像寻常的工作人员。
沈千盏金牌制片的名声在外,千灯只闻沈千盏,不闻萧盛。她手里握着京圈的人脉和资源,就连投资方也是信赖她多过于自己。
她的笑容温和得体,仿佛并不在意他话里的轻狂。
但这些,仅限于萧盛能安分,不对她搞脏手段。
她心里厌恶,表面工作却做得极好,言笑晏晏地问他:“《春江》的出品方,不知是哪位?”
两侧苏暂乔昕之列,早已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出。
季清和倒比任何人的反应都要镇定。
苏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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