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幕

的，”季清和抬眼，与她对视：“独家投资的风险太大，我不耗尽心力，未必可以做到。”

    见她故意放缓脚步，也不催。

    “任何。”

    玄关的感应灯在两人离开后，噗的暗了下来。

    以前的睡，只是睡。放得开，就多几个姿势，不用谈情不用说爱，洒脱自在。

    今晚的睡，却不止是睡。睡前起码还要交一篇小作文，就跟签买卖合同一样，得有章有戳确定好长期关系，做完这些才能以成年人的仪式快快乐乐地庆祝一炮。

    他见过沈千盏的雷霆手段，也见过她为了促成合作达成目的耍心眼使心机。正因为此，他才觉得她眼下掩耳盗铃般以为不面对就可以逃避的状态难得可爱。

    她对今晚接下来要发生的谈话与事情，心照不宣。

    “我没追过女孩，不是你也不会再有别人。”他嗓音忽暗，说：“你别污蔑我的真心。”

    她会在一个人的孤独中，渐渐后悔，后悔自己选择了独自终老。

    季清和低笑一声，从容道：“好，回去慢慢说。”

    沈千盏张了张唇，话在嘴边变了几变，仍坚持跟他唱反调：“那也只能说明你早有预谋。”

    十分钟后，车驶入地下车库，停入车位。

    良久，周围人散。

    沈千盏下意识想要转头去看。

    直到将沈千盏放到卧室内的书桌上，他才似笑非笑地回答了一句：“我该硬的地方硬，该软的地方软，全看你怎么用。”

    他双臂撑着桌面，俯下身来，吻她鼻尖：“有什么问题和顾虑，趁今晚都问了，过期不候。”

    后半句的那个“慢慢”他咬得极重，似有暗指般，连声音都透着股低沉的沙哑。

    她此刻就像被架在油锅上煎烤的猎物，心里时时刻刻绷着弦，不知何时会被拨响又何时要下油锅。

    沈千盏直觉他没怀好意，不愿意白白上钩：“不问。”

    “一个电话打不通，虽知道你一定平安，还是忍不住临时改道，冒雪去找你。”

    他含笑，低头去吻她的指尖，温柔又虔诚：“等你松口太不容易了。”

    可惜沈千盏早不是刚满十八，懵懂无知，能被甜言蜜语轰炸得晕头转向的小女孩：“你休想骗我，不终岁这笔投资不是衡量利弊后出投的，我把头拧下来给你。”

    她将垂落眼前的碎发勾至耳后，舔了舔唇，半晌才说：“我这人比较谨慎，如果不是确定你喜欢我喜欢得不行，我是不愿意主动的。”况且，现在只是刚确定个恋爱关系，能走多远走多久，都是个未知数，问季清和的感情史已经是她能想到的唯一问题了。

    这种不由得自己掌控的情绪太难受，沈千盏干脆站在玄关，不走了。

    “没什么好问的。”

    “知道你需要投资，倾家荡产，耗尽心力。”

    季清和瞧得发笑，边换鞋边明知故问：“怎么了？”

    短暂的沉默后。

    沈千盏摇头。

    “早知道你这么好哄，我就该带你来西安。”他喉结一滚，又想吻她。

    沈千盏不信：“没有？”

    始终没避开他挖的坑的沈千盏：“……”

    她身量轻，在他怀中蜷着，极欲激起男人的保护欲。偏偏她不自知，揽着他脖颈的手指不安分地蹭了蹭他耳后的那寸皮肤：“老沈的耳根子软，婚后对我妈言听计从。”

    闻言，他有片刻没说话。

    沈千盏也想过，三十五岁后她可能难敌社会目光对单身女人的偏见轻慢，也难敌沈父沈母不断给她施加的压力，甚至连她自己也无法再坚守当初的观念，草草妥协。

    然而，季清和并未如她想象中的那般欣喜若狂。

    沈千盏问：“几个前女友？”

    说来也巧。

    她能考虑到最坏的情况，就是花期过半，她的心从内而外开始枯萎腐败后，她仍未能等到自己想要终老一生的人。

    他鼻尖抵着她的，握着她的手放在心口。

    也不知是故地重游感触太深，还是下午那番露骨剖白被他听到的原因，沈千盏今晚颇有些破罐子破摔，豁出去的决心。

    否则她也不至于第二天还如约返回北京，连只字片语都未曾留给他了。

    但即使是那时，她也未生出就此安定的心。

    防盗门的落锁声太过清脆，在空荡无人的房间内显得尤为突兀。

    沈千盏挑了挑眉，不太确定道：“任何？”

    季清和从善如流，将她打横抱起。

    被她毫不留情面的揭穿，季清和也不恼，他把玩着沈千盏的手指，视线良久都没移开：“你也知道其余都是真的？”

    不期然撞入了一片深邃的星光中。

    方才是情难自禁，眼下是目中无人。他将她压在树下，一遍遍反复亲吻，次次都是浅尝即止，偏唇纹相印，似亲吻视如珍宝的宝藏般，爱不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