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想要,它就是空的。论分量,它是实的。”他眼尾微扬,唇峰轻抿时,弧线好看得像探颈入水的天鹅,没有一处不是精心测量过的。
沈千盏无言无语默默无声了几秒。
对沈千盏,强取豪夺没用、欲擒故纵没用、苦肉计也没用,他一招一棋,走马画象,耐着性子全试了一遍,结果发现所有招数还没色|诱来得更高效。
这一眼像打开了潘多拉魔盒,苏暂暂时关闭的话匣子一下跳锁,喋喋不休。从高度赞扬季清和背负艰险的决心到传授泡妞之计,一口气说了半刻钟,见季清和始终未出声,正以为他睡着了时。
热意稍稍冷却后,沈千盏微垂眼眸,另一条腿也迈上来,跪坐在床沿。她原本就落在季清和左肩的手,沿着他的肩线移到他的衬衣上。
他没打领结,纽扣却一丝不苟,锁至领口。
不算兵荒马乱,但一番折腾下来,所有人都面带疲色。
她被压在他掌心下的手指微曲,轻轻的,隔着衬衣在他心口撩了两下。
有那么一刻 ,沈千盏觉得自己在立贞节牌坊,内心饥渴,却要为了维持姿态矜持好看而强行扼杀渴望。
隔壁门卡刷开的滴滴声响起,沈千盏回过神。
沈千盏跟着抿了抿唇,这回她对视着季清和的双眼,视线不躲不避,刃般淬着锐利:“不打一声招呼就来,不怕我恼?”
过二十八岁后,她总将“自己年纪大了”挂在嘴边,也总觉得自己被社会洗礼得现实又理性,她不会再遇到热血澎湃不顾一切的恋情,也不会为一个本质上仅算有点缘分的陌生男人付出金钱、时间和生命里仅剩不多的余光余热。
她不好意思直接说“我给你办了张通行证,走不走得进来看你自己”,毕竟气氛虽然到了,但话没说白,女孩的矜持还是要有的。并且,当初拒绝季清和时有多义正言辞,现在撕下这层脸皮就有多血流成河。
一想到这,季清和的眉心就隐隐作痛。
沈千盏别扭的时候是真的别扭,和自己较劲的时候也毫不客气。可一旦想通,万事皆可抛。
因为他冒雪来了趟无锡,就感动到什么都往外掏,那不是她沈千盏,是新一代圣母玛丽苏。
这一幕有些像草木皆兵的荒野猎场,猎人藏在树后,又狡猾地从灌丛林里露出一双隐在帽檐下的眼睛。她能察觉到猎人的视线,专注又热烈,像下午两点的沙漠,沙粒烫脚,而她无处可藏,暴露在他的猎枪之下。
不知是前奏够长,还是这句威胁奏效,苏暂话落,门就开了。
“我来是确认你的安全,没你想的那些不干不净的念头。”对视的同时,季清和也在观察她脸上的表情。她的表情管理几乎满分,很难出现纰漏。但很多时候,极细微的眼神躲闪或故作强硬的挑眉仍是将她的心绪暴露得一干二净。
她话音刚落,门上传来几声叩门的轻响。苏暂的声音像从门缝那边挤过来的,有些变形:“盏姐?”
获知这个喜讯的沈千盏,自然松了口气,这时候她终于不吝啬展现自己的体贴细心与大度,亲自把这两位祖宗送到隔壁,叮嘱苏暂今晚不要睡得太死后,功成身退,回房睡觉。
他是点背选手,住酒店的运气特别不好,从成年能开房到现在的老黄瓜时期,他一次也没撞上爱情片现场。
“你们睡了没?”
确认没有嗯嗯啊啊和床板吱呱乱叫那种乱七八糟的声音,胆子大了点,又叫:“盏姐,你要是还没睡就给我开开门。”
狗男人是真敢说。
苏暂侧躺了一会,睡不着,翻身去看折叠床上的季清和。
跑上跑下运动过量的苏暂傻眼:“……我怎么不知道?”
有脚步声由远及近,沈千盏猜测是苏暂和明决,眼神隔着一道墙往外瞟了眼,没浪费眼下难得的好气氛,问出最后一个问题:“走心走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