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幕

bsp;  那是她无比熟悉的悸动，像山火遇风，不到疲累，永无止境。

    沈千盏觉得自己有些吃亏，要不是不敢撩季清和，她能给季清和来套“骚|浪一百零八式”，要多骚有多骚，要多浪有多浪。

    她突然开始怀疑自己的思想是否有问题，那么多种颜色，尽挑黄的。

    林翘从刚才背后说人被抓包后，就始终乖巧沉默，闻言，小声替江倦山解释：“我没出师，愧于提起这件事。”

    季清和莞尔：“那我不会，你想放烟花，多少都可以。”

    风有些大，沈千盏边走边嗑瓜子的想法被天气无情粉碎。她缩了缩脖子，目光落在季清和灯光下的侧影上。

    目送着沈千盏上车，启动，他撑伞往后退了两步，等她先走。

    他撑伞立在车前，身形挺拔如雪松，散发着泠泠冷意。

    江倦山含笑，他摩挲着茶耳，低声道：“林翘是我的学生。”

    沈千盏见时间不早，不好再留人，见大家都没什么聚餐意向，一并离开。

    季清和伸手接过，唇边的笑意温和又清朗：“替我转达谢意，改日登门拜访。”

    “看编剧。”沈千盏打了个比方：“就跟不终岁要开发新系列新产品一样，前期的准备可能要三年五年甚至更久。编剧能理解我们想要什么，进度就会很快。有时候是我和编剧的思维在同一条维度上，但光我的认可还不够。资方会介入，提供修改意见。这也是我为什么让你参与的原因，接下来等大纲出来前，季总都可以不用参与，由我和编剧沟通。”

    积雪已将车窗覆盖了一层，他垂眸打量了眼车轮，蹙眉：“车先扔这，我送你回去。”

    临近傍晚，堂外的评弹已经散场多时。

    她正想叹息一声，总结个“话不投机不聊了，你大方给钱就好”时，他笑起来，嗓音低低沉沉的，在这冰天雪地里格外招耳。

    随着他进来，身后的帘子闭合，堂外的热闹也随之被隔绝在外。

    他却似毫无所觉，脱下毛呢大衣递给明决，格外自然地在她身侧空位坐下。

    话没有问题，每个字拆开来读也很健康环保，无不良颜色。但搭配上他意味深长的玩味表情，沈千盏不自觉就想偏了。

    他损得毫不留情，沈千盏觉得膝盖一痛，解释：“大纲没落实，编剧对故事要写什么都只有个模糊的概念，你指望开一次会就能讨论出实质结果？”

    沈千盏有些意外地打量了两人一眼：“以前没听你们二位说过。”

    季清和问：“这种分歧，通常怎么解决？”

    “和资方意见不合的情况有很多种，比如我这场戏想沿海岸线放烟花，放个几万块钱。资方不同意，觉得没这么多钱投入在放一放就没了的烟花上，要求编剧改戏，改成天台看流星。”

    小野猫、学|生|妹，职场白领，所有人设应有尽有，海量供应。

    季清和嗯了声：“雪下大了，苏暂没带伞，我让明决先送他去停车场。”

    沈千盏有片刻的语塞。

    沈千盏顺着那柄伞看向季清和的肩头，他一侧肩膀被雪花打湿，浸润着水汽，透着削骨寒意。

    沈千盏假装没听懂，清了清嗓子，问明决：“明特助这么早就回岗复工了？”

    季清和垂眸看她：“你指讨论半天，讨论不出实质东西的茶话会叫剧本会？”

    季清和与往常无二，揪住她这段话里的重点：“是满足了我对隔音的要求。”

    “沈制片不用顾虑我会对林翘参与剧本创作有不满意。”

    宝马车的车轮往前滚了小半圈，车身一抖，停了下来。

    “看我能不能说服资方或平台，以前人微言轻，经常做违背自己意愿的事。制片人虽一力撑起剧组，但并不完全随心所欲做自己想做的项目。”沈千盏解释：“我很少连大纲都没有就去拉投资，你是例外。通常我会和编剧做好大纲和前五集或者十集的剧本再去找平台找资方，尽量减少项目前期的摩擦，但这种情况通常是有原著或者成品剧本的前提下。做原创就会和我们现在的情况相似，什么都没有，从无到有，一点点去完善。”

    团队能够融洽合作，向来事半功倍。

    季清和没接话，伞面往她那侧倾了倾。

    影子纤细，只有轮廓，看不清细节。

    她有些意外：“大家都走了？”

    雪越下越大，积雪铺了厚厚一层。

    沈千盏那张脸瞬间酱若菜色：“……登门大可不必。”

    沈千盏在前台等开发票，她手里捏了把瓜子，不疾不徐嗑着。

    她和季清和聊的是放烟花的事吗？

    这样的安静令她有些胡思乱想，她抬眼，在竹林恻恻风声中，没话找话：“季总对这种剧本会还适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