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幕

检结果怎么样？”

    想着等会季清和要来，沈千盏心里别扭，在睡衣和换装间犹豫了近十分钟，最后臭着张脸换了套毛衣和长裙。

    苏澜漪今年仍旧选择出国度假，边晒了张无边泳池的比基尼照边怀念在北京吹着暖气喝冰啤。

    季清和并非不解风情的人，虽说做这些仅是举手之劳并不费心，但沈千盏非要认为他费心了，他也不置可否：“近期没空。”

    苏暂面露担忧：“怪我，我来之前应该先问问盏姐的，看样子真生气了。”

    沈千盏呵了声，没接话。

    她听得懂。

    就苏暂千灯太子爷的身份，他要想出国度假，她敢给他安排加班？

    等等？

    季清和修长的手指摸了摸下巴，含糊问道：“空穴？我明明记得，占满了。”

    冤死的沈千盏一言不发，转身回房。

    电梯呼啸而上，他不时含笑，温和对话。直到电梯到了二十七层，他才出声打断：“我要先挂电话了。”

    沈千盏没做过功课，对老沈的转述听得有些费劲。转头见沈母在安慰姥爷，整颗心沉如井水，连风都吹不起半点涟漪。

    沈千盏将季清和送到住院部门口，目送他上车后，敲了敲副驾的车门。

    沈千盏莫名其妙：“说什么了？”

    沈千盏质问的眼神看向老沈，无声地询问：怎么回事？

    他摩挲着杯耳，眸光落在她不点而红的唇上片刻，说：“我代季麟给你道个歉。”

    沈千盏瞥他：“我不知道你今年一个人留在北京。”要是知道，她和老沈一个做法。沈千盏会有刚才那个反应，还不是因为苏暂最近给她带来的意外太多，潜意识里看见苏暂等于没好事。

    今天天气不算太好，高层的楼层间互相灌风，阴冷逼仄。

    她回了下头，表示：“我姥爷一家很感谢您。”

    他双手拎着礼物，头微微偏着，夹着手机在听电话。对方不知说了什么，他眼里晕开笑意，温柔的，像羽毛一般轻扫过她的心口。

    老沈也犟：“我怎么没管？是你嫌我做得不好吃。”

    沈千盏没管住眼睛，好奇地瞥了他一眼，察觉到她的视线，季清和不慌不忙，补充了一句：“季麟，要不要跟盘丝洞的姐姐打个招呼？”

    明决应声降下车窗。

    苏暂搬出了茶海在煮茶，见沈千盏领着季清和回来，识趣地往单人沙发上让了让：“季总应该没怎么在外面过过除夕吧？”

    她这包袱，背得那叫一个人间真实。

    她不感兴趣地打了个哈欠，切换至朋友圈。

    这日午后，沈千盏朦胧醒来，惯性地刷了刷微博——国泰民安，风调雨顺，隔壁家的小花还在砸钱上热搜。

    沈千盏灰溜溜的，有些不敢与他对视：“你要是工作太忙了，可以让明决告诉我一声，我调下时间。”

    沈千盏笑笑，没出声调和。

    老沈夫妇放下餐具先欢迎客人，季清和在医院时与两人打过照面，再见也不陌生，短暂寒暄后，沈千盏负责招待客人，老沈夫妇回厨房继续准备大餐。

    十分了解女儿的沈母，淡道：“她就一虚张声势的纸老虎，她气没气我还能不知道？估计回去化妆了，天天说脸乃生命之本，遇到镜子就走不动道。”

    “没往家里带过人，不太擅长招待。”她掩上窗，示意他回客厅：“去沙发上坐会？”

    苏暂刚蹬上鞋，点点头：“我去接下季总。”

    百口莫辩的沈千盏怒瞪试图拿礼物贿赂她的苏暂，后者瑟瑟发抖，边催她拆开看看喜不喜欢，边哆哆嗦嗦补充了一句：“季总待会也来。”

    老沈意会，老神在在地边包着饺子，边指挥她去厨房拿蒸隔：“你瞪什么瞪，年初三安排小苏加班，害得他今年独自留在北京，除夕夜还在点外卖。”

    她开门，侧身让苏暂先进屋。她则落后一步，等着季清和挂完电话，给他拿拖鞋。

    沈千盏再出去时，沈母已经蒸上了饺子，苏暂正在玄关换鞋准备下楼。

    她耳鬓有缕散发垂落，她随手勾至耳后。手中茶盏推至他面前时，她顺势抬眼，问：“那小孩后来跟你说什么了？”

    她化了个淡妆，从眉眼修饰到轮廓，点缀得五官温柔又明媚。

    苏暂……

    苏暂抱着一条有他小臂长的鱼，笑得花枝烂颤。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照片里和她家厨房一模一样的背景。

    屋内已准备好迎接客人的饭菜香顺着门缝飘出来，沈千盏等着季清和换好鞋，同他一起进屋。

    老沈以为她在介意苏暂帮忙一事，酝酿了一路，终于在快到家前打破沉默：“小苏那爸爸会谢谢他的。”

    人前只见他斯文疏离，清幽似松林冷竹。也只有沈千盏知道，将季清和点燃后，会出现怎样一只里外透着骚气的男狐狸。

    老沈答：“你妈血压有点高，别的都正常。”

    被料个正着的沈千盏正在往脸上涂粉底液，她今早起来，敷了一张水光面膜，又放纵自己中午补眠养了养精神，为得就是漂漂亮亮过年，美丽永驻。

    她走后，斐医生与姥爷的家属聊了聊手术风险和注意事项。

    “季总也是老沈热切让我邀请来的。”苏暂竖指发誓：“骗你一个字，我明年交不到女朋友！”

    他的掌心温热，握住她手腕时压住了表带锁扣，硌得她腕骨一阵抽疼。

    送走季清和，沈千盏回病房，向老沈了解情况。

    “相反。”季清和最近看苏暂顺眼，连带着对他的态度都和善不少：“季家年味淡，在哪过都一样。”他似找到合适的机会，非常场面地寒暄了一句：“应该没太打扰你吧？”

    季清和腾出手来，接过电话，嗓音低低沉沉的：“那先这样？”

    来者是客。

    季家那个小孩简直是她的人生噩梦。

    沈千盏对他点点头，算打过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