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盏抿了抿唇,她嘴唇干燥,口红掉了一半,透出些许斑驳。
不过隐约觉得季总的情敌出现了?
她心念急转,终于醒悟自己这招是狗急跳墙,昏头了。
见她沉默,季清和眉梢微挑,不动声色间抛出一个深水鱼雷:“我还有条思路。”
沈千盏对他能投入的精力有些不放心:“这部剧是今年的重点项目,从剧本到拍摄,不会少于五个月。”
江倦山握着茶盏喝了口水,对她的顾虑十分理解:“不瞒你说,我这次回国是为了处理一些家事。我与妻子感情破裂,正在办理离婚。”
他抬腕看了眼时间。
江倦山谦逊随和,并未漫天要价,加上实力能打,口碑炸裂,苏澜漪那几乎没什么过审难度,签合同也就最近几天的事。
乔昕边拉开椅子坐下,边打开文档:“找到万里挑一的编剧了,能不开心吗?”
甚至连她下意识的拒绝都被计算在内,一句“你考虑考虑,过几日给我答复”堵得她哑口无言。
真他娘的,这男人是对照着她的审美标准长的吧?处处都在点上。
她在路口站了许久,行人换了一波又一波,仍旧没能等到车辆接单。
沉迷敌军美色,时时在缴械边缘的沈千盏忽然醒过神来:“什么时间不够?”
她悄悄翻了翻百度百科上江倦山的资料。
也不知跳转了几个红灯,就在沈千盏犹豫要不要换种交通方式时,一辆车停下来,前座车窗缓缓降下,苏暂朝她招手:“盏姐,上车。”
沈千盏见过他眉心隐蹙,似深陷欲潮,从心酥麻到身时的模样。那是与面前这个男人完全相反的存在,他像有两个对立的灵魂,一人立于清洲河畔,一人立于悬崖深渊。
商人重利,商海沉浮之际你永远不知道自己会败于哪一场风暴。明哲保身,留得青山,向来是趋利避害的首要准则。
沈千盏满脸写着抗拒,嘴上仍嘴硬地放着彩虹屁:“坐这挺好的,能将季总的丰神俊朗尽收眼底。”
不终岁压下这篇通稿的确仁至义尽,对公而言,季清和已经很卖她面子了。于私,她始终致力于撇清两人之间的关系,双方在达成一致后,没有事到临头她反手撕毁协议要求他配合的道理。
出面澄清他俩没关系?做过的事,这男人绝对不会矢口否认。
当初初遇时,她怎么会认为季清和是匹温驯的暮狼,能任由她摆布呢?兵戎相接,却接二连三的败北,几乎给她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心理阴影。
仍旧执行着间谍使命的苏暂好奇到抓耳挠腮,直等乔昕从沈千盏办公室出来了才凑上去打听:“盏姐遇到什么事了这么开心?”
她约了对方下午见面,中午午休结束,她提前出发,去约定的茶馆候面。
沈千盏一向觉得自己身娇体弱,前一天这么吹风,第二天没个头疼脑热也得喷嚏咳嗽。她睡前甚至叮嘱乔昕明天上班时给她捎些感冒药,不料第二天睡醒后,她容光焕发,人比花娇,半点没饱经锤炼的虚弱感。
上位者常年发号施令,自有一股让人无法抗拒的威严。
车内本就是个封闭空间,呼吸不过寸许就能交缠。
何况,季清和能怎么配合?
沈千盏将他划为团队主创后,态度瞬间亲和不少:“你有团队吗,还是一直独立创作?”
沈千盏几乎是本能的抖了下,想要顺从。
沈千盏这番徒劳的行为引得季清和忍不住发笑,他垂眸,目光深邃明亮,迎着夕阳余晖,眼瞳似有一道金色的弧线,透出三色琉璃光泽:“主动点,坐过来?”
“看在你的份上,文件我已经压下去了。但公司资源有限,不会一而再再而三无限救助千灯。”他薄唇轻抿,唇上血色由淡转浓,忽生几分妖冶:“不终岁不仅不会配合千灯,必要之时还会采取特殊手段及时解绑,谁也不想深陷泥沼。这个道理,沈制片懂吧?”
季清和对她那点算计了如指掌,没多为难,只推了推鼻梁:“千灯内部纠纷,不终岁无权过问。只要不影响双方合作,不损害不终岁的利益,与我无关。”
江倦山将手中茶盏放入茶海,那双英俊的眉眼含笑,温和道:“沈制片对我的合约精神完全可以放心,我的私事也很干净,不会拖累进度。”
江倦山年少成名,三十岁移民海外,隐退至今。这趟回国似乎只是度假,顺便重操旧业。
但之前的交谈太过愉快,江倦山完全符合她寻找的有趣的灵魂,沉稳的阅历,她挣扎了一下:“如果能荣幸合作,过年就要开始筹备剧本了。时间比较紧张,给你的创作压力会很大。”
沈千盏更担忧了。
苏暂趁着红灯,翻了翻日历,答:“周五,还有两天。”
“曾经有。”江倦山替她空了的茶杯斟上热茶,抬眼看她:“毕竟文字工作者的琐事太多,容易影响创作情绪。但我隐退五年,之前的团队已经解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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