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幕

子头一份正经职业，他对待向浅浅如珠似宝，每月工资一半倒贴进帮她拉资源的支出上。

    他的表情看上去有些一言难尽。

    沈千盏挑眉，暗自腹诽：那您天天嘴上挂着要浇灌小牡丹就不怕形象受损了？狗男人狗起来连双标都不放过。

    籍籍无名时，成功并非踏实勤奋刻苦便能换来。她从策划做起，写过大纲，做过剧本，策划过项目。

    加上苏暂千灯太子爷的身份，千灯在资源方面，完全是倾斜状态。也不知道，她到底有什么不满足的，幺蛾子频出。

    季清和不是第一个想要包她的人，穷困潦倒看不到任何希望时，沈千盏都没有过动摇，更何况如今功成名就，对她说过这些话的人早已高攀不起。

    腹诽归腹诽，沈千盏面上表现出一副虚心受教甚至无比惭愧的神情，语气低落地回答：“那肯定的，我已经在调查了，必定查清楚给季总一个交代。以后，也不会容许这种事情再发生的。那二呢？”

    沈千盏调整完最终版，上下滑动着看了看，悄咪|咪往甲方义务里加了条——合作期间，甲方不得以任何利益相关为要挟，违背双方合作初衷，违反甲方义务强迫乙方违反行规守则，牵涉私人感情。

    嗯？

    流程要走，答应的事也要做。

    苏暂这两天为调查这件事焦头烂额。

    沈千盏仰头。

    苏暂眼睛一亮，像拨开迷藻见到光般，一下弹起来，风风火火地蹿出她的办公室。

    这么一想，沈千盏更加迫切，她问：“不然你给我个你助理的联系方式？我尽快跟他敲定下合同细节。”

    她拨了拨肩后的长发，余光扫向斜对面原本用来在视觉上加深空间感的落地镜。确认此刻自己依旧姿态优雅，仪容完美，足以用颜值碾碎季清和那颗噗通噗通跳着的小芳心后，含笑确认：“季总的意思是，想包我？”

    季清和身份特殊，乔昕出第一版合同时，沈千盏就亲自做了调整。不料，季清和他家助理和他一样难搞，针对她提出的乙方义务苛刻到令人发指。

    沈千盏往后，倚住椅背，正襟危坐的谈判坐姿被她调整成略显轻松随意的姿态。

    季清和与她对视两秒，提醒：“补救措施呢？”

    沈千盏原本都做好了他说“那抱歉，我只和我的小牡丹合作”后，用带着看狗男人那种鄙视厌恶的眼神招来店员买单。尔后，潇洒起身，颔首微笑，连告辞都不必，抬脚就走，不能回头的那种。

    她举例：“只有合同才能有效地互相约束，维护双方的利益。我得确定能签你多少天，你的档期决定了我前期筹备工作的效率。”见季清和似没听懂，沈千盏决定说得直白点：“你太贵了，经费目前有限，我得把签你花的钱，榨到没汁可出为止。”

    千灯从不迷信把控艺人这招，一向自由民主，和气生财。

    她微抬下巴，再次确认：“我如果拒绝，我们之间就彻底没有合作的可能了？”

    沈千盏等不起，她暂且放弃这条途径，给苏暂施压。

    她解锁查看。

    沈千盏与他目光相对，片刻后，轻嗤了一声。

    她抬眼，眸色深邃，语气颇有些惋惜道：“挺心动的，但抱歉，比起做您后院的牡丹更想做个生命不息赚钱不止的印钞机。”话落，她端起咖啡轻抿一口，眼神真如她语气那般，三分痛惜，七分扼腕。

    沈千盏人脉广，资源多，手下保持良好合作关系的营销号无数，很快查到当日爆料向浅浅“夜会金主”的匿名网友是谁。但眼下要想知道匿名网友的真实身份，还需一步步提起诉讼。

    沈千盏对自己成功震慑了季清和表示欣慰，慢吞吞道：“当然，如果季总不想被这么高频高压的使用，可以多拨点经费。”话落，她扬唇一笑，笑得狡猾又邪魅。

    她抬腕看了眼时间，显然不想将时间再浪费在无关紧要的事情上，双眸微亮，灼灼地盯着他：“季总是想先谈特聘顾问的合作还是先谈投资的？”

    结果，她戏都排好了，他说什么？

    线索要断不断，想有所突破又难上加难。

    沈千盏毫无遗忘的愧疚，反问：“季总的条件呢？”

    他问：“‘合作期间，甲方不得以任何利益相关为要挟，违背双方合作初衷，违反甲方义务强迫乙方违反行规守则，牵涉私人感情’这条，‘私人感情’具体指的哪方面？”

    见好就收的道理，彼此皆是心知肚明。

    沈制片签过无数个难搞的艺人，因此倒未觉得季清和这条要求有什么特殊，她审思数秒，一本正经地与他敲定细节：“包括出行方式、饮食和住宿方面？”

    季清和也不勉强，他略略点头，不再细想：“那谈谈合作吧。”

    沈千盏的视线落在碰壁碰到生无可恋的苏暂脸上，无奈地给他提了个醒：“你去查查向浅浅这段时间的合作方向不就有眉目了？她找了靠山，就不可能一昧付出，一定会有索取和赠予，谁家也不是开善堂的啊。”

    随即，保存，发送。

    沈千盏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嘀咕：“活跃下气氛而已。”想了想，她忍不住为自己辩解：“苏暂大部分还是自己学的，而且学好不学坏，一点没继承我的高风亮节也就算了，还专挑歪风邪气。”

    “苏暂是你的助理？”季清和略清了下嗓子，意味深长道：“你教得特别有个人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