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纪,进境之快,实属罕见,不逊于他师父鲲鹏。但如要踏入第五层遁天境界,仍要难上百倍,若非毅力心境、天赋修为皆臻极高境地之人,难以迈过这一难关。”她心有所想,随口说出,倒并非想自吹自擂。
刹那间,那伯阳浑身冒火,他厉声惨叫,扑倒在地,却再难前进半寸。那火焰似饥饿的野兽,在他各寸肌肤上疯狂咬啮,他迅速融化,不久已成了一堆泊泊冒泡的肉汁,那肉汁表面仍残留五官、手脚模样,加倍恶心。
那不幸的婴儿,他也是迷梦中的幻影么盘蜒感到他是真实的,盘蜒对他的折磨并非是噩梦,不然盘蜒不会如此内疚。
盘蜒只觉头疼欲裂,稍一呼吸,心脏剧痛的几乎停跳。他问道:“我我又怎么了。”
盘蜒知道轮到自己这些涉水门人,池边群雄眼神一齐聚在他身上,大多是幸灾乐祸、嘲弄轻视之色,唯有陆振英、东采奇、张千峰等寥寥数人真心替他担忧。
雨崖子怒道:“你这笨蛋,这当口搞什么鬼”作势要打,盘蜒大呼小叫,脚下抹油,往前一冲,忽然一脚踩空,哎呀一声,头下脚上,再度和衣入池。
雷似火,朝他袭来,他运起太乙异术,感应水中精灵,只觉凶悍暴怒,但也非不可缓和。他曾助陆振英熬过轩辕神殿的池水历练,对照此时,情形颇为相近。
盘蜒却不担心,若无十足把握,他不会在此露面。他需回到那梦境之中,他在那儿留下了一个婴儿,那孩子境况如何了盘蜒得弄明白。
涉水之道并非一成不变,可游江,可乘舟、可驾云,自然也可化作游鱼,溶于水中。或者沦为水鬼,任由大水将这具皮囊载往终点。
巨浪化作巨掌,将湮没卷起,摔入海中,随后巨涛如同大山般涌来,将湮没抛上空中,反复冲击。湮没怒吼一声,使出怪力,将海浪击散,蛮横的朝盘蜒冲来,但大海无边无际,威力浩大,那湮没纵然有惊天动地的本领,依旧被海浪越推越远。
只听吕流馨喊道:“盘蜒哥哥,是我,是师父,这儿是危途山顶你过关了”周围轻声细语,议论不止,轻蔑嘲笑变成了惊佩赞赏,成了关切拥护。
众人精神振奋,无不直起身子,双目放光,凝视盘蜒,盘蜒哈哈大笑,朝众人抱拳示敬,喊道:“诸位父老乡亲,在下远道而来,途中缺了盘缠,正要在此卖艺讨生,诸位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再不济骂个几句,也算结下一场孽缘,将来我必上门报仇,不死不休。”
数个考官拔出长剑,朝伯阳刺去,那伯阳一甩手,水中一声巨响,浪中蕴含内力,翻涌奔腾而来。众考官长剑舞动,运功将那水气化解,伯阳趁势跑向本派众人,意欲捉一人为质,放手一搏,谋求出路。
雨崖子道:“与上次一般,你手脚断了,但险些淹死,你这孩子,怎地次次出事遇险”她嘴上责备,但眉宇间却满是喜色。
盘蜒习练飞升隔世功未成,一入池水,便感到水中灵气似
吕流馨喜道:“千峰师兄果然了不起,这么多人,也唯有他能过关。”
盘蜒心想:“原来还要打上一场,张千峰本事不小,获胜在情理之中,即便今年不胜,明年仍有机会。”极想看一场热闹,不禁雀跃无比。谁知那比试将留至最后,又不免稍觉失望。
盘蜒望着断手断足,想起那失踪的少年,心生畏惧,海浪将小舟掀起,那钝刀在空中转了几圈,扑哧一声,正中盘蜒心脏。
但不知何时,他们又会换一副嘴脸成王败寇,世道如此,万仙又岂能免俗
盘蜒却心想:“师父要咱们拍马屁啦。”笑道:“那师父有此成就,当真古今罕有,令我神藏派上下生辉了。弟子定要以师父为楷模,终生当菩萨般膜拜。”
之后又有三人入水,其中一人亦通过考验,但最后一人在水中浸泡许久,周围气氛顿时冷寂下来,人人毛骨悚然,唯有窃窃私语。
张千峰心下骇异,暗想:“若这三柄剑朝我袭来,我即便使出浑身解数,只怕也抵挡不住,就算师父那般身手,也仅能支持一时。”
湮没不答,将盘蜒四肢拧断,举了起来,盘蜒问道:“这儿原有一少年,他人呢!”
盘蜒心想:“原来你能开口说话。”嚷道:“你这是公报私仇,作威作福,我要见你上头。”
蝉鸣道:“将那叛徒残躯收拾了。”有人取一麻袋,手持簸箕,将那混杂血肉的热油扫了进去,众仙家皆爱干净,见状无不感到恶心,又见这老道对本派弟子竟毫不留情,更是由衷敬佩。
盘蜒又瞧向那黑眸少年,他眼神闪烁着奇特的光芒,如见了新奇事物的猫,又如意欲捕食的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