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生怕她看不懂，宋卷毛又好心地在下面添上文字：有妖精给你的小可爱送情书。

    “嗯。”

    白陆垂眼看过来。南柠皱着眉，回忆着什么，“不过还是别吃路边摊了，咱们去店里吃，我请你，怎么样？”

    白陆下意识伸手扶住来人。耳廓被一个温热柔软的东西迅速擦过，渐渐腾起不寻常的热度。

    满怀清香。白陆把她推开往前走。

    她脑袋埋在衣服下面，偶尔清两声嗓子，却没抬头。

    晚会一结束，他就得回那个所谓的家了。

    她摸索出手机——

    白陆慢慢抽回手，黑黢黢的眼睛盯着她，“你自己知道说了什么。”

    又在街上闲逛了会才回家。家里依旧冷清，客厅那股酸味还没消散。

    她跟上去，“喂，你着急回家吗？不着急的话咱们去吃点东西？”

    南柠一边回他短信，边用脚把沾了呕吐物的地毯一步一步挪到楼下卫生间。

    过了不到十分钟，膝盖上慢慢靠过来一颗小脑袋，对方如缎丝滑的长发从他五指间溜过。

    “你拽什么拽啊！”

    良久——

    他回头继续走，“随便。”

    “白陆！”南柠飞奔过来，长发跟着夜风起舞。

    南柠两手抓着他T恤下摆，头埋在他胸膛前突突笑了。

    班主任在黑板上写下这次考试的时间，考场安排也打印了出来。

    身旁没了聒噪的声音，白陆转身望过来，两人对视上。

    南柠整个人偏了过来，头枕在他膝盖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舞台上传来的声音过大，南柠觉得他那一声‘别闹’轻到可堪称温柔。

    明后两天是周六日，考试安排在下周一。

    那高二女生白了眼南柠，低声安抚赵婧，“别冲动，这儿有摄像呢，她故意激你。”

    白陆拎起她手腕，移开腿，“别乱说话。”

    白陆发来的。

    他吃东西很安静，也不会东张西望，似乎眼里只剩下桌上的食物。

    突然，身旁撞过来一具软绵的身体。

    睡了一觉，她出了满头的汗，把他裤子都蹭得黏糊糊的。

    难闻刺鼻的味道飘散开来，南柠双腿微微打抖，扶着沙发慢慢蹲下。

    他闻见一阵清爽的味道，像是刚洗过澡后才有的清香。

    一群人挤在一块，满身汗臭味，空气似乎都无法流通了。

    南柠脚尖被人踩了下，她皱眉刚要骂过去，胳膊上突然传来不大的力道，将她拉了过去。

    白陆已经把钱递了过去，看了下店内所剩无几的餐桌，轻抬下巴，“你先去找个位子坐着。”

    她能感觉到他内心有那么点小涟漪，可为什么偏要跟她拉开距离？

    家里依旧空荡荡的，今天连阿姨都不在。

    良久她哼笑了声，“不打了？”

    白陆脚步停了一刻。

    呵，有意思。

    “两位还要不要别的了？”服务员问。

    地上手机提示灯在闪，她边擦头发边过去捡起来。宋卷毛发来一张照片：有个女生站在白陆面前。

    回到座位，没开过的一瓶水给了前面的倪晗晗，另一瓶已经喝过的随手放在了脚边。

    南柠转头冲他一笑，拎上小包准备付钱。

    “呕——！”

    无论班主任说多少好话，大家该埋怨的还是埋怨。

    回完短信才去吹头发换衣服。

    白陆合上菜单，淡声道：“跟你一样。”

    听着周围人的哄笑声，白陆有些昏昏欲睡。

    又轻轻一笑，“不过有句丑话说在前面，以后我要是再听到你们讨论我的事，听到一次我就打一次。”

    南柠两胳膊前后小幅度甩着玩，原地目送公交车渐渐行远，直至看不到。

    “行，”南柠两手轻拍掸掉掌心的灰，脚尖一勾把地上瓶子踢回去，“时间地点你们来定，来几个人？”

    她追了上来，倒着在白陆面前走，荷叶裙摆滚滚而动。

    有公交车缓缓而至，停在面前。他只字未言，转身上了车。

    吃完，两人又顺着街道往公交站台走。

    南柠径直上楼，手慢慢擦过墙壁开了一路的灯。

    肩上的书包滑落掉在地上，拉扣断开，里面七零八落的东西散了一地。

    纯白地毯上眨眼间染上一滩泛黄的酸水。

    她翻出外套盖脑袋上，趴桌上准备睡觉。

    往前走两步，喉间蓦地一涌，

    回到教室，班主任已经来了，正在跟班长小胖说事。

    蹲在地上缓了好一会，她才起身缓慢朝卫生间走，难受得眉头快拧成麻花。

    白陆小动作转头，她今天出奇的安静，还困了一整天。

    南柠深吸口气，回头时脸上带了笑，“老师，我跟倪晗晗是好朋友，我坐她后面更有助于提高我的学习成绩。”

    南柠坐好，眼神这会还有点惺忪，声线懒散，“唔，‘怪不得我能睡这么香’？”

    “就是，语文考听力我还不一定能做对，别提英语了。”

    “我说什么了？”她反手抓住他的手，轻轻捏了下骨肉分明的手指。

    摁上皮包扣，南柠应了声：“嗯！”

    再回头，笑容一秒消失。

    白陆动了下，小腿立马被她双手紧紧扒住，不过片刻手劲又小了。

    白陆一手抓着她，眼睛却是冷冷瞥向准备从身旁跑过去的男生，“看着点路。”

    “不用了。”两人异口同声。

    林诚拍两下手：“这次出题的都是学校里的老师，据我所知题目并不难，跟你们初中知识相关。”

    他随着大部队往校园门口走，没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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