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在课桌上的赵婧跷着二郎腿那得瑟样。赵婧对面，是红着双眼的倪晗晗。

    就在这时，刚才跑去报告老师的两位女生回来了。

    南柠提着药上了四楼，五班门关着。

    医务室里有几位同学，看穿着也是一同军训的新生。

    南柠忍着疼，两腿打颤，“好像是，吃坏肚子了。”

    她哎了声，微弓着腰离队。

    厉教官挥手，“去完厕所再去校医室看看，别耽误军训！”

    解散了。

    二班的方阵正对着五班，顾希芸不用偏头就能看到对面班级的同学。

    南柠手掌盖倪晗晗脑袋上，“这事儿不怪你，我跟赵婧本来就看不对眼。”

    酷热之下，一丝风都没有，操场上一排排穿着迷彩服站军姿的新生们热得快冒油。

    接着又回头把地上整理好的书本抱过去，整个过程安安静静，余光都没往打架的俩人瞄一下。

    南柠拖着发软的腿出来，洗手的同时捧起凉水冲掉脸上的汗。水珠混合汗水顺着脖子往下淌，胸前湿润一片。

    这会人差不多都走光了，留在教室里的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白陆站在最后一排的左边，个子在男生中并不算出众，但是那白得几乎反光的皮肤就令他脱颖而出了。

    推开门，冷气直往脸上扑。

    脱了外套系腰上，用两根手指拎着迷彩T恤领口透气，边往校医室方向走。

    “对啊，刚才你们撞到了他的桌子，他回来把桌子搬到第一组去了。”

    倪晗晗在边上帮他，语气急促地解释，“不好意思，柠柠是为了我……真的不好意思，连累到你的桌子。”

    倪晗晗从没跟人吵过架，更加不会动手。

    碧蓝的天空中烙着金灿灿的太阳，树荫里知了断断续续鸣叫，像在吵着要风。

    倪晗晗脑袋垂低，“是……是因为我。”

    最北边一栋楼，也就是高一的教学楼，每一层都有学生走来走去，与南边两栋高二高三教学楼成鲜明对比。

    “我就是看你不爽！怎么了不服吗？”女生尖着嗓子在骂，“别以为你老跟在宋成彦和南柠后面我就不敢打你，老早就看你不痛快了，成天装得跟什么一样。”

    南柠今天肚子不舒服，倪晗晗担心地在旁边打转，想拉开她们，可又插不上手。

    想都没想南柠一个健步冲过去。

    她声音软软的，似乎很自责。

    “行啊赵婧，”南柠胳膊被掐出红印，有要破皮的趋势，“看来是上次那架没打过瘾，你还想再来一次。”

    女生打架没什么新鲜的招式，咬、踹、掐和扯头发。

    白陆不动声色回到座位，蹲下捡书。

    上午站军姿热晕了几位同学，教官们一合计，就提前让他们散了去休息，下午两点再到操场集合。

    倪晗晗后腰撞上桌子，痛得她低低惊呼一声。

    厉教官皱眉走到她面前，她面色发白，牙齿咬紧下嘴唇，看着站都站不稳了。

    宋成彦：“……”

    操场上已经没了嘹亮的口号声，路上来往都是穿得绿油油的学生。

    赵婧头皮被扯得疼，脑袋顺着她手往后仰，鼻孔瞪过来，“上次要不是我爸过来，你以为你能顺利离开吗？”

    宋成彦看一眼赵婧那边，“你还说别人呢，你自己刚才不也就会揪头发。”

    离教学区还有一段距离，就听到那边吵得厉害。

    从小父母就教育她，不要跟人起冲突，不要跟人学泼妇骂街，打架是更不可能的事了。所以她处处要忍让，要用宽容的心去对待别人，要谅解别人的错误。

    “柠柠！”倪晗晗也被惊到。

    “啪！”

    这边赵婧回眸刚瞥到门口的人，还没回过神，就被她揪着领口拽下课桌。

    她也不想当一个懦弱的小白兔，可是那些回怼过去的话怎么都出不了口。

    两个女生扭在一起。

    顾希芸眨两下眼，视线慢慢转正。

    那两人似乎又有回到原来战场的趋势。

    球一下被砸到地上，宋成彦伸手往他脑瓜上一挥，“还看戏呢！你去拉赵婧，我拉柠子！快！”

    “那我刚才的狼狈样都被他看到了？”南柠问。

    说完，抬脚稳当地踹在南柠腹部。

    顾希芸突然想起昨晚舍友的话……

    南柠被踹得后退，手往身旁课桌上一带，桌子倾斜，原本码得整齐的书本哗啦啦坠地。

    战场从原来的座位转移到了教室后面，经过之处一片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