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5 万物生长

   嘴里含糊不清地抗议，时砚皱眉，俯下身子对上她的眉眼，压低声音道：“阮之之，你走错男厕所这件事情还想被多少人知道？”

    时砚看她安静下来，也把手从她嘴上移开。

    “唔……”

    时砚双手抱胸倚在墙上，一双漆黑的眼睛映着满室灯光亮得惊人，他开口，口吻一贯的淡漠：“可是很明显，你照顾不好她，也做不到爱她胜过爱自己。”

    阮之之仍旧混沌的大脑一霎那走马观花般掠过了很多念头，到了最后却都交织成为那个人永远淡漠骄傲的脸。

    时砚显然也听到了他们的声音，他想了想，还是先把阮之之从马桶上抱起来：“现在可以走路吗？”

    旁边一直沉默不语的时砚却突然讽刺的笑了笑：“李司晨，你如果真的爱她，就不要给她从你视线里离开的机会，不要总是错过之后才想起回头。”他说到这里，动作有些强硬地向前一步，生生横插在李司晨和阮之之中间，将他们两个人隔开，“没有人会一直停下来等你。”

    他顿了顿，不甘示弱地回击：“三年前之之选择的人是我，三年后也一样会是我。”

    今天晚上怎么回事，都喝高了吧，怎么这么多人走错厕所？

    她慎重地点点头。

    阮之之一愣，一双眼睛眨呀眨的，终于成功安静下来。

    她想，聊斋志异上美艳妖娆的女鬼，恐怕也不及他半分之一。

    时空仿佛在此刻被倒转回到了顾念婚礼上的那一天。

    立刻就反应过来，大概是自己消失的时间太久，让他们担心了。

    “之之，你知不知道，刚刚我走到吧台看不见你的时候真的快要吓死了。”完全无视了站在一旁的时砚，李司晨快步走过来双手抓住阮之之的肩膀，连眼眶都有些发红，“答应我，以后不要再让我找不到你了，好吗？”

    “真的，很想知道。”

    时砚一双漂亮至极的眼睛定定望着她，听到她满含醉意的话反而笑了，那笑容虽然清淡，却好看极了，他笑起来的时候，眼睛里恍若有星辰流转，忍不住让人意乱神迷。

    阮之之抿抿唇，沉默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抬起头，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望着时砚，开口提出请求：“时砚……你要是有空的话，送我回家好吗？”

    仿佛瞬间被人说中了痛处，李司晨肩膀细微地抖了抖，而后他扭过头来，看着站在一旁神游的阮之之，伸出手，眼神里满满的都是哀求：“之之，别听他的，跟我回去吧，好吗？”

    那一天的那一刻，她也像现在这样站在时砚和李司晨的中间，心慌意乱不知所措。

    因为怕她意识不清从马桶上摔下来，时砚一只手松松搂着她的腰。他半蹲下来，漆黑眼瞳仔细打量了一下阮之之，而后伸手从一旁抽出张纸巾，神色非常温柔地把她唇角残留的酒渍秽物慢慢擦掉。

    他的眉眼，动作，声音，明明都与之前她最喜欢的那个人一般无二，可是如今望着他的眼睛，阮之之却再也找不回来心跳加速手足无措的感觉了。

    他的声音明明很轻很淡，可是尾音却有些颤抖，像是有某种隐秘的感情破土而出，在她若有似无的鼓励下已经蔓延到无可自控，只能任其疯狂生长。

    走出男厕所，耳朵重又被震耳欲聋的dj音乐声占领。阮之之皱了皱眉头，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男男女女形迹混乱的地方，她竟然下意识地往时砚身边靠了靠。

    阮之之看着他的动作，咬了咬唇还是试图往一边撇过脸，有些不好意思地小声开口：“别擦了，脏。”

    阮之之听了会儿，觉得有些尴尬，正想开口，却被时砚伸过来的手把嘴捂了个严严实实。

    定了定神，她努力让自己的音调平缓：“时砚……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现在外面没人了，我带你出去。”他一边说一边伸手帮阮之之仔仔细细整理好头发，理好头发之后又看到她的短靴鞋带散开了，想也没想就很自然的蹲下去给她系，“至于你刚刚问我的问题，如果酒醒之后还想知道的话，随时都可以来找我。”

    卫生间门口突然有熙熙攘攘的声音传来，听着像是有很多人正一起往这里走过来。阮之之皱着眉头仔细听了好几遍，有些惊讶地发现那些竟然都是男人的声音。

    时砚看着她，极珍惜的笑了，向来冷淡的面容好像覆上了一层薄纱，恍惚间朦胧而温柔。她被他的笑容迷花了眼，而他看着她，张张嘴正欲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