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他们目标会是你,这半个月其实始终都守着,但也半点儿风声都没有,我本来以为是不是想多了。”
声音有些低:“穿这么少就往外跑,冷不冷?”
但她现在顾不上那些。
老太太吓得后退了两步,瞪着他,看起来要厥过去了。
男人不说话了。
陈妄一脚劈上他侧膝神经,手臂死绞住他脖颈一个翻身,砰地一声把人压在地上,单膝屈起卡死,一只手狠狠卡住喉咙,直起身,终于有了空隙说出第一句话:“汤城都快死了,你这么拼干什么?”
陈妄一路压着超速线开回家,脑子里不断回闪汤城说过的话。
凌厉的拳风带着指间夹着的薄薄刀片迎面而来,一楼楼道里空间狭小几乎无处可躲,陈妄侧闪堪堪躲过一拳,劈手夺下刀,扣着他手肘撞在旁边防盗门上反身借力猛地往外一旋,咔嚓一声卸了肘骨。
“宁宁,没事儿,”陈妄捉过她的手,轻轻捏了捏,“我没事儿,你别害怕。”
陈妄从地上一跃而起,攥着刀片的那只手没松,力度很大,几乎穿透手掌,血滴答滴答的顺着指缝往下淌,他感觉不到似的拽着那只手往前一带,另一只手一拳抡在了那人太阳穴上。
“你神经病!”孟婴宁带着哭腔骂他。
男人终于发出了点声音,另一只手几乎同时砸过来,冷锐刀尖在指间灵活一转,深深扎进陈妄肩膀,撕开肌理一路下划。
“我不懂,”孟婴宁小声嘟哝,“我又不是男人。”
“嗯,”陈妄说,“有点儿。”
那人像是完全感觉不到疼,没有任何停顿反身一扯,卡着肩一个过肩摔将陈妄整个人狠狠地砸进地面,一只手送进腹腔,另一只手抵上喉咙。
她手指颤抖着摁住他流血的手掌,到手臂,却怎么也止不住,孟婴宁抬手抽掉了自己睡衣上的腰带,绑住他手臂一圈一圈儿紧紧地缠住,然后伸手捂住他的腹部。
汤城的腿三年前受伤留下了后遗症,虽然也可以行走,但并不灵活,所以如非必要,他都会坐轮椅,抛开日常生活不谈,连车他都根本没办法开。
陈妄嗤笑了声:“你男人就那么娇气?”
才会让其他人有机可乘。
车子很快开进来,车上小陈先做了简单止血,一路开到医院。
“……”
“那你躺下睡一会儿呀,还坐着,”孟婴宁坐在床边,把床角叠着的被子拉过来,跟个小管家婆似的一脸严厉地说,“躺下,闭上眼睛睡觉。”
陈妄咬牙堪堪侧头躲开,拳风擦着他耳边呼啸而过直直砸进他耳畔墙里。
“我没怕,”孟婴宁憋着嘴,眼眶通红地看着他:“我没怕,你别乱动。”
“嗨,男人,”小陈深沉地说,“尤其是稍微有那么点儿大男子主义的男人,你懂吧?”
陈妄一直觉得,汤城最后未免太自信,他甚至到最后好像都没想过要怎么跑,而是激怒他。
“哎!”孟婴宁赶紧凑过去,紧张道,“你别动啊,一会儿伤口让你给绷开了。”
一分钟后,小陈领着几个人从楼上跑下来,孟婴宁跟在他后面。
陈妄想了下这回得怎么办,这次事态严峻,恐怕得花点儿时间。
过了一会儿,小陈走过来,把自己身上的羽绒服脱下来递给她:“小嫂子,你先穿着吧,不然等会儿妄哥出来得骂我。”
结果孟婴宁扁着小嘴眼泪巴巴好半天,然后硬给憋回去了,眼泪竟然没往下掉,就这么看着他。
再晚半秒,这刀片就会划破他的喉咙。
老太太听着外面没声音了,凑在猫眼前看了半天,才颤悠悠地打开了门。
“你和你女人。”
“有点儿,”陈妄捉着她的指尖,轻轻揉了揉,“让你疼了那么多年,我总得也疼一下,是不是?”
几乎没有任何喘息的空间,招招凌厉致命。
就不该嘴贱。
“这点儿伤其实真没什么,我以前这种自己处理一下没几天就好了,”陈妄抬手,想拍拍她的脑袋,发现手上全是血混着沙土,又放下了,“以前的事儿没怎么跟你说过,你要是想知道,以后给你讲讲。”
石灰抹的墙皮哗啦啦地脱落了一块儿。
孟婴宁跑到他面前,蹲下了,语速很快地说:“再等等,他们去开车了,我们马上去医院。”
孟婴宁扯着被子的手松开,扭过头直起身重新看回来。
停两秒,嘴一憋。
刚抬起头来,那人提臂直挺而下又是一拳——
“没事的,没事了陈妄,他们把车子开过来了,你再等等。”鲜红温热的液体顺着她的指缝不断地涌出来,孟婴宁声音有些抖。
孟婴宁跟到医院,看着护士哗啦啦地把人推走,然后嘭地一声关上了门。
陈妄没动。
孟婴宁:“我才不想知道,你们那些都是保密的,都不能说。”
后背撞上坚硬冰冷的水泥墙面,发出砰地一声沉闷撞击声,隐约仿佛听见背部肌肉和骨骼撕裂的声音,五脏六腑跟着一震,嗓子里一股腥气直冲上涌:“操……”
“你现在怎么变得不勇敢了。”孟婴宁小声说。
“这不是等你回来,想着得哄哄,”陈妄抬手,捏了下她的脸,“怕你在我睡着的时候自己偷偷哭。”
“……”
孟婴宁很安静地坐在椅子里:“他什么都不会告诉我,我就真以为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