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不了的事儿我肯定能成。”
孟婴宁坐在餐桌前,看了一眼对面的孟婴宁。
“我在家呀。”孟婴宁轻快地说。
这套房买完,他现在很有可能已经是个卡里分文不剩的穷光蛋了。
“我妈跟你说什么了你听听就行了,不用非得这样像要证明什么似的,我是……相信你的,”孟婴宁垂着脑袋说:“我就是想,陈妄,我们错过了这么多年了,我们已经白白浪费十年了,以后的日子我一天都不想耽误。”
汤城微笑着说:“陈妄,对于你来说,最痛苦的其实是只有你活着,对不对?”
十八岁的少年曾经带着骄傲和荣耀,在凌晨的街头信誓旦旦地说等建了功业要回来迎娶心爱的姑娘。
怀里一空,孟婴宁抬起头来,陈妄顺势吻上来,拖着她的背压下去。
好在孟靖松是爱说的性子,席间拉着陈父又聊起了下棋的事儿,跟老朋友聚餐似的,婚礼正事忘了个干干净净,最后话题还是孟母给拉回来的。
一抬眼,看着他笑了笑:“来了?吃了吗?”
“非得道歉才能做这个吗?”孟婴宁叹了口气,“我就是单纯的也想对你好一次行不行?”
父女俩脑袋凑到一块儿小声研究了半天,里屋房门咔嚓一声开了。
孟婴宁抱着膝盖,始终挺安静。
孟婴宁脑袋又扎进了抱枕里,哎了一声:“能不能换个姿势,这样特别……”
她慢吞吞地伸手,指尖软软勾了勾他的皮带,脑袋往他耳边一凑:“老公。”
孟母看着倒是挺镇定的,完全看不出来是不是生气了,只淡淡问了一句:“证领了?”
孟婴宁看都不看他,继续说:“他本来也不是我喜欢的类型,特别闷的一个人,虽然老爸一直说这样的性格看起来比较稳重,”孟婴宁头一转,看向孟父,“但我其实还是喜欢老爸这种,比较活泼的。”
光已经走到了你面前,你能不能试着不要再逃避。
睡完两个小时,还不止一觉。
就这么守着她护着她,看着她嫁给喜欢的合适的男人,看着她组建起自己的家庭,看着她慢慢变老,看着她儿孙满堂。
孟婴宁讪讪:“爸爸……”
“你觉得我现在为什么活着?我为什么到今天还活着,站在你面前?”
“我要是给你求情说好话,他更生气呢。”孟婴宁说。
陈妄也跟着笑:“胖了,看来这儿伙食挺好。”
但她却依旧愿意靠近他。
孟婴宁见他还是没反应,顿了顿,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自顾自地开始脸红。
说完,陈妄直起身来,侧身往床头墙面上一靠:“别的没了,买完房子没什么钱了,但多少也还有点儿,去掉办婚礼要用的,剩下的全给你。”
孟靖松不太自在地咳了两声。
孟婴宁趴在桌子上乖乖听着。
二十八岁的男人放任自己坠落,满身空荡。
“刚回来那会儿也是真没想过要对你做点儿什么,那时候就觉得小姑娘长大了,漂亮了,这么打眼的女孩儿,以后得嫁给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男人。”
“我是因为这个,才跟你领证的。”
十二月中旬,陈妄最后一次见到了汤城。
他说着,点点其中一张卡:“这张卡是我以前工资卡,这张——我刚回来那会儿在一个俱乐部里投了点儿钱,现在分红都在打这里头。”
“……”
“你确实帮了他不少,你可是制毒天才,”陈妄讥笑道,“汤严当年能那么快掌握珠三角那一片你功不可没。”
陈妄嗯了一声:“是。”
孟婴宁从小板凳上站起来,往他身上爬,手勾着他脖子挂在他身上,讨好地亲了亲他的脸:“陈妄,男子汉大丈夫,你大度一点儿啊。”
“……”
陈妄跟在孟母后面出来。
陈妄还是不搭理她。
孟婴宁抬起头,竖起耳朵,认真专注地听着。
他其实已经失去了被她珍惜的资格。
孟母什么也没说,沉默了好一会儿,起身把陈妄叫屋里去了。
孟靖松忽然又觉得被安慰了,这别人家儿子更没出息,日子还没开始过呢,就变成了个妻管严。
孟婴宁裹着被子坐起来,捡起来挨个看了一眼。
孟婴宁鼻尖撞在沙发垫子上,一酸,捂着鼻子刚要直起身,被人捞着腰摁住肩胛重新按回去了。
孟婴宁看了陈妄一眼,站起身颠颠地跑到厨房去,打下手。
孟婴宁眨巴了下眼:“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好,要不是喜欢你的人是我,你可能就没有媳妇儿了。”
被男人第一次的时候那无害的十五分钟欺骗了。
但陈妄一定要听。
孟婴宁都没反应过来。
走廊很长,高窗,光线丝丝缕缕渗进来,陈妄大步穿过潮湿阴暗的走廊,走出看守所前厅,翻出电话。
陈妄在岳父岳母面前一向挺会说话的,笑了笑说:“我听她的。”
陆之桓兴奋得像是他自己要结婚似的,大腿一拍,当晚拉局。
陈妄叹了口气,抬手拍了拍她的脑袋:“阿姨什么都没跟我说,我就是想现在把我有的全给你,以后再把欠你的都补上。”
孟婴宁接起来。
陈妄没说话,转身疾步往外走。
陈妄:“……”
“新房的房产证还没下来,等下来了给你,写你的名儿。”陈妄说。
浴室里水声停下来,五分钟后,陈妄只穿着条裤子推门进来,上身从肩胛后背到腰腹暴露在空气中,还挂着水珠,肌理线条流畅漂亮得孟婴宁即使已经看过摸过啃过了,还是有点儿脸红。
“……”
“别叫我爸,”老孟没好气地说,“都说女大不中留,越大越有主意了你,这么大的事儿敢不和家里说?”
陈妄从后面贴上来,哑声:“特别什么?”
肌肤相贴,还是觉得有点儿不好意思,又回手把被子拽过来了,扯着被角隔在两个人之间,重新抱上去。
孟婴宁脑袋伸过去,赶紧点头:“真的,特别特别诚恳的求我,直接把我拽到民政局去了。”
隔周周末,两家人约好了一起吃个饭。
你能不能试着迈出哪怕一步来。
老孟顿时一个激灵,连带着手里的鸡毛掸子都跟着晃了晃,低声对孟母说:“有话好好说,已经这样了,你现在动手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
婚礼的事儿原本两家商量着想等房子装完,但孟婴宁不同意,等交房,装修,再放三个月甲醛,都能排到年底去了。
陈妄俯身,扫开几张银行卡:“密码一样的,都是你生日。”
孟母是一个非常会经营婚姻的女人,她要她记住的“这一点”,一定也是多年生活经验总结下来的精华。
吃完还约了改天下上两盘,临走的时候,孟靖松从车里探出头来,把着方向盘乐呵呵地摆了摆手:“老陈,别忘了啊!说好了啊!别忘了!”
孟母把鱼鳞刮干净,拿到水池边来冲,很自然地开口:“以后成家了,记住一点。”
“陈妄,”她下巴搁在他肩膀上,软趴趴地靠在他身上,小声说,“我也爱你。”
孟婴宁:“……”
耳边是灼热滚烫的喘息。
汤城充耳不闻,直勾勾地看着陈妄:“是因为你还活着。”
陈德润难得笑了笑,应了一声:“哎。”
这是生气了?
“我妈跟你说什么啦?”小姑娘眼巴巴地看着他问。
屋里开了个台灯,灯影笼着床上小小的一团人影。
陈妄曾经以为自己会孤独终老。
陈妄直起身走过来,坐到床边,抬手把她滑下去的被子往上拉了拉,遮过肩头,平静开口:“其实我真没想过,有一天能把你给娶回来。”
抵上床头。
老孟是典型的口是心非,五十岁的人了反而越老越傲娇,生气归生气,倒也不会真的把人给打一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