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点儿抖，松了松，又蜷在一起。

    等她终于睡够了爬起来打开房门出了卧室，看见陈妄和孟靖松正坐在阳光房小茶桌前晒着太阳喝着茶。

    孟婴宁：？？？

    孟婴宁第二天上班的时候听见办公室里有人说起昨天的事情，说是大楼里逃进来了一个杀人犯，被警察堵在楼里，还有一个团的手下，最后经过了一晚上火拼终于将坏人缉拿归案，场面叮叮咣咣异常混乱火爆。

    “叔叔谢谢你能一直陪着他。”

    “以后我们死了，是不是就得埋在一起了？”孟婴宁脑回路很清奇地继续问道。

    车子一路开到老城区。

    孟婴宁点点头：“喜欢那种花前月下。”

    性格上，各个方面都一样，又不太一样，能碰见这样的一个小姑娘，是福气。

    陈妄扯过她的手，宽厚温暖的手掌包住，握着她的小手捏了捏。

    大概是因为已经紧张过头了，孟婴宁反倒不紧张了。

    陈德润看着她，忽然有些感慨。

    想跟这男人聊个天儿是很困难的事情，而且往常一般是孟婴宁先开口，这会儿他主动挑起话题还挺难得。

    小婴宁曾经也问过陈妄他的爸爸妈妈，小孩儿不懂事，说话直接又没遮拦，什么能问什么不能问的那条线并不能找得那么准。

    孟婴宁挣扎着伸出几根指头，有点儿费劲儿的回握住。

    一直到进家门。

    “我妈嫁给我爸的时候可能脑子抽了，反正从我记事就没看她高兴过，感觉她从来没喜欢过我爸，婚姻让她觉得特别折磨吧可能——跟我爸这种人的婚姻，我八九岁那会儿他俩就每天吵架，我妈要离婚，我爸不想。”

    陈妄也是一顿：“嗯。”

    抬脚踹开卧室门。

    孟婴宁和陈妄留下吃了个午饭，老陈掌勺，陈妄帮着打打下手，近二十年过去，男人烧出来的东西现在很像那么回事儿，满满当当地摆了一桌子。

    但她的表现关系到陈妄什么时候能进门儿，所以她只是很矜持地站在原地打了个招呼，然后说了句早。

    帝都的冬天干冷，风很硬，孟婴宁打开车门，缩着肩膀哆嗦了一下，下了车，跟着陈妄往前走。

    是闯进她漫长余生里的男人。

    “来。”陈妄言简意赅。

    工作人员双手把红色的小本递过来，微笑着说：“祝您新婚快乐，百年好合。”

    “我不太会说话，跟自己儿子更不会，包括现在也是，”老陈摸了摸鼻子，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我很久没跟人说话了。”

    孟婴宁几乎同手同脚地出了民政局，上了车。

    陈妄跟他很像。

    孟婴宁顿了顿，绝望道：“我甚至还没跟我爸说！我爸会杀了我的！！”

    孟婴宁很多年没回来过了，站在门口良久没动，视线落在树下的石板床上，有些空。

    “性格不合，三观什么的也搭不到一块儿。”

    孟婴宁一本正经地看着他：“我就喜欢你这样的，我这人审美很奇葩的，那种特别会说的天天油嘴滑舌的我还不喜欢呢，可太肉麻了。”

    孟婴宁怔怔地扭过头，下意识看向身边的人。

    陈妄走过去，把她从沙发上扛起来，往卧室里走。

    她话都没说完，陈妄扯着她的手把她拉进去：“万一你哪天又喜欢花前月下了怎么办，以防夜长梦多。”

    “陈妄，”孟婴宁坐在沙发里，梦游似的说，“我们是夫妻了吗？”

    俯身，从她手里抽出两个小红本，往床头一摆，然后手伸回来，握着她脚踝，往前一折。

    一直到家门口。

    孟婴宁还没从这一系列流畅的操作中反应过来，回过神来的时候手里的小红本已经没了，人平躺在被子上，一脸懵逼地被摆弄：“啊？”

    看得孟婴宁想要跑过去亲他。

    “我搬过去那年我父母离的婚，”陈妄平静地说，“我爸和我妈性格不太合，我妈是那种很浪漫的人，舞蹈老师。”

    落针可闻。

    父子俩都是不爱说话的人，气氛全靠孟婴宁来调动，几乎沉默的一顿饭吃完，孟婴宁觉得自己快累死了。

    她不紧不慢地洗漱冲澡，出来以后不慌不忙吃了个早饭，最后还在沙发里吃了一小碗葡萄，完全没表现出任何的急迫，直到再磨蹭下去都要到点儿吃午饭了，孟婴宁才拖着小箱子和陈妄走。

    孟婴宁鼓着腮帮子看着他：“你别笑呀，我很认真的。”

    “我现在是人|妻了，我再也不是少女了，我才二十四岁，我甚至还没过生日就已经迈进婚姻的坟墓了。”

    围墙大院和胡同巷口都熟悉，街口两家粥铺和早餐铺子这会儿关着门，磨着水泥的深红砖墙上光秃秃的，不见爬山虎的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