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句话脱口而出的时候再次狠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

    反正只要是借助短信微信之类的工具说话，她就开始嘚瑟。

    孟婴宁接过来：“那这个？”

    陈妄手指顿了顿，退出去回到聊天界面。

    陈妄眼皮一跳，身子往后靠了靠，眸光有些暗。

    脑子里面百转千回一堆乱七八糟的念头和想法略过，最后只剩下这么一个。

    嘴巴鼓了鼓，像只小金鱼似的瞪着他。

    而第二个窜入脑海中的念头是——陈妄不喜欢可爱的。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以前我不是年纪小吗，”孟婴宁跟在他后头下楼，像根小尾巴一样一边跟着一边叽叽喳喳的，“现在我都多大了，又不是小孩儿了。”

    孟婴宁纠结地安静了一会儿，忽然撑着座椅靠过去，仰着下巴凑过来。

    孟婴宁划开看了一眼，还真是，连锁都没有，里面也没任何东西，只有手机刚买回来自带的那些app和软件。

    陈妄往前走：“以前少敲了？”

    陈妄扬了扬下巴：“去吧。”

    还不乐意了。

    孟婴宁想让他明白这个。

    吊带裙胸口边缘处的布料随着她的动作柔软地垂坠，胸口的皮肤白得像瓷片，从领口隐约透出危险又暧昧的风景。

    乍一眼看过去没有女人，应该说这人的微信里根本就没有几个人，拉一下就能见到底。

    孟婴宁手指刚滑了一下，陈妄忽然开口：“自己加。”

    又抽出自己的手机来，通过了。

    孟婴宁不想解释她这不是委屈的，是憋屈。

    上面昵称的地方四个字：你的婴宁。

    估计这个洗手间估计他要上到世界末日上得地久天长，不会再出现了。

    抿着唇看着他时眼底却有很纯净的期待。

    “陈妄，”月光混着小区昏暗路灯滤进车里，映得她杏眼水亮亮的，一眨不眨。

    以后她不止要坐副驾，还要让这个地方只有她能坐。孟小孔雀霸道地想。

    陈妄停下脚步，转过头来。

    她甚至今天上午才刚刚动了“追就追大不了被甩了彻彻底底失个恋也好过忍受着陈妄几年后娶个doge回来天天在她面前秀恩爱，完了还不能说，每天憋屈得要死最后没准儿还会因为求而不得得个抑郁症什么的”的念头。

    副驾都不敢坐还泡什么男人！

    “噢，”孟婴宁抬手挠了下下巴，“差不多了，太晚了，吃特别饱也不舒服。”

    还没想好到底要不要实施，或者究竟要怎么开始实施，蒋格就马不停蹄地给她来了一次神助攻。

    改完以后，她才把陈妄的手机递还给他。

    孟婴宁心里莫名有点不爽。

    孟婴宁没来得及填备注，她微信名就叫这个。

    她看了一眼陈妄捏着筷子的手，手指修长的，手背上骨骼和血管的纹路分明，微信头像上确实是他的手。

    夜晚外面的街道灯火通明，孟婴宁站在火锅店门口三个台阶之上没下来，陈妄站在下边儿，视线能跟她齐平。

    他没说话。

    还带些乱七八糟的语气词。

    孟婴宁也跟着停住了脚步。

    靠近得突如其来，陈妄有些错愕，视线没来得及转，就这么很近距离地看着她。

    但是孟婴宁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追人，她以这些年看过的小说为基础知识回忆复习了一遍，发现小说是小说，现实是现实，真的碰上了，想要照本宣读还是有点儿难。

    如果性别转换一下，她是男的，她大概现在看起来像个试图骚扰小姑娘的痴汉。

    “就……”孟婴宁眼眸飘忽了下，眼睫低垂又抬起，舔了下嘴唇，声音轻轻软软的，带着一点点小心翼翼的紧张的试探，“你想跟我说个晚安吗？”

    要不要主动，要不要挑明，要不要循序渐进，要不要欲拒还迎。

    “行，成熟，”陈妄掏出车钥匙，开车锁，“成熟的职业女性，上车吧，送你回家。”

    太明显了。

    穿另一只的时候注意到陈妄视线，她侧过身去，朝他眨了眨眼，指尖勾着鞋跟提上来，直起身。

    “谁知道，”陈妄说，“掉里面了吧。”

    小时候想要变成别的样子的蠢事做过，卷发棒烫得手指起泡，破了以后流出水，那种火烧火燎的疼像是能蔓延到心脏的最深处，那感觉到现在她还清晰的记得，并且记忆犹新。

    她刚刚俯身穿鞋的时候身上针织外套左边肩膀的领口微微滑下去了一点，这会儿长裙的肩带和外套之间大片白皙细嫩的肌肤裸|露在外面，肩线连着锁骨，挺翘漂亮。

    “走吧，”孟婴宁起身要走才想起来，四下看了一圈儿，“蒋格呢？”

    陈妄熟门熟路开到她家楼下，停了车，侧头，刚好看见她打了个哈欠。

    软软的嗓音里带着点儿娇嗔的味道。

    小姑娘抬手，抹了一下眼角打哈欠打出来的眼泪，慢吞吞地直起身来，手伸下去，不知道在捣鼓些什么。

    黑色的长发从发根开始挑出两缕来编成辫子，然后跟着其余的发丝一起在脑后卷成一个丸子头，巴掌大小脸白|嫩，长睫扬起，笑容明媚，比她身后夜空中的烟花还要灿烂。

    看着确实还挺像那么回事儿。

    她悄悄地瞥了一眼陈妄，见他并没有看着自己，微微把手里的手机立起来一点，偷偷点到他的通讯录里快速地扫了一眼。

    这狗男人到底他娘的怎么追。

    稚嫩又性感。

    孟婴宁慢吞吞地把他夹的那几根青菜都吃完了，筷子一撂，表情很忍辱负重：“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