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她一边哭,一边拽着他,抱着他胳膊,好像哭着跟他说了些什么,又好像只是很莫名其妙地哭了一场,什么也没说。
孟婴宁下巴从他肩膀上移开,抬起头来,忽然看着他说:“你为什么不问娘娘为什么想吃个桃子?”
上午十点多,孟婴宁从床上爬起来。
甚至还把她送回了家。
陈妄单手抱着她,另一只手空出来从沙发角落抓起她的包,随口配合道:“为什么。”
陈妄垂眼,站着没说话。
孟婴宁来了兴致,脚丫子晃悠两下,兴高采烈地说:“因为陈妄那个王八蛋桃子过敏!”
陈妄扯扯嘴角:“没想过这事儿。”
小姑娘从耳根到眼角都是红的,杏子眼迷茫眯着,目光有些散,朦朦胧胧地,小脑袋前前后后不自觉的晃,身子软得窜上去以后又无意识地往下掉。
孟婴宁慌慌张张地爬下床,她身上还是昨天晚上出去那套衣服,没换,大概蓬头垢面脸上妆也没卸,孟婴宁也顾不得,快步走到卧室门口,打开卧室门。
之后呢……
隔着裤子硬质的布料,陈妄感觉到了腿上柔软的压力,带着些微温度。
她到底说了些什么?
她先是茫然地坐了一会儿。
她抬手,拉开床头柜抽屉,从里面掏出面小镜子,想看看自己脖子上有没有差点被掐死的淤青。
孟婴宁只记得临进门前,她拽着陈妄衣服袖子哭。
二胖打了个哆嗦。
她体温被酒精醺的有些高,指尖带着温度摸过高挺的鼻梁,又落在淡色唇瓣。
孟婴宁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摸着他唇角恍惚道:“好好一个俊俏的奴才,是个阉人就算了,竟还是个哑巴。”
这个事儿她必须得当面去问问陈妄。
我昨天晚上撒酒疯了吗?
陈妄人躺在床上,后脑枕着手臂,目光凝在天花板吊顶上发呆。
陈妄垂头。
陈妄笑了笑:“怎么着,纹的脸啊。”
陈妄不想跟一个小醉鬼计较,手臂横过来换了个动作抱着她,好让她别掉下来。
原本是陈妄拎着她,这会儿她手臂往他脖子上一勾,两条腿抬起来,整个人主动扒在他身上挂着往上窜。
和林静年之前经常去的那家高级美发沙龙长得差不多。
小姑娘鞋子早就踢掉了,歪歪扭扭躺在沙发边儿地上,光着的脚丫子屈膝蹬在他腿上,脚趾圆润可爱,点歌机大屏幕的光线下,细瘦的脚显得冷白,和黑色的裤子形成鲜明的色差对比。
最后非常返璞归真的,一群人去了ktv。
二胖心道你确定你是送她回家,不是送她上路吗?
那猫舒服地呼噜噜的一会儿,尾巴扫扫,扭头慢悠悠地走了。
陈妄面无表情,终于开口:“你在说什么?”
见陈妄没反应,孟婴宁不乐意了,踢了他一脚,冷声说:“本宫跟你说话你没听见是不是?”
隔断后,里面嗡嗡的声音顿时就停了。
毕竟基因和底子摆在那里。
孟婴宁不动声色看了一圈儿整个店的装修,很工业风的小二层楼,门口一块休息区,放着沙发和茶几,里面几把看起来很舒服的椅子。
孟婴宁心下一喜,觉得自己蒙对了。
之后……呢?
孟婴宁想起自己昨天说的话,做的事,嘴唇发白,手指颤抖。
不是装的,是真醉了。
没等他说话,孟婴宁顿了一秒,恍然回神,手指落在他眉骨上,缓缓往下滑。
昏暗的光线中,二胖看见陈妄腮帮子微动,后槽牙咬着磨了磨,额角的青筋清晰地蹦了两蹦。
又去新开的酒吧蹦了个迪。
孟婴宁手转搭在他脖颈上,摇头晃脑地凑近他,居高临下眯起眼:“你这奴才真是放肆,本宫堂堂皇后什么不能说?还轮得到你一个没把儿的教训我?”
陈妄把她脱掉的高跟鞋踢过来:“行,娘娘回家吃个桃子。”
女孩子哭得很委屈,缩着肩膀蜷在角落里哭着和男人说话。
孟婴宁本来也没指望会出现什么“醒酒汤和早餐丰盛地出现在餐桌上,男人被对着她站在厨房里忙碌”这种下辈子都不可能会存在的画面,而且她这会儿个顾不得这些有的没的。
孟婴宁本来是没打算喝多少的。
陈妄走到门口沙发前坐下,长腿往前一伸,靠进沙发里,闭目养神。
孟婴宁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竖起一根手指垂眸看着他:“本宫想……”
陈妄深吸口气,扯过包抱着人大步往外走,声音冷硬:“我送她回家。”
然后冲着他打了个响亮的酒嗝:“嗝——”
陆平严没再说什么。
就只能听见嗡嗡的机器声。
陆平严又叹,有意换个轻松点儿的话题:“退了也行,闲下来就考虑考虑你自己的事儿,我听说你这身边儿好几个姑娘,怎么?没一个看上的?”
话还没说完,孟婴宁忽然顿住了,单手搂着他脖子,小嘴微张,正正对着他的脸,安静了几秒钟。
孟婴宁绞尽脑汁的思考了将近十分钟,这个短信要怎么发。
吐你身上了吗?
陈想的工作跟她性格一样叛逆,做文身穿孔师。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确定了一下自己人确实是在家,孟婴宁重新靠回在床头,慢吞吞地整理了一下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细节的地方想要记得清楚有些强人所难,但到车子开到家门口为止,大致自己说了什么话她倒还记得。
陆平严挑眉,故意道:“我那小侄女儿也没能入得了你的眼?”
“眉骨,还挺潮一小伙子,”陈想说,“反正你赶紧接走啊,你说你这破猫捡了干啥,你就说你养了几天?老娘给你养了十年!十年!从一个活蹦乱跳的小崽子给你养成了个老头子。”
孟婴宁顺着他顺便摸到唇角,视线长久地凝着,喃喃说道:“本宫倒是忘了,你是个哑巴,是条吠不出声来的狗。”
几年前本来在a市,听说他要回来,改搬到帝都,地点还是选在艺术产业园区,一整片儿一眼望去全是视觉系的。
陆平严指着他:“少贫,语嫣这孩子从小被她妈惯坏了,不过本性是好的,也是真喜欢你,”说着,又睨他一眼,“怎么,那天我没告诉你是去接她,不乐意了?”
孟婴宁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她光着脚在卧室门口,扇陈妄巴掌以及骂他是个没把儿的狗奴才的恐惧已经被新的慌乱完全覆盖了,相比而言这些根本不算什么。
不能喝就是不能喝,这酒量能练出来倒是不假,但只要不是往死里练,最多也就只能从“不能喝”变成“能喝点”。
“没,”陈妄垂头,笑笑,“这不就我一个闲人么。”
她瞬间就自信了。
再里面被隔断半挡着,看不太清楚。
陈妄“唰”地睁开眼,侧头看过去。
孟婴宁想起林静年之前跟她说的话。
非常有性格的一个地方。
孟婴宁感觉自己心跳都停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