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出去了？赵亦晨锁紧眉头，一只手抱稳赵希善，腾出另一只手来掏出钥匙串，用备用钥匙开了门。屋里头安安静静，玄关的鞋架上还摆着赵亦清常穿的那双坡跟鞋。

    “这是魏叔叔，你上次见过的。”抬手摸摸她的小脑袋，赵亦晨给她介绍，“那边那个徐阿姨，也是爸爸的同事。”

    察觉到气氛不大对，魏翔揉揉被掐得隐隐发疼得后腰，冲着小姑娘咧嘴笑，“善善气色比前两天好多了。”

    虽说赵亦晨只年长魏翔八岁，但论资历，他无论如何都是前辈。魏翔不好拒绝，便只能挠挠脑袋，一时笑得腼腆：“那就等孩子满月再请你们。”接着又探了探脑袋，瞅瞅赵亦晨手里的信，“对了赵队，信里都写什么了？”

    摇摇头，他从魏翔手里抽回信纸，折好放回信封中，才又递给他：“把信给小陈，先联系沈秋萍的家人。这件事解决起来困难，要交给公安来办。我个人办不了。”

    而她蜷紧了身子，长发披散，脸色惨白，双眼紧合，微张的嘴唇毫无血色。

    下午一点半。往常这个时间，赵亦清应该是在家的。她没有午睡的习惯。

    驻足在魏翔身旁，徐贞偷偷掐了把他的后腰，不顾他疼得一缩的反应，只对赵亦晨笑笑：“赵队。”

    颇为惊讶地抬起头，徐贞瞧瞧赵希善，又看看他，“这么少？吃得饱吗？”

    “这就是善善是吧？”一对上小姑娘的视线，徐贞便笑着稍稍俯下身子，好与她视线齐平，不给她造成压力，“善善你好，我是徐贞，徐阿姨。”

    下意识停下脚步，他出于习惯，即刻提高了警惕。无声无息走到主卧门边，他猛地推开门，确认门后没有躲人，才将视线投向床头靠墙的那张双人床。

    魏翔接过来展开。信上字迹潦草，像是匆匆忙忙写出来的。除了赵亦晨说的内容，最底下还写着一行字，歪歪扭扭，带着反复描写加粗的痕迹，尤其扎眼：“赵队长，我是被拐卖来的，请求你联系我的家人，帮助我离开九龙村！我会告诉你胡律师的事情！”

    “哦，在这里。”这才想起正事，他在口袋里掏了掏，急急忙忙把那封信给他。

    “您要帮她吗？”她问赵亦晨。

    “姐？”他脱了鞋进屋，朝卧室的方向喊了一句，仍旧无人应答。

    按下门铃，没有人开门，也没有声音回应。

    小姑娘低着脑袋，仍在出神地抠弄手指。而赵亦晨抽出信封里头薄薄的米黄色信纸，没有抬头，只垂眼阅览信中的内容，“她现在吃不了太多。”

    “眉毛眼睛像我。”低下眼错开两人的视线，赵亦晨替小姑娘理了理头发，答得轻描淡写，“鼻子嘴巴像珈瑛。”

    慢腾腾地把注意力转向面前这盘意大利面，赵希善两只小手还缠在一块儿，相互抠弄。见她光盯着食物瞧却半天不动手，赵亦晨便拿起餐叉送到她手边，轻轻碰了碰她的胳膊：“自己会用叉子吗？”

    他记得，从前侄子刘磊生病，胡珈瑛帮着照看他的时候，也是这样喂他吃面条。

    房间里的飘窗被拉紧的窗帘遮挡，只投进一层灰蒙蒙的光。所有家具、物品都摆放整齐，没有被翻动的迹象。赵亦清侧躺在床上，只有一条没来得及铺开的毛毯被扯开一角盖在她腰间，却挡不住她身下刺目的猩红。

    小姑娘动了动脑袋，是在点头。他便直接带她上了五楼。

    难得吃了一大口。

    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下来，徐贞支了支嘴角，点头附和：“是，也像珈瑛姐。”

    这样平淡的反应超乎两人的意料。魏翔迟疑了会儿便接下信，悄悄同徐贞交换了一个眼神。

    鉴于徐贞在场，魏翔没再多说什么，吃过饭便和她一同离开。

    上楼时他问她：“要不要去看看姑姑？”

    乍一听这个消息，徐贞愣了愣，首先反应过来：“你小子手脚倒是挺快啊？”她好笑地捶一拳他的肩膀，满脸惊喜，“恭喜啦。几个月了？”

    “一份意大利肉酱面。”他动手拆开信封。封口被碾碎了的米饭糊住，不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