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一个,后座只有方明曦和肖砚两人。位置足够,方明曦却贴着车门坐,离肖砚远远的。
“那就好。”梁国笑了下,有点尴尬。寸头和肖砚都在车上,他们不方便讲什么,毕竟不是能讲给旁人听的闲话。
寸头暗暗瞥了眼肖砚的神情,见他没表情,点头,“行。”
梁国弄伤背,怕是无法立刻出长途车,同行的司机让他先回。
“嗯。”她不知该怎么说,只讲,“有事。”
刚刚他搬箱子的时候,她看他蹭到了。
“好咧!”寸头将方向盘转出了汹汹气势,“很快就到!”
方明曦这个人虽然不好亲近,但也没有什么特别让人讨厌的地方,几次和她接触下来,唯一印象就是安静,甚至给人感受,比邓扬身边的唐隔玉之流还好些。
“时间挺多。”
“当心!都散开!”
“我学这个的。”方明曦面容沉稳,消毒、演示,操作样样符合规格。
寸头开着车,看得着急。他光是听都觉得这俩人不会好好讲话,这次,还有之前接触的几回,他们拢共没交谈过几句,不是这个说话带火药味,就是那个开口针锋不让。
这回换肖砚闭嘴不言。
肖砚和寸头正好要去市内,寸头说:“你这样不方便开车,我们送你们下去。”
但方明曦觉得其实没什么。
方明曦怔了半刹,听到喊声的瞬间立即冲过去。寸头也拔腿往那儿跑,离得不远,转瞬两人都奔到了那群人面前。
寸头踌躇:“我们这暂时还没队医……”
闲聊几句,方明曦想起来这的目的,刚欲提,寸头从外探头:“可以了,走吧!”
“不行!”寸头急了,“必须得处理!”
卸最后一车货时,外圈绑的绳子松了,原本应该从上面的先搬,一股脑全松落砸下来。
方明曦没空管那么多,立刻和几个司机搀着梁国过去。好在他还能走,不用上担架。
梁国接话:“我回厂里,东松路建途货运厂。”顿了顿,对她道,“我就不去你家了,省得你妈烦心。”
梁国这才想到还有方明曦在,她一个大姑娘,和他们挤货车不太好。
方明曦被问得一顿,道:“没有。”
寸头常年跟肖砚在外,今年是为了分训基地的事才回来,对城区规划早没了概念。一看周围破破烂烂的一片旧房子有点愣,脱口而出:“你家就在这?”
她转头看窗外,沉声:“我已经和邓扬说清楚了,你不用查户口一样问。”
“有没事?还能不能吭声?”
方明曦默默将医药箱拎到他旁边。
邓扬最开始追她的时候,还曾大大咧咧把睿子那群人带到她妈妈的夜宵摊上吃东西,就为了悄悄找她说话。后来这件事成了唐隔玉那群人总拿来嘲笑她的点,邓扬才意识到不该。
不多会儿,车果真开到她住的那块。
“……你的手腕红了。”
正说着,“砰”地一声巨响,震得方明曦和寸头都是一惊。
没等方明曦答,寸头朝卸货那边扬声:“按分类放好,库房够大,不着急!”
寸头开车,剩下三人坐后座。方明曦居中,左边是梁国,右边是肖砚。
他关门朝厂房走,方明曦忽地问:“能不能等我一下?很快。”
寸头靠边停,梁国打开车门,下车前回头跟车里俩人客气:“我这个侄女不太爱说话,肖老板多担待些,麻烦你们送她回家了。”
喊毕转回头,一脚踩上阶沿,冲方明曦挑眉,“怎么样,这儿感觉还不错吧?”
平稳开出一段,肖砚忽然出声:“你很怕我?”
寸头从后视镜里偷瞄,虽然肖砚并未转头直勾勾盯着方明曦,但这话明显不可能是跟他说。
沉默三秒,梁国放轻声音问:“你妈还好吗?脚伤应该全好了吧,上次我去看她说是已经……”说着说着想起今天方明曦就是为他上次送的钱来的,堪堪止言。
方明曦脸微白,抬手去搬箱子意图挪开,里面不知装了什么,重得纹丝不动。下一秒,有若千斤顶的大箱子忽地一下轻了——肖砚动作利落,毫不费力似得将压在梁国身上的木箱抬起来,箱角着力在梁国腿旁的地上。
又开过两个路口,才听肖砚问:“你读的护理系?”
方明曦下意识接住,便听他问:“你来有什么事么?”
那道背影笔直,像棵刚刚开始茁壮的小白杨,迎风挺拔。
方明曦没接话。大门上的招牌,还有肖砚带队领跑的姿态,从脑海里一晃而过。
寸头先前看到梁国带她进来,朝卸货那边瞥了一眼,“那个是你爸?还是亲戚?”
进了休息室,方明曦让梁国在床上趴下,衣服掀开,背部被木箱角划出几道淤痕,衣服挂丝儿的地方,皮自然也破开,渗出血迹。
问完自己察觉语气不对,想补救,方明曦脸上却没有尴尬不适。她坦然,大大方方答:“嗯,就住这。”
明明没看多久,没看几眼,却记得分外清楚。
训练基地筹建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桩桩件件耗时耗力,关教练到瑞城没几天,队医明个才来,连这些训练器材都是今天才全部到位的,还发生这样的事。
肖砚的目光落在她头顶,她仿佛能听到他的呼吸。她垂头,喉咙紧了紧。
前脚肖砚刚走,后脚寸头就来了。
半分钟功夫,她回到车上。
世上有富人,也有穷人。
“砸到人了!快快——”
司机、工人都不是这里的人,只肖砚和寸头是,寸头连忙答:“有!我去……”
“……”
短暂功夫,却像是上了一节课般漫长。
早就过了会为此羞耻的年纪了。
他的出现是个意外,方明曦完全毫无准备,根本没想过在这里竟然也能碰上他。
“你们到哪?”寸头问。
说了谢谢,方明曦拉开车门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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