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帮他请假,估计三五天之内都不会去学校。”
方明曦被看得不自在,周娣凑得又实在是近,她只得身子往后倾,拉开点距离,“我脸上有脏东西?”
桌子掀了,酒瓶砸在脑袋上,邓扬头上缝了五针,轻微脑震荡,现在人还在医院躺着。
瑞城市人民医院正门朝东,从大门进,左边门诊楼,住院部在右。
正好出来一个护士,见方明曦顺口一问:“探病的?”
“你没拒绝邓扬,也没拒绝和他打架的那个。”粗粝的男人声线,沉沉听不出情绪。
屋里一时安静下来,昏暗光线映出空气中漂浮的灰尘。
按记忆找到病房,因是单人病房的缘故,门上没有嵌透明玻璃,看不见里面。
“你怎么回来了?”金落霞见她有些意外,低头一瞥,“手里拎的什么?”
直到现在。
这座城市在京杭大运河的末端,巷落是旧城特色。方明曦穿过弯绕曲折到家时,金落霞正要出去。
宿舍六张床,每张床下有张书桌和一个小橱柜。方明曦坐到自己桌前,动手解塑料袋绑的结,开始吃午饭。
错身而过,她踩下第二阶楼梯时,身后传来不轻不重的蔑声——
邓扬几个朋友一见是她目光唰地一下就变了,方明曦微垂头,朝病床上看了一眼,走到床头将保温盒放到桌上。
邓扬确实是因为她受的伤。前天凌晨在小吃街上吃夜宵,隔壁那桌坐着另一个她的追求者。那人挑衅邓扬,邓扬更不爽他,于是两个追求者就为她这么一个红颜祸水打了起来。
方明曦没答,只道:“再说吧。”
房里一片死寂。
“……啊?”周娣一顿。
走廊灯光白惨惨照下来,浓重药水味蹿入鼻腔,一下下挑拨神经的弦,让人想放松也放松不得。
吵嚷间,沙发上传来平静的制止。
“嗯。”方明曦简简单单一个字,一下堵住了周娣后头一连串的内容。
脚下摇摇晃晃,耳边隔一会儿便钻入机械报站声。头顶的公交路线示意图显示,十三站之后就是市人民医院。
“不了。”
周娣昂头追问:“你真的不……”
“现在少么?”
“担心什么?”方明曦夹起一团饭,慢条斯理送进口中。
方明曦点头。
方明曦强撑着发颤眼皮朝他看去,蹲在面前的,是刚刚那个坐在沙发正中的男人。
方明曦手撑着地,皱眉咬牙,痛得起不来。
方明曦没答。
男人大掌突然一把揪住她头发。
男人离方明曦的脸近了些,声音低而沉:“我不管你想怎么玩,这一套别用在邓扬身上。懂吗?”
“嘁,骚|货。”
方明曦不接话,只道:“邓扬今晚要是醒了就让他喝。”
三分钟脚程就到女生宿舍楼外,早年建时外墙大概也是锃亮的,多年风吹日晒下来,墙体沁了一层泛旧的黄。
“抱歉。”方明曦略颔首,敛神走自己的路。
方明曦退后一步:“我回学校,明天上午还有……”
第二条内容短些:“好吧我知道你不会去,就跟你说一下。”
方明曦惊叫出声,挣扎着去抓他的手。她痛得皱眉,被迫昂起头,眼角沁出泪花,可他的手臂像铁一样硬,她用指甲死死掐他,留不下半点痕迹。
方明曦的房间在阁楼,原本是储存杂物的,金落霞怕吵到她看书,单独给她收拾出来。
“青菜不够了我再去市场买点,省得等会儿出摊东西不足。”
那条街离这两所学校近,去的不是立大的学生就是她们学校的人,不少当时在场的目击者目睹经过,没多久两边学校论坛都有帖子开聊这桩八卦。
邓扬的病房在四楼,不大,但是单独的一间。当时出事,方明曦陪他那一大群朋友把他送来,他昏迷缝过针后转到病房,时间太晚,她便打车回学校,没有跟他们一块留下守着。
方明曦筷子稍顿,“你也要吃……?”
“啊——”
稳健脚步声朝她靠近,一个身影停在她面前,蹲下。
出了宿舍,在楼梯口拐弯,几个刚从外回来的女生手挽手有说有笑,光顾着说话没看路,迎面和方明曦撞到一块。
手机震动,方明曦改扶座椅椅背,费劲巴拉掏出手机。
推开宿舍门,床铺上的周娣听见动静伸头:“明曦?”
“况且,他们骂错了么?”
手里利落地把三个外带盒收进塑料袋,扯一张纸巾擦干净桌子,背起挂在旁边的包:“我有东西落家里了,回去一趟。”
方明曦不经意和沙发上居中的男人对上视线,怔了怔,下意识避开——那个男人体格精硕,简单的黑色T恤隐约勾勒出肌肉线条,眼神幽沉,莫名教人背脊生寒。
冬瓜排骨也煮好,方明曦用保温盒装上,背包走人。
“你那排骨汤带去哪……”
金落霞问:“你不在家吃饭?”
“方明曦你他妈就是个臭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