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一朵

    方明曦看一眼天色，“这个点？”

    方明曦浏览完，默然收起。

    方明曦停下筷子，侧眸看向周娣，眼里认真，嘴角边却漫不经心扯起一丝笑：“我有名声么？以前指指点点还少么？”

    先上楼把落下的资料塞包里，方明曦下来将排骨洗净，从勉强维持运行的淡绿色老冰箱中拿出冬瓜，都处理好后放进高压锅加水，熬汤。

    她把保温盒放下，睿子嗤声：“有劳您大驾光临，我们还琢磨着得怎么求您大小姐，您才肯来看邓扬一眼！”

    “嗯。”方明曦淡淡应声，反手关上门。

    “就这种关系到名声的事，你置之不理任由发酵，以后指指点点就少不了了！”

    方明曦住在这栋楼第三层左边拐角的第一间。

    正堂不大，平时炒菜煮饭都在这。旁边门内是个更小的厅，一分为二，后半是金落霞的卧室，前半用作客厅，除一台能收到十八个频道的电视机和一张快掉光漆的木茶几，几乎没什么大件。

    也曾手捧爱情，亲吻玫瑰。

    两个问题，将周娣问得哑口无言。

    ……

    走出巷子，到最近的公交站台搭上公车。人不多但没有空位，她在后门对面站，一手抓住扶把，另一只手提着不轻的保温盒。

    打完晚饭回寝室的一路上，身旁经过的校友不论哪一级、不论是否打过交道，都忍不住朝方明曦行注目礼，一边偷瞄，一边跟同行的人嘀咕。

    内容无疑和她有关，但她没什么兴趣听。

    ……

    周娣微噎，苦口婆心：“你别不当回事，平时那些你不理能成，这样的事，这样……”

    方明曦抿唇，“你们看着他，我先走了。”说罢脚下绕开睿子。

    做完这些，她端着小凳子坐在门槛边安安静静摘豆芽根，闻着空气中挥之不去的湿腥味，听草叶间虫的低鸣。

    “看里面43床病人？”

    周娣摆手：“不了，我点的外卖在路上。”说完，看着她欲言又止。

    两个字，让眼沁红恨不得一脚踢到方明曦脸上的睿子一滞，僵硬着收敛。

    “够了。”

    方明曦一顿，稍站几秒，拧门把进去。

    下过雨地面返潮，尤其是老城区，一整片统统旧得不成样，多多少少都被湿气侵袭。

    睿子彻底怒了，扯得她一个趔趄，又重重一推。

    睿子平时和邓扬关系最好，一直坐在床边，从她进门眼神就死死盯住她，像刀片似得凉凉剜她。

    “……不能吃？”

    她还是点头。

    周娣趴在床铺边盯着她的背影，眨眼看了半天，一把掀掉被子，踩着床梯下地，扯过椅子挤到她身边坐。

    晃晃手中的塑料袋，两道菜一份全素一份半荤，米饭半盒，垒在一块倒是不轻，拎着沉甸甸的。

    她转身朝门走。

    “哪样？”

    “对不……”抬头看清，几个女生脸色稍变，最后一个字自然也没扔给她。

    等到金落霞买完菜回来，方明曦已经将豆芽全部摘完，足够明后两天摆摊用。

    护士哦了声，注意到她手里的保温盒，道：“你带的东西病人暂时吃不了噢。”

    脏东西倒没，鼻子眼睛嘴巴有的和正常人一样，只不过她生来占便宜，比别人要好看而已。

    这会儿瞅着她却不是因为这个，周娣略急：“你怎么这么淡定？连我们学校都传开了，你一点都不担心啊？”

    也有过意切情真，午夜梦回。

    “有东西落家里了回来拿。”方明曦进屋，对第二个问题答得随意，“买的一点排骨。”把排骨放下，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润过喉，眼尾淡淡瞥金落霞，“你去哪？”

    “那也没办法，早知道你去买排骨我就打电话给你……”金落霞在围裙上拭净水迹，一边念叨，拿上钱和菜篮出门去晚市。

    “咚”地一声，睿子拎起保温盒狠狠扔进了垃圾桶，“邓扬像狗一样跟在你背后哄你开心，现在为了你躺在这半死不活，你他妈还有点良心吗？！”

    “醒醒昏昏还没全睁眼，没法进食。”护士抱着簿子，走前提醒，“你们安静点，这么多人。”

    “你又去哪？”睿子拦她。

    “邓扬啊！”周娣说，“他受伤住院还没醒吧？他们立大的都知道，现在我们学校的也知道了，我看论坛那帖子回复数多的吓人，你……”

    她不知道他想说什么，只是本能地感觉危险。

    方明曦已经走到门边，留下一个摆手的背影。

    病房里灯光明亮，邓扬几个朋友在病床边或坐或站。除了他们，另一侧茶几后的沙发上也坐着几个人。

    周娣愣愣看方明曦吃完半盒饭又起身收拾桌面，问：“邓扬在医院，你要不去看看？”

    筷子尖儿在米粒中戳了戳，眼中盛着窗外折射照来的傍晚天光，方明曦笑意稍减，轻飘飘扔下第三个教周娣无言以对的问题。

    即使是我，我这样的人。

    方明曦摔倒在墙根边，睿子要冲到她面前，邓扬其他几个朋友纷纷上前拉住他。

    周娣发来消息：“立大校论坛那个帖子又聊开了，听说邓扬那边有人帮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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