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七节 大火

    圆圆的，就像拉伸揪起的面团，正下方悬挂着一个黑色小筐。它们数量很多，布罗迪数了一下，有三十多个。

    无论任何方向都找不到出路，所有的树木都在燃烧。

    “也许是野鸭，或者天鹅。”他皱起眉头随口喃喃：“总之不会是鹰一类的猛禽，速度太慢了。”

    环境战，这是天浩深思熟虑后的结果。

    乔恩脑子还是很好用的，他知道哀求没用，想要激怒布罗迪，可是在这种时候完全无效。

    布罗迪看得清清楚楚，那是个罐子落地后撞在一块石头上，破碎的同时溅开无数火焰。他不知道那是燃油与白磷密封混合，暴露在空气中产生的自然效果。溅开的火焰燃烧面积是如此之大，瞬间囊括了数十平米的森林，还有更多的火点飞溅到远处，沾在树枝和树叶表面，引燃了更多的部分。

    可是他不敢，也不能这样做。

    “……那，那不是鸟。”很快，乔恩发出疑惑的声音。

    他们能飞就能降落，能上天就能下来。

    是乔恩。

    一头棕熊也逃了过来，它被烧掉焦头烂额，不停用爪子拍打被大火点燃的左耳。锋利的爪子几乎把头顶抓烂了，仍然无法遏制火势，烈焰顺着它粗厚的毛皮往后背延伸，这头猛兽一路狂奔，一路都在哀嚎着在地上翻滚。

    不感兴趣只是嘴上说说，对于未知事物他仍抱有强烈的好奇心。

    一路狂奔的布罗迪感觉危险越来越近，身边的温度正在升高，来自不同方向的火光越来越亮，甚至超过了太阳。森林里的动物也察觉到危险，纷纷从藏身处跑了出来。布罗迪从未见过野兔和山猫并排一起跑，他看到了数十条不知从什么角落里蹿出的蛇，而且是王蛇与蝮蛇混在一起，要知道它们平时是死敌，后者是前者的食物。

    伊丽莎白等人送回了大量情报，其中包括南方大陆各区域的地理、气候、水文等资料。

    ……

    这些年，他和布罗迪杀了十几个山林巡逻队的人。遇到三人以上的巡逻队他们立刻藏匿起来，两个人或落单的那种就看准机会截杀。在山区，尤其是这片繁茂的森林地带，周边村民与贵族之间的关系水火不相容。当然还是有一些较为宽和，放开部分森林任由平民进入的贵族，只是布罗迪和乔恩运气不好，他们遇到了一个冷酷吝啬的领主。

    从树林深处逃出来的动物更多了。

    三十多个飞球，每个飞球至少能扔下上百个这样的罐子……布罗迪光是想想就觉得头皮发麻，他感觉血液在燃烧，干脆扔下乔恩，一个人朝着森林外面拔腿狂奔。

    他们的目标应该是我们的村子，那是距离最近的定居点。

    布罗迪从十一岁跟着父亲开始狩猎，射杀的鸟雀不计其数。他可以确定那些从北方飞过来的黑点不是鸟，因为速度太慢，而且最诡异的是这些黑点很难用“飞”来形容。准确地说，应该是“飘”。

    那的确不是野鸭，也不是天鹅，而是一种外形奇特，从未见过的球。

    “快走，不能呆在这儿，必须立刻回去。”来不及多想，布罗迪一把拽住乔恩的胳膊，拖着他往来路狂奔。

    乔恩是布罗迪的邻居，也是一个话多的男人。他一直在喋喋不休：“那究竟是什么？”

    天浩很讨厌所谓的神灵。他不希望科技发展最终演变为“神迹”。先让野蛮人看到热气球升天，进而让他们明白这是很正常的行为，接下来才是内燃机和木头飞机……只有见多识广，才会从根本上弱化，进而消除神灵对人心的影响。

    顺着乔恩的指引，布罗迪抬起头，通过正上方树梢的间隙，他看见清朗的蔚蓝色天空中飞着很多黑点，密密麻麻。

    “布罗迪，求你等等我……我……我跟你老婆睡过，难道你不打算揍我一顿吗？”

    在森林里打猎是一种秘密行为，决不能用枪，那会引起巡逻队的注意。

    平心而论，天浩很想在伦敦下达屠城令。

    每年的这几个月，都是莱茵与金雀花两国森林地区的干燥季节。

    他彻底绝望了。

    “我看见了。”布罗迪眯着双眼随口应道。

    那究竟是什么东西？

    他一直念念不忘的鹿群也出现了，这些善跑的动物身后是“毕毕剥剥”正在燃烧的树林，火势越来越大，再加上现在是干燥时节，虽然植物通过根系锁住了蕴含在土壤层内部的大量水分，却不可能把这些水释放在空气中用于灭火。

    树林里顿时燃起成片的大火。

    立彬站在编号“一”的热气球上，拿起最后一颗罐装燃烧弹，朝着脚下森林密布的大地，带着说不出的亢奋用力砸去。

    某种程度上，“猎户”与“暴徒”、“杀人犯”在具体内涵方面没有区别。

    在这些疯狂外逃的动物里，夹杂着一个人类。

    布罗迪本能地抬头望天，恰好看到一个很大的飞球从头顶飘过，在正前方不远的位置扔下几个黑沉沉的罐子。

    不会有人来了……真的，无论村民还是贵族领主的巡逻队，都不会来。

    南部森林成为了最大的战略攻击目标。

    乔恩会意地笑了，露出一口发黄的烂牙。

    我还能坚持多久？

    “快看，他们下蛋了……我说得没错，他们的确像鸟一样会下蛋。”乔恩喜欢耍贫嘴，他平时在村子里就是个靠嘴皮子吃饭的人。在酒吧里调侃别人，很多女人都喜欢跟他说说笑笑，尤其是一些带颜色的笑话，用来打发时间还是很不错的……可现在，布罗迪对多嘴的乔恩简直感到无法忍受。

    圆滚滚的飞球仍在源源不断从头顶飞过。布罗迪抬手抹了一把烧焦的头发，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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