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节 族长的想法很重要

    呵呵……

    忠诚是足够忠诚，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傻瓜。

    一种原始血腥的愤怒从牛伟邦心底涌出，同时产生的还有反击欲望。杀人的念头在他学管里涌动，理智却将他从狂暴边缘硬生生拉了回来。沉重呼吸逐渐变得缓慢，他注视着跪在台阶下的天浩，想到昨天前来禀报的签印府官员，坚硬的嘴角慢慢向上弯曲，露出一抹诡异的冷笑。

    一个年轻的百人首应该可以与他斗一斗，这种事想想就觉得有意思。

    不到三百人的小型村寨，牛伟邦根本不会放在心上。之所以突然间来了兴趣，一方面是牛铜和巫源对天浩的赞赏，另一方面则是他送来的文书上，清清楚楚写着关于贡品的内容。

    事情明摆着，以磐石寨的能力，根本不可能消化掉这么多的鹿。时间一天一天过去，春天很快就会来临。到时候，原本是丰厚财富的鹿肉会腐烂，偏偏磐石寨无法产盐，加之距离雷角城路途遥远，与其留在手上白白烂掉、臭掉，不如打着贡品的名义，把这个麻烦扔给自己。

    “你回去吧！告诉你们的头领，上缴的粮食份额与贡品就算了，本王不感兴趣。让他好自为之。”

    ……

    磐石寨的头领简直又老又蠢。

    这个叫做天浩的年轻人没有撒谎。

    牛伟邦把手中的兽皮卷作一团，重重扔在地上。他轮廓分明的脸上全是怒意，思维在正常逻辑引导下朝着极为可怕的方向延伸。

    那些应答的话并非急中生智。从磐石寨走来的路上，他就考虑得非常完整。

    治下的百姓全都死了，老子还当个屁的王？

    天浩苦笑着叹了口气：“殿下，恐怕等不到那个时候。我们寨子虽然就在海边，却无法取水煮盐。现在天寒地冻，鹿肉不会坏。要是真等到春天，那些肉……全都臭了。”

    近侍很快取来了磐石寨的相关记录。那是记载在兽皮上类似文明时代地方志的一种资料。正常情况下，族群内部每隔五年会派出专人在辖下各地来往调查，各地特产、人口基数、气候与环境等信息都有记载，然后在之前的资料上进行修改。

    兽皮上清清楚楚写着：磐石寨，距离雷角城脚程十天……邻海，冬季海水结冰，海中有食人巨兽，不可接近。

    在彼此身份与实力不对等的情况下，猫和老虎不可能成为朋友。当然，打着“互相帮助”的名义，偶尔利用一下是可以的。

    赌博需要勇气，尤其是把所有赌注摆上桌子，要求梭哈的时候，真正是孤注一掷。

    在赤蹄城之前，沿途经过那么多的村寨，天浩没有打探过任何与当地首领有关的信息。身份上的不对等会导致计划无法进行。无论五百人首还是千人首，在显赫的雷牛族长面前都排不上名号。真正可以利用的，只有赤蹄城城主牛铜。

    说实话，这种事情不在天浩的考虑范围内。计划核心是粮食与鹿，至于其它的东西，有了当然好，没有也不值得惋惜，更不可能以自己区区一个百人首的身份，不知天高地厚的去拼命争取。

    牛伟邦脸上全是狐疑的神情。他捏个响指，唤来一名近侍，低声吩咐了几句，那人领命转身离开。高坐在上首的雷牛族长双腿分得很开，他左手杵着膝盖，上身前倾，居高临下注视着天浩：“你最好不要撒谎。欺骗我的人，都会死得很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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