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不到外面的马蹄声,耳际是山顶观星楼剧烈燃烧、摇摆、呼啸的火焰。
对此张温依旧不做回答,只是看了一眼徐祚,徐祚反应过来就悻悻做笑,转而询问:“惠恕先生,今观星楼为贼人所烧,文聘该作何解释?”
如果朝廷各方面布局得当……在无法接收南阳的情况下,在借助田信信誉破产、各方意志动摇之际,或许能接连扳动变数,有一定机会形成势均力敌的局面。
城墙上没有一个吏士,只有门楼周围悬挂汉旗……而门楼以下,吊桥平直铺展在护城河上,城门大开,十几个吏士正在洒扫路面,似乎要为重要来客洗尘。
这营督有气无力回答一声,也很是不情愿。
徐祚只是咧嘴笑笑,挑眉瞭望远近。
“不,不能小觑天下英杰。”
哪怕哭的喑哑,眼睛红肿,他还是被扶上马,朝城外宣池奔去。
郭攸之泪水染湿眼帘,悲怆不已嚎啕大哭:“伯松啊伯松!我该如何向丞相交待!上帝啊,不恤良善好人,何其凉薄!”
在几个亲随见证下,郭攸之含泪为诸葛乔重新誊抄书信,并一一念诵,以排除可能的误会字眼。
襄阳码头的守军撤退的太快了,目前双方还是和睦状态。
无法武力解决南阳问题,那南阳二十万户人该何去何从?
他仰躺在床榻,眼睛半睁着,嘴角泛起一点轻松的笑容,保持着不动,再也发不出一点声音来。
蒯涛左右扫一眼,终究有些无奈,看向一名营督:“分兵搜索瑞兽踪迹,这样澄清误会,以免友军误解我军意图。”
乐观估计,最少一半人会在夏收、秋收后变卖产业,沿着武关道向关中避难!
他思索之际,城中馆舍。
邓小满手里提着头盔,另一手握着一杯温热茶水正饮着,听了哼笑:“我看他是老了,胆气衰减。”
此刻观星楼已被火魔吞噬,孟光冠带落地头发散披,神色呆滞望着面前已经不可能扑灭的大火。
那里天际深青有着一抹白线,却能见浓浓黑烟滚滚升腾而起。
诸葛乔确认无误后,才会握着笔勉强勾勒字迹,签下名字。
只是田纪心急,郭攸之出城时,运船已鱼贯而出,田纪又在前队,现在中队、后队的运船根本不可能再停下来。
跟南阳比起来,文聘、观星楼,或别的什么事情,都无法动摇朝廷接收南阳的信念。
张温眨动眼睛,推测文聘可能的应对办法。
当年三辅大乱从武关道逃亡南阳的人经历了多大的折磨?
周围的观星楼学士、学员、卫士也都怔怔望着熊熊燃烧,仿佛仰天咆哮的火魔。
诸葛乔声音一顿一顿,紧紧抓着郭攸之的手:“又恐小人办事不力,使父亲曲解事端,错结私仇。故,请演长为证,以免滋生误会。”
多么希望文聘能争气一点,能硬着骨头跟己方来讲道理。若软绵绵的,一切都听之任之,那可就遭了。
而诸葛乔的一名亲随上前从桌子上拿起郭攸之誊抄的新信件,数了数足有十三页近一千个字,比原来少了三页。
敌国奸细,就是这么厉害,无所无能。
“来人!去问罪文聘,先问被掳瑞兽潜匿汉南,襄阳守将不察不知之罪;再问观星楼为贼人攻烧襄阳守军懈怠嬉荒之罪!”
邓小满饮尽杯中水,脸上有些难以置信的荒谬:“竟然真有贼子?这下好了,看文聘如何交待!”
两支率先渡河的骑士百人队稍作整理就一前一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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