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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格兰特以为,他的上司会因为他可能会提早康复或是在报纸这件事上的谨慎而高兴,那他就错了。布莱斯依然是那样,与其说是同事,不如说是对手。这是一封典型的布莱斯左右逢源的回信。格兰特读着这封信想,也只有布莱斯可以成功地做到鱼和熊掌兼得。在第一段,他指责格兰特不职业的行为,从一起突发的原因不明的死亡事故现场偷走了一件物品。在第二段,他惊讶于格兰特本该想到,任何像偷窃报纸这样的小事都会打扰到一个繁忙的部门,不过他认为,格兰特离开工作环境,无疑就是由于缺少判断力和做事没有分寸。没有第三段。

    这张熟悉而又很薄的办公室用纸,给他一种强烈的感觉,他不是不在岗,而是已经被排除在外。这封信真正说的是:“我想象不出,你,艾伦·格兰特,为什么要来麻烦我们,不是报告你的健康状况,就是对我们的工作感兴趣。我们对前一个不感兴趣,而另一个与你无关。”他是一个局外人、一个叛徒。

    直到现在,读着这封冷嘲热讽的信,那扇门被当面“砰”的一声关上,他才开始意识到,除了他良心需要让部门了解窃取的报纸,他还想紧紧地握住B7。他的信,是获得消息的一个途径,也是一个致歉。别再指望从新闻报道中获得消息。B7已经不是新闻。每天都有人死在火车上。对于新闻而言,它所关注的B7死过两次,一次是事实上的死亡,一次是新闻上的死亡。但是他想知道更多关于B7的事,他不清楚但是希望他的同事会在聊天的时候谈论这个话题。

    格兰特想着自己本该更了解布莱斯,他撕掉了这张纸,把它扔进废纸篓里。不管怎样,至少还有威廉姆斯警长,谢天谢地,忠诚老实的威廉姆斯。威廉姆斯会奇怪,某个像他这种警衔和经验的人,怎么会对一个只见过一两次的陌生死者感兴趣,不过他可能会把这归因于闲得无聊。无论如何,和威廉姆斯可以畅所欲言。所以他给威廉姆斯写了信。一周前的星期二晚上,有一位叫查尔斯·马丁的年轻人死于前往高地的夜车上,请威廉姆斯查一下他的尸检结果,在调查过程中,关于这个年轻人还知道什么其他的东西。同时向威廉姆斯夫人及安吉拉和伦纳徳致以问候。

    两天来,他都处于一种急不可耐的快乐之中,等待着威廉姆斯的回信。他一个池塘一个池塘地查看不适合钓鱼的特利峡谷;他修理小度湖上船体的缝隙;他由牧羊人格雷厄陪伴着行走在山间,汤和藏几乎都跟在后面;他听着汤米计划在家和山坡之间,建一个九洞的私人高尔夫球场。第三天,在邮递时间,他满怀渴望地赶回家。这种渴望,自他十九岁写信给杂志后就再未有过。

    当没有他的信时,那种难以置信的心痛不亚于少不更事的年纪。

    他提醒自己,他正处于不理智的状态(格兰特通常都会将此视为不可饶恕的罪过)。验尸工作和本部门无关。他甚至不知道哪个部门会承担这次的工作。威廉姆斯得去查出来,而他还有自己的工作,全天二十四小时的工作。让他放下一切,去满足某个正在度假的同事所提出的无聊问题,这太不理智了。

    他又等了两天,信就来了。

    威廉姆斯希望格兰特别急着工作,他应该休息一下,部门的每个同事都希望他能战胜病魔(格兰特想,不是每一个人,别忘了布莱斯),身体感到越来越好。大家都很想他。至于查尔斯·马丁,他没什么神秘。或者说,如果格兰特所考虑的是关于他的死,那么没什么神秘。他的后脑撞到了瓷制洗手盆的边缘,虽然最后还能爬到床上,但是躺下后很快就因内出血死亡。事实上,他向后倒下完全是由于喝光了纯的威士忌。虽然不至于喝醉,但也足以让他晕晕乎乎。由于火车转向,车厢侧倾导致了后面事情的发生。关于这个男人本身也没什么神秘。在他的物品中,有一捆普通的法国身份证件,他的家人仍然住在他的老家(位于马赛附近)。他们已经有很多年没见过他了。由于一点猜忌,他曾捅了女友惹了麻烦,后来就远走他乡。不过他们已经寄了钱安葬他,这样他就不会被葬在穷人墓地。

    这封信非但没有满足格兰特的欲望反而增强了。

    格兰特估摸着,当威廉姆斯愉快地拿着烟斗和报纸坐下,而威廉姆斯太太缝缝补补,安吉拉和伦纳徳做着作业时,给他打了一个私人电话。威廉姆斯常常会外出去追捕坏人,不知所踪,不过也会遇见他恰好在家。

    他在家。

    当格兰特恰当地感谢了他的来信后,说道:“你说他的家人寄了钱安葬他。难道没人来认尸吗?”

    “没有,他们指认了照片。”

    “活着时的照片?”

    “不,不是。尸体的照片。”

    “难道没有人亲自来伦敦指认他?”

    “好像一个人也没有。”

    “那就怪了。”

    “如果他是个坑蒙拐骗的家伙就不奇怪了。骗子都不想惹麻烦。”

    “有迹象表明他是个骗子吗?”

    “没有,我想没有。”

    “他的职业是什么?”

    “机修师。”

    “他有护照吗?”

    “没有。只有普通的身份证件和信件。”

    “啊,他有信?”

    “是的,就是人们常带的两三封信。一封信是来自一个女孩儿,说她会等他。这下可有得等了。”

    “信是用法文写的吗?”

    “是的。”

    “他带着什么货币?”

    “等一下,我找一下记录。嗯————嗯————嗯。二十二镑,十镑,各种纸币;十八便士,两便士和半便士的银币和铜币。”

    “全是英国货币?”

    “是的。”

    “既没有护照又都是英国货币,这样看来他好像在英国待了很长一段时间。我就奇怪为什么没人来认领他。”

    “他们可能还不知道他死了。这事没怎么报道。”

    “难道他在英国就没什么地址?”

    “他的身上没有地址。信不是放在信封里,就塞在钱包里。他的朋友可能迟早会出现。”

    “有人知道他要去哪儿吗?或者为什么去?”

    “没有,好像没有。”

    “他有些什么行李?”

    “一个小的旅行包。衬衣、袜子、睡衣和拖鞋。没有洗衣店标签。”

    “什么?为什么?东西都是新的吗?”

    听到格兰特明显的质疑声,威廉姆斯乐了,说道:“不是,哦,不是。非常地破旧不堪。”

    “拖鞋上有制造商的名字吗?”

    “没有,这种手工做的厚厚的皮革制品,在北非的集市和地中海港口都能找到。”

    “还有什么?”

    “旅行包里吗?一本法文版的《新约全书》,还有一本黄皮的平装小说,当然也是法文的。都很旧了。”

    这时邮局说道:“您的三分钟时间到了。”

    格兰特又花了三分钟,可是并没有获得更多关于B7的解释。除了在法国(好像捅人事件仅仅被当成家庭纠纷)或英国都没有案底这个事实外,对他一无所知。这的确是典型的,关于他的一件积极性的事情却是一个负效果。

    “对了。”威廉姆斯说道,“我写信的时候,完全忘了答复你的附言。”

    “什么附言?”格兰特问道,随后他便想起自己曾在事后添加的东西。

    “如果你没什么事,就问下政治保安处,他们究竟对一个叫阿奇博尔德·布朗的男人,感不感兴趣。一个苏格兰爱国者。问问特德·汉纳,告诉他是我问的。”

    “哦,是的,当然。关于那个爱国者。你有空问吗?不是很重要。”

    “好吧,前天我碰巧在一辆怀特霍尔的公车上遇见了你说的那个人。他说他对你的鸟没意见,但是他们非常想知道渡鸦是谁。你知道他在说什么吗?”

    格兰特乐了,说道:“我想我明白。告诉他,我会尽力替他们查出来。就当作一个假期作业。”

    “请别想工作了,在这地方因为没有你而陷入崩溃之前,养好身体回来。”

    “他穿的鞋子是在哪儿制作的?”

    “谁穿的?噢。知道了。卡拉奇。”

    “哪里?”

    “卡拉奇。”

    “是的,我想你说的是这个。他好像会去各地旅游。《新约全书》的扉页上没有名字吗?”

    “我想没有。我查阅证据的时候没注意到。等等。哦,是的,我想起来了,没有名字。”

    “在‘失踪人口’里没有符合他的吗?”

    “没有。一个都没有。看起来甚至连一个大概像他的都没有。任何地方都没有他的失踪报告。”

    “好吧,谢谢你尽力帮我,而不是让我去溪里钓鱼。有一天我会报答你的。”

    “小溪里的鱼上钩吗?”

    “小溪几乎都干涸了,剩下的那些池塘里,鱼都蜷缩在很深的凹陷处。这就是我为什么又把兴趣落到了案子上。要是在西南分局那么繁忙的地方,对这案子真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但是他知道不是那样。不是因为无聊才让他对B7产生兴趣。他几乎可以说,这是盟约。他对B7身份的鉴定怀有好奇感。不是就人的意义来说,而是就身份鉴定感兴趣而言。鉴于格兰特只见过他一次,而且对他什么都不了解,这很不理智。或者他认为B7和他一样,也在和恶魔抗争?就这点而开始产生一种私人兴趣,一种捍卫的情感?

    他曾猜测B7的天堂就是遗忘。他之所以这样想是因为卧铺房间里弥漫着威士忌的酒气。但是这个年轻人毕竟没有满身酒气,他真的没有喝很多酒,只是有一点醉。他向后倒,撞在了坚硬的圆形物体洗手盆上,这种事谁都可能发生。他那如此奇怪的被守卫着的天堂终究不是遗忘。

    他的注意力转回到了威廉姆斯正在说的话。

    “你说什么?”

    “我忘了说,那个卧铺车厢乘务员的看法是有人在尤斯顿站为马丁送行。”

    “为什么事后才说?”

    “噢,我想他没多大帮助,就是卧铺车厢的这家伙。现场的警官说,他好像把整件事情视为个人的耻辱。”

    老酸奶好像真的是这样。

    “他说了些什么?”

    “他说,在尤斯顿站,当他穿过走廊时,马丁正和某个人在卧铺房间里。另外一个男人。他看不见那个男人,因为马丁面朝着他,门半掩着,所以他注意到的就是马丁在和另一个男人说话。他们好像很开心,很友好,正聊着抢劫。”

    “什么?”

    “你明白我的意思?验尸官也说:‘什么?’铁道部门的那个家伙说他们正在聊‘抢卡利’,因为没人能抢劫足球队,那肯定就是旅馆了。在苏格兰,所有的旅馆不是叫韦弗利,就是叫卡利多尼亚。一般称为‘卡利’。他说,他们谈及此事时并不是很严肃。”

    “关于送行的人,他就看到这些。”

    “是的,就这些。”

    “他可能根本不是送行的人。他可能只是火车上遇见的一个朋友。在卧铺乘客名单中看见了他的名字,或是他经过的时候看到的。”

    “是的,只可惜你期待的那个朋友早晨该再次出现。”

    “不一定。尤其是如果他在火车的远端下车。搬运尸体是很谨慎小心的,我怀疑乘客是否知道有人死了。在救护车到达的时候,火车站的乘客早就走完了。我知道这点,是因为当救护车在忙碌的时候,我都快吃完早餐了。”

    “是的。卧铺车厢那家伙说,他认为另外那个男人是送行的人,是因为他戴着帽子,穿着大衣站在那儿。他说,通常当人们在火车旅途中闲聊时,会把帽子摘了。他说他们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帽子扔在行李架上。我的意思是,当他们到了自己的卧铺房间时。”

    “说到卧铺乘客名单上的名字,这个卧铺是怎么订的?”

    “打电话,不过他是自己取的票。反正,是有一个黑瘦的男人取的。提前一个星期订的。”

    “好的。继续说关于酸奶的事。”

    “关于谁?”

    “那个卧铺车厢乘务员。”

    “哦,这个。他说大约在火车驶离尤斯顿站二十分钟后,他沿着火车收车票时,马丁去了卫生间,不过在镜子下的一个小架子上,事先放着他的卧铺票和露着半张去斯库尼的票。乘务员拿走了票,并在本子上把它们做了区分。当他经过卫生间时,敲门说:‘先生,你是B7吗?’马丁说是的。乘务员说:‘先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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