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风雨来临

    “现在关键是帕斯特米拉，我实在相像不出那个小牧师会向帕斯特米拉人开出什么样的条件？”另外一位领主代表问道。

    当初北上的特里同军队有一万五千人，前前后后折损两千多人，所以实力不算太差，他们全力突围根本没人能够挡住。

    “霍尔诺德可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人。”欧说道。

    这番丝毫没有火气的话，却让在场的人一个个心底发寒。

    不过负责防守城门的国王军再胆大，也不敢阻拦传令兵的去路，所以那匹快马一到，巡逻兵和看守城门的人立刻闪到一旁。

    如果夏马恩和这边联手的话，绝对可以让法罗迪家族吃不了兜着走，可惜他们不可能相信那些夏马恩人，那边也不会相信他们。

    老头看了这个家伙一眼，没有接他的话，而是继续说道：“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周围的那些国家没有找麻烦的能力。”

    “只有这种可能。”

    一想到这些，斯蒂芬忍不住长叹一声：“我的那些叔叔伯伯们全都老糊涂了。”

    换成以前，第瓦尔肯定也是争取合作的对象，但是现在就难说了。

    说实话，他在一旁冷眼旁观，看到老家伙们把瓦尔德海尔的兄弟召过去就知道要坏事，这是逼着瓦尔德海尔狗急跳墙。

    “这边不管是输是赢，第瓦尔肯定会大变样。”斯蒂芬肯说这些，除了他和欧的关系不错，还有一个原因是他既然打算争夺老头子们留出来的位子，肯定需要强有力的外援，欧是法罗迪家族在第瓦尔旁系里数一数二的人物，很适合成为他的外援。

    还没进到洞里，一股松油的气味扑鼻而至，那是点燃的火把散发的味道。

    能够参与这种游戏就证明对方的底蕴深厚，同样也证明一件事——想靠教廷施压这条路根本走不通，教廷不站在那边已经很不错了。

    一阵人喊马嘶，骑兵迅速闪避，骑兵队里的魔法师则匆匆忙忙撑开防御护盾。

    无数黄豆大小的铁珠子被炸得四处乱飞，离得近一些的人全都被打成马蜂窝。

    欧看了这个家伙一眼，他很意外的没有说任何斥责的话。

    “我也这样认为。”瓦尔德海尔在一旁说道：“我敢肯定法罗迪家族也认识到这一点，所以这一次他们把全部实力都拿了出来，他们是真的急了。”他犹豫了一下，有一件事不知道该不该提。

    山坡上，一群人聚拢在那里，他们大部分都穿着护甲，虽然外面看不出来，但是他们的衣服底下却鼓鼓的，而这些人目光时不时扫过旁边的一个山洞。

    “等等我们！”

    “总督？”欧沉吟起来，在内心深处，他其实已经认可这个分配方法，萨拉斯托尔家族在第瓦尔确实是数一数二的的大领主，但是离总督的身份还有一段距离，总督至少掌控着一个行省，手中掌握着军队和地方政务。

    他们跑到这片荒山野领开会，就是不希望引起别人的注意，为了保密，他们连自己的妻子儿女都没有告知，更禁止带外人前来，谁这么大胆敢破坏规矩？

    现在特里同表明站在敌人一边，佩尔蒙德和第瓦尔必须严加防范，再也顾不上这边的战事。

    这边如果打赢了，法罗迪家族的影响力将无与伦比，也不需要再遮遮掩掩，完全可以站到台前，甚至连重建斯塔尔王国的计划都会提前进行，这样一来特里同和第瓦尔肯定面临被吞并的命运。

    后面打得不可开交，追兵被阻拦下来，前方的树林出现一辆辆样子古怪的爬犁。

    清单并不长，上面的东西也不是很多，但是瓦尔德海尔接过一看立刻悚然心惊。

    在那次讨伐之前，特里同还有亲法罗迪家族的派系和反对法罗迪家族的派系，那之后，除了几个彻底投靠过去的投机者和软骨头，其他人对法罗迪家族都充满仇恨，但是他们不敢把这种仇恨表现出来。

    不但用信鸽还用快马传讯，只有最紧急的消息需要用这种方式传递。

    “帕斯特米拉那边会不会再出点什么事？”欧忧心忡忡地问道。现在六国联军已经变成五国联军，其中夏马恩本土的军队根本没有士气，现在佩尔蒙德的军队又被盯死在南边，战局实际是三个国家支撑着，万一帕斯特米拉再出事，那就麻烦了。

    特里同样也有火雷轨，但是数量不多，切尔哈兰总督的这份礼物实在是送得太及时了，有了这二十几架火雷轨，就已经弥补他们和佩尔蒙德人之间的差距。

    城南，原本特里同军队驻扎的地方此刻已经变成战场。相邻的城墙被炸 因为这件事发生得太过突然，各国军队全都没来得及做出反应，负责城防的士兵也就是几千人，他们此刻都聚集在缺口附近，防备特里同军队打进城，没人在外围围堵特里同军队。

    欧也探过头去。

    夏马恩战争刚刚爆发的时候，所有的人都相信这是一场仓促之间爆发的战争，理由很简单，年初时尼斯和玫瑰十字团的另外几个人还只是菲利普王子手底下的骑士，连领主都算不上，以他们那时的地位，想图谋夏马恩根本就是笑话。

    “确实很麻烦。”欧也承认这一点。

    士兵们也都知道这是唯一活命的机会，所以他们拼了命的追赶，有些人来不及上爬犁，干脆抓住已经在爬犁上同伴的衣服，跟着爬犁一起狂奔。

    “可能是许诺给予领主们更大的权力。”还是老人的阅历丰富，稍微一想，就猜到尼斯的筹码。

    “我们不希望看到战争进一步扩大，那样的结果只会让民众遭受苦难，战争让农田变得一片荒芜，这个冬天会很难熬过，而且战争会导致瘟疫爆发，现在教会的牧师都失去力量，真的爆发瘟疫的话恐怕很难阻止。”皮埃尔侯爵不温不火发说道。

    “当然有必要，这让瓦尔德海尔欠了一份情，也显示那边的诚意，我不敢肯定别人会怎么想，只知道那些被就出去额人肯定会对玛格丽特女王感恩戴德。”斯蒂芬停了下，他的目光转向王宫的方向。

    法罗迪家族把他的弟弟叫过去，明显就是一个警告，甚至这已经不只是警告，更像是为战后进行准备。一旦夏马恩之乱平息之后，法罗迪家族就会把目光转向这边，五国联军肯定会进入特里同，把他从国王的宝座上赶下来，将他的弟弟扶上王位。

    “如果我是你的话，现在要考虑的是回去之后怎么办。”斯蒂芬指点道。

    不需要开口，这个简单的动作就让欧明白一切。那位国王陛下对他早就心存不满，这一次动静不小，赛巴斯蒂安肯定更加怀疑他的能力。

    “肯定是这招，现在的帕斯特米拉王是法罗迪家族扶起来的傀儡，而且八年前的那场战争就是他父亲一手造成，玛格丽特绝对不会放过他，帕斯特米拉王室已经没有其他分支，另外立一个国王显然不符合那边的利益，所以最大的可能就是树立一个傀儡国王……或者女王。”瓦尔德海尔已经想到玛格丽特的孪生姐姐，那位前女王伊莉莎白。

    大家都知道他在想什么。

    欧的脸顿时沉了下来，斯蒂芬先假设国王身边有人被收买，然后才做出这番推理，现在已经出现结果，反过来证明假设很可能是真的。

    枯黄的落叶铺满山坡，四周的树木全都光秃秃，顶多挂着几片还没掉落的树叶。萧瑟的秋风时不时卷过，带起落叶往山下飘去。

    这个山洞不大，但很幽深，入口的通道狭小而扭曲，通道上居然有六个大骑士守着。

    他很清楚，一旦那边抛出这个筹码，帕斯特米拉肯定会做出选择。

    “是啊，我们受佩尔蒙德人的窝囊气已经够久了。”另外一个人也附和道。这是一位王公贵族，他是国王的远房叔叔，他说话，等于是亲国王势力表态。

    “你难道没有限制他们的行动？”斯蒂芬那张俊美的脸也因为震惊而变了模样。

    法罗迪家族在那件事里只是帮着教会向第瓦尔高层施加一些压力，也就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直接的策划者是第瓦尔地方教会，而执行者是第瓦尔那些领主。说的难听一些，甚至连第瓦尔地方教会都情有可原，他们是始作俑者，但是教会迫害异教徒本来就是一件天经地义的事情，做这事他们没有错，错的只有第瓦尔国王和那些领主们。

    此刻所有人都已经接受玛格丽特成为女王这件事，自然而然忘记了伊莉莎白，但是瓦尔德海尔却意识到，那个政治头脑几乎为零的女人同样有她的利用价值。

    前面正是夏马恩的皇城德莫丽。

    特里同的军队被看押起来 不过几天的时间，而且随时都有人看守，更有魔法师二十四小时盯着里面的动静，居然还会让他们挖了一条地道出来，这实在让他无话可说。

    一看到老头，领主们纷纷收回兵刃。

    现在对方送来一百五十套这样的板甲，数量虽然不算多，却已经足够装备一支骑兵团。

    那些全都是女神战士，有七、八百人。

    瓦尔德海尔的脸青一阵白一阵，他并不需要别人告诉他这个信息，他早就知道了。

    如果逼急了第瓦尔能够在短时间里召集一支庞大的军队，特里同也是一样，虽然几年前特里同被讨伐过一次，死了不少人，但是那次讨伐并没有让特里同人伤到元气。

    “会是什么人？”欧只感到头皮发麻。

    听到这话，众人顿时低下头来。

    斯蒂芬反倒很平静，此刻他想的是如何收拾残局？在他看来，这场战争对那些老头子来说无疑是一场灾难，但对他来说就未必如此，那些老头子里肯定有人为此负责，这样一来就有位子空出来了。

    “这肯定是假的，吓唬人谁不会？”一位领主大声说着。

    “夏马恩的边境大部分和帕斯特米拉相连，反倒是和斯洛佛哥只有一小段边境连着，一旦吃掉帕斯特米拉他们就安全了，反倒是斯洛佛哥面临两面夹击。”老头也是刚意识到这一点，他喃喃自语在那里分析着。

    “对方早有防备，那群人住的地方外松内紧，根本就没办法靠近。”斯蒂芬不介意透露一些情报。他的家族派人前往勒安刺杀尼斯的同时，也派了人去伊比利斯，可惜行动以失败告终。派过去的人试图硬闯，结果被切尔哈兰的手下抓个正着。

    斯蒂芬蹲下身子，从地上捡起一把战斧。

    德莫丽的气氛比起当初紧张许多，原本散乱驻扎在城周围的军队现在都搬到城墙底下，营地外全都挖好一圈圈的壕沟，外围更有巡逻兵不停巡视着。

    再说斯蒂芬的话确实没错。

    火雷轨是一种强悍却又奢侈的攻城武器，战争双方中一边如果拥有相当数量的火雷轨，另外一边就不敢轻举妄动。

    残损的城墙还冒着青烟，城外地上横七竖八插着许多箭矢，一片焦黑的印痕边有些血迹。

    队伍中间还有一些似乎是魔法师的人，他们不停地释放出一颗颗斗大的火球，这些火球一旦落在地上，就立刻爆炸开来，

    “快，全都上去。”那个特里同骑士大声命令着。

    过了片刻，那两匹马渐渐近了，前面那匹马上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头，他两鬓斑白，一脸浓密的落腮胡须，他后面跟着的是一个矮胖中年人，如果尼斯在这里的话他肯定会感到惊讶，因为那正是小公主的姑父。

    “那位帕斯特米拉王还是有点本事的，他手下有一批心腹，只要这里的战局不出现大意外，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斯蒂芬只能往好处想。

    其中一座兵工厂专门为女神战士制作武器。

    才能将闪电和寒冰附着在上面，以前这些加工全都是她们亲自完成。弓箭的发射速度太快，消耗自然也大得多，工作量实在太少了。

    “切尔哈兰总督让我代表他问候你。”矮胖子异常殷勤地说道，他的姿态同样摆得很低：“总督让我带来一些东西作为礼物，这些东西已经接到边境，需要你们的人接应一下。”这位侯爵一边说着，一边拿出清单。

    生活在北地并不意味着孤陋寡闻，在座不少人都知道尼斯不久之前在勒安，有人已经猜到他去勒安可能和教皇选举有关。

    “当初发现事态已经超出控制，他们就应该停止冒险，但是那群老家伙仍旧要赌这一把，现在赌输了。”斯蒂芬郁闷地把密函扔在桌子上。

    不过会听话的人都明白其中的含义，矮胖子有意无意点出了教皇选举。

    “其实结仇也没什么，我们一值小心侍候着法罗迪家族，那群人却没拿我们当回事，几年前那场讨伐杀了我们不知道多少人。”一个领主异常愤怒地说道。

    火雷轨又笨又重，发射起来也很不方便所以他们一开始就只准备发射两颗破城火雷。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隆隆的马蹄声。

    但是现在已经没人这么想了。夏马恩的战争刚一爆发，粮食就开始涨价，而且参与炒作粮价的人地位之高，远远超出大家的相像。最近这段日子，周边几大势力都露出联手的姿态。

    “应该是这样。”

    他们手里的武器有两种，一种是长一米的刺矛，这东西也能当梭镖，另外一种是长柄手斧，除此之外，每个人还配备一面盾牌。

    只要一想到这么个连神父都算不上的小牧师，居然能够参与教皇选举这样的大事里，在场的人就感到非常滑稽，但是再想到这件事背后隐含的意义，他们又笑不出来了。

    现在这些主教级的教会成员死的死、逃的逃，如果此时突然爆发瘟疫，绝对没办法遏制，各国只能看着瘟疫蔓延。

    “派去伊比利斯的人难道还没有回信吗？”欧小心地问道。他知道本家为了搞清楚是谁暗中帮助那些异教徒，曾经派了一批人去伊比利斯，想抓几个俘虏回来。

    和之前的统帅府比起来，现在这里冷清许多，自从丢了法科兰德尔，国王塞巴斯蒂安对他已经不再信任，甚至底下那些人也有些不太听话。

    “这位是皮埃尔侯爵，美洛克的拥有者。”老头一边从马上下来，一边替众人介绍身后的矮胖子。

    他们立刻想起不久之前，那场针对教会高层的大规模刺杀行动，原本他们以为这是为了斩断法罗迪家族外交方面的强援，没想到还有更深层的目的。

    快马穿过城门，在德莫丽的大街上疾驰。

    八年前的那些内幕全都已经掀开，所有的人都已经知道玛格丽特和伊莉莎白是一对双胞胎，八年前夏马恩最危急的时刻，正是玛格丽特假扮自己的姐姐才得以力挽狂澜，战争结束后，她又舍弃权力飘然而去。

    欧微微眯起眼睛，他听出斯蒂芬话里有话，干脆直接问道：“你的意思是……”

    火球撞在结界上炸裂开来，翻滚的火焰四散飞去。

    换成开战之初，这些领主还会怀疑对方有没有这个胆量，现在没有人会怀疑了。

    “如果拿下第瓦尔的话，我可以得到什么位置？”欧心动了，不过有些事必须询问清楚。

    看到欧仍旧没有明白过来，斯蒂芬不得不再解释两句。“我一直在想那边有什么底牌。”斯蒂芬指了指城里：“我能够想到的就是城里面有他们的人，很可能那位国王身边的某些重要人物已经被收买了。这次行动就是为了做给那些人看，让他们有足够的信心跟着玛格丽特走”

    他敢布这个局，仰仗的就是手里那枚戒指。

    布了这么大一个局，如果只是为了夏马恩王位的话，反倒让人难以相信。

    德莫丽是王城，驻守着五、六万大军，而且各国的将领也都在这里，肯定不会缺骑士。

    “我们在营地里找到一个很大的地洞，地洞已经被炸塌了，我们的人正在挖掘。”负责看守这遍营地地军官诚惶诚恐地说到。

    萨拉斯托尔家族是法罗迪家族的旁支，这确实不假，但是他们的国王陛下和法罗迪家族同样也有亲戚关系，而且是很亲近的那种，法罗迪家族能够对国王陛下动手，也可能不在乎萨拉斯托尔家族这个旁支的利益。

    就在这个时候，两边枯黄的草叶里冒出一个个人影，紧接着密集的箭雨朝着紧追的骑兵射了过去。

    女神战士们首先瞄准的是战马，她们可不讲究什么骑士精神。

    特里同的南面是佩尔蒙德，东面是第瓦尔，北面是帕斯特米拉，一旦违拗法罗迪家族就会面临三面围攻，他们根本就挡不住。

    士兵们根本用不着人教，全都一脚踩在滑撬上，手紧紧握住中间的扶栏。

    此刻皮埃尔侯爵已经不在山洞里，所以这些人说话也就没了顾虑。

    “好吧……现在说实话，我们这边如果和佩尔蒙德开战的话，玛格丽特女王陛下打算做些什么？”瓦尔德海尔有些沉不住气了。

    相对于寒冰战车的赫赫威名，那些钢质板甲就有点名声不显，不过瓦尔德海尔很清楚这种板甲的威力、

    “走，快走，往南面。”一个骑士大声叫喊着，当初正是他替尼斯掩护，让他们混进德莫丽。

    如果打输了，帕斯特米拉的情况可能迅速恶化，夏马恩可能趁着胜利的余势反过来吞并帕斯特米拉，到时候夏马恩、帕斯特米拉和特里同将连在一起，剩下的三个国家里，第瓦尔恰好在中间，佩尔蒙德和斯洛佛哥被隔断，本家就算为了自身的安全也会占领第瓦尔，连通佩尔蒙德和斯洛佛哥。

    “是骑兵。”

    所有人都知道他可惜什么。

    “这关系到我们所有人的命运，当然要谨慎一些，慢一点可以理解。”另外一个人安慰道。

    在德莫丽的城墙上，每隔一、两百米同样也驾着火雷轨，原本特里同兵团驻扎的城墙上方就有一架这玩意，不过已在之前的爆炸中化为灰烬，所以不得不把临近的两架拉过来。

    “他们肯定是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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