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难缠的敌人

nbsp;  黛茜根本不在乎同伴的眼神，她和这个害怕结婚的怪家伙没有共同语言。

    “我会勇敢地去打仗，立下显赫的功勋，然后带着一大堆战利品回来，到了那个时候，我会风风光光地迎娶你过门。”雷姆心中充满了激|情。

    “或许我可以帮得上你的忙，让你立一个大功。”黛茜正想提那件事。

    天黑得没有一丝光，厚密的云层把月亮和星辰全都掩盖住了。

    一阵猛烈的狂风立刻席卷他的身体四周，将漫天飞舞的针雨全都吹散了。

    “没你的事，你专心准备打仗就好了，别辜负黛茜的一片苦心。”

    迪莉娅朝着天空看了一眼，过了片刻，朝着一个方向指了指：“是这边，十几公里的地方，那只小老鼠跑得很快。”

    他这边刚刚做好准备，无数水针就噼里啪啦打在他的身上。

    把《启示录》收进戒指里，尼斯干脆停了下来。

    “现在是夜里，外面又下着雨，没什么好处的话，我们会穿成这样跑到荒郊野外淋雨？”

    对于元素生物，什么武器都没用，元素生物杀不死，她们是真正的不死之身，比起不久之前交手过的那条构装体巨蛇来，两者的难缠程度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黛茜做出决定。

    撞上来的可不只是洪流，里面还夹着树木和石头。

    瞬间，四周的大地涌起一层泥浆，眨眼间泥浆就湖在他身上，并且变成灰褐色，他们不再是软软的泥浆，而是硬度相当于玄武岩的一层外壳。

    那身披黑纱的女人寒毛直立，她现在终于知道自己错得有多么离谱了，那个人可以和温蒂尼相持不下这么久，绝对不是她们能够对付的。

    尼斯吓了一跳，他感觉有人在和他争抢控制权，他第一次碰到拥有同样能力的对手。

    那个怪异的人形听懂女孩的意思，瞬间化作一道水箭朝着远处射去。

    黛茜有些心动了。

    有那个神术，十几公里对于她们来说并不算远，唯一让两个女人恼火的是，那只小老鼠并没有回去找他的主人，而是在搜寻那些已经成熟的“岁月无痕”跟在小东西后面绕了一大圈，迪莉娅都快没耐性了，突然她看到小东西窜进一片山岭中，然后窜上了树。树冠上有一个人。

    动物都有奇特的天赋，而老鼠的天赋就是能够牢牢记住去过的地方，正因为如此，尼斯才敢把“岁月无痕”种得到处都是，如果记不住种植地的话，他岂不是白忙一场？

    这是迪莉娅独有的神术，效果相当于“轻灵术”加上“神行术”可以让任何人变成飞毛腿，更妙的是这个神术的消耗很少，却能持续一刻钟。

    在万神殿里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核心成员之间不能互相杀戮。当初他在雨果和老Q的引荐下成为核心成员时，就已经被告知这个规定。

    更令尼斯觉得不可思议的是，那是水刃而不是冰刃，柔软的水在超高的速度下居然有这样的威力。这颠覆他一直对水系魔法的理解。

    借着天空中透出的那一线微亮，尼斯总算看清这个追兵。当他看到那透明且不停流淌着、如同女人一样的曼妙身形，他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

    说着，迪莉娅朝那两种东西看了一眼。以她对黛茜的了解，绝对可以肯定那不是祖传的宝贝，而是黛茜掏钱买的。回想起黛茜一直以来的节俭，肯定是为了买这两样东西。

    看到尼斯停手，那些女人也停了下来。

    艾米丽突然朝着迪莉娅喊道。她说这话的时候，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

    黛茜更是厉害，她澈底消失了，只能看到地面上有一块微微的隆起。

    万神殿里并不是没有教会的成员，相反的，牧师的数量还不少，但是能够成为核心成员那就极为稀罕了，至少这些女人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他肯定是一个神眷者。”

    如果是往日，雷姆或许会推辞，但是现在他马上就要上战场了，一件好的武器往往意味着能够保住性命，也意味着更容易获取功勋。

    庄园的门口，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骑士正站在那里。他一头金发，长得很英俊，所有的光彩似乎都聚集在他的身上。

    那是温蒂尼，和天使一样都是传说中的生物，还好温蒂尼没有天使那么恐怖，天使相当于上帝手下的骑士，而温蒂尼这是元素世界的土著，两者不能相提并论。

    尼斯以前很少用这个魔法，因为用了之后会让行动变得迟钝，他讨厌这种感觉，但是现在他不得不用。

    帐篷里，尼斯辗转反侧，他总觉得不怎么舒服，所以时不时地掏出《启示录》看上两眼。

    两个顺着小东西所在的方向追去。

    迪莉娅立刻动手，只见她仰头朝着天空说了些什么。

    这一次想闪都闪不开了。

    “反正他没什么损失，应该不会太在意吧？”

    不过这两个女人还算清醒，没有高估自己的实力，同样也没有小看目标人物，她们仍打算找人帮忙，只不过找的是自己人。

    黛茜沉吟半响，她原本担心多一个人参与，战利品就会被分走，但是几天来的等待让她想通一点，对方手里可能有数百枝“岁月无痕”够她们分的。

    戴茜想都没想立刻摇头否定：“如果他是五谷女神赛尔斯的神眷者，就不会毁掉那么多庄稼，甚至这种念头连想都不会去想。”

    看来，这个被召唤出来的温蒂尼能力有限，只是难缠，还没有到恐怖的程度。

    “除了五谷女神赛尔斯，还有哪位神灵擅长操纵植物？”

    “我帮不了你什么忙。”黛茜有些黯然，突然她想起了什么：“我有点东西要给你，是我父亲留下的，或许对你有用。”把未婚夫领到大厅，黛茜挪开主座，底下有一扇暗门。

    小东西非常熟练的趴在那朵玫瑰的旁边，两只小爪子轻轻一拍地面，岩石缝隙里的那一点点薄土立刻拱了起来，并且迅速团成一团，玫瑰娇嫩的根系不受半点损伤地被包裹起来。

    一咬牙，他抽出了一张卷轴迅速撕开。

    好在这件软甲前前后后炼制过两次，第一次是他弄到星盘巨蛲的软皮，用这种软皮降软甲加强一下：第二次是攻打阿维尼翁之前敲了圣殿骑士团一笔，让骑士团的炼金术士将软甲重新炼制一遍，那一次用掉骑士团不少珍藏的材料，把它提升成顶级魔法装备。

    “玫瑰被取走了。”她脸朝着窗口，眼睛眯成一条缝，似乎能够看到什么似的。

    在法阵的中央，尼斯异常惊恐地看着那股洪流，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水精灵温蒂尼操纵洪流，化作巨人或者其他怪兽，当初圣殿骑士团在岛上开会的时候，教会前来抓捕的人里就有一个大法师变过巨人的模样，那个印象绝对深刻。

    黛茜毕竟不是普通的女人，她没有再说什么劝阻的话，只是问道：“你什么时候走？”

    一开始尼斯还强迫自己静下来，但是那不舒服的感觉让他怎么都静不下来，偏偏那又不是警兆。他实在睡不着，干脆钻出帐篷，随手把帐篷收起来。

    黛茜一口答应下来，她知道这样追下去不是办法，必须想办法让前面那个人停下来。

    “你有什么办法吗？”

    “看到你，我就感觉到了温暖。”那个叫雷姆的青年很会说话，不过他的语气随即一转：“我其实是来和你告别的，埃洛利亚大人已经接受国王陛下的征召，马上就要前往夏马恩，我会跟着他一起去前线。”

    可惜从吉斯特贝恩哪里偷来的魔导器已经还回去，要不然尼斯就可以更加精准地命中对手，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的天女散花般的碰运气。

    元素生命体拥有不死之躯，但是它们的身体全都非常脆弱，一震就散。

    艾米丽问道。

    “我是女孩，虽然继承了这些东西却一直没用，或许它们会给你带来好运气。”黛茜把那两件武器放到未婚夫的手里。

    “轰轰轰轰……”

    那身披黑纱的女人淡淡地说道。

    黛茜同样也换上战斗的装束，她不是战士，所以穿的是长袍，那是一件非常宽松、连头带脸全都遮得严严实实的长袍，看质地像是鱼皮之类的东西，因为它的表面密布着很细的鳞片。

    等到最后一个人上了车，这些女人连同战车瞬间消失。

    跟艾米丽一起的一个三十几岁的女人连忙走过来劝解。

    一听到瞬移类武器，艾米丽和迪莉娅同时神色大乱，两个人都擅长远程攻击，自然知道这种武器的厉害，迪莉娅拉住戴茜转身就逃。

    尼斯并不是只会“风遁”他也会其它防御魔法，但是大部分防御魔法都靠消耗魔力抵消攻击，最怕的就是这种细密，数量又众多的攻击。

    过了片刻，黛茜拿着两件东西上来，那是一枝枪头和一件板甲。枪头是中间很宽的重型枪头，不只能够用来刺，还可以劈砍；板甲是三片式的板甲，式样有些老，但是比铁甲衣强得多了。更可贵的是，这两件东西全都散发着魔力波动。

    之前不知道对方身份，他可以毫不犹豫地下杀手，现在知道是自己人，看在万神殿的面子上，他必须网开一面。

    “他很会逃跑，不锁定他，怎么抓得住？”

    这可不是幻术，她不但样子和周围的景物一模一样，连气息也完全一样。

    “你发消息，别忘了告诉她们要带上武器，那个傢伙可不是善男信女。”

    既然被称作神符，令它起作用的自然是神的力量，所以求救符绝对不会找错人，也不会被有心人利用作为搜捕万神殿核心成员的工具。不用说，和尼斯拼死拼活打老半天的这几个敌人里有万神殿的核心成员，另外几个十有八九也是万神殿的成员。

    不过尼斯早有准备，他的身体四周被席卷的狂风保护着，水刃不是水针，就那么十几把，数量有限，一旦被狂风卷住，他立刻一发雷珠把水刃震散。

    小东西很快就找到那处丘陵，他钻进岩石缝隙。

    “你很完美，我发誓。”迪莉娅有气无力地看着自己发花痴的朋友。

    尼斯很是狼狈，那几个女人也是一样，恶魔之吻神出鬼没，被盯着不放的艾米丽已经挨了两下，一下伤在手臂上，这不算严重，另外一下就有些麻烦，划破左肋，再深一些的话恐怕肺脏也会被划破。

    “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等到艾米丽召唤出来的水精灵消失时，我们就有麻烦了。”

    “你们没有骗我，真的有那样好的东西？”

    虽然软甲还防得住，但是冲击力却透过软甲传到尼斯的身上，就像无数拳头在他身上捶打着。

    尼斯根本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一颗雷珠射了出去，雷珠一下子炸碎了那枚闪烁着金色光芒的神符，但是下一瞬间他愣住了，因为他发现这是一枚求救符。

    尼斯不得不用雷珠迎击。

    “这可未必，他现在缩在乌龟壳里，我们没办法下手，如果他出来的话，我们就有出手的机会了。”

    虚空中传来那些女人淡漠的声音。

    尼斯很恼火，如果换成别的对手，他肯定不顾一切地猛攻，抢先把对方干掉，但是遇到温蒂尼这样的元素生命体就没辙了，此刻那漫天飞舞的针雨就是它所化。

    在这六匹明显不是实体的骏马后面，还浮现出一辆很宽大的战车，这辆战车宽度足够让三个人并排而立，长可以让一个人横躺下来。

    削断树的是一道水刃，它也同样化为飞散的水雾，锋利无比却非常脆弱，这道水刃只有一击之力。

    “帮我一下”尼斯打开了兽笼。

    刀轮被炸成飞散的水雾，这东西和刚才水精灵温蒂尼释放的水刃是一模一样的东西，既然对方能够化水为刀，那么化水为针肯定也轻而易举，一想到这些，尼斯连忙用手护住眼睛。

    让尼斯感到郁闷的是，有两个袭击者瞬间隐去气息，另外几个人则被一股阴寒的死气包裹着，这股死亡气息让恶魔之吻变得很不灵活。而且这几个人里有一个感知非常灵敏，能够捕捉恶魔之吻的轨迹。

    艾米丽转头看着那个身披黑纱的女人。

    孤立的悬崖、嶙峋的怪岩，一座帐篷隐藏其间，帐篷的颜色和四周景色完全一样，不刻意盯着这边看的话根本难以察觉。

    “不是，是他饲养的魔鼠。”迪莉娅并不能够看到清晰的影像，但是人和老鼠还是可以分辨出来。

    几乎在一瞬间，所有的藤蔓都失去控制，疯狂地乱舞起来。

    有的藤蔓被砍倒在地，但是他们并没有死去，上半截又立刻冒出根系，深深滴扎进土里，下半截重新生长出新的藤蔓。

    如果尼斯带着一群人，她们肯定会考虑从外面雇人，但是现在目标孤身一人，她们觉得自己可以搞定。

    天上下着雨，在雨天里狂奔感觉可不怎么好，雨滴虽然被软甲滑开，但那股迎面而来的湿气却无法滑开，不一会儿，他就感觉脸上湿漉漉的，眼睛也模模糊糊。

    当然这些都有距离的限制，以迪莉娅的能力，她只能对方圆二十公里以内的同伴发消息。不过这已经足够了，她想要找的人距离可没那么远。

    那身披黑纱的女人正漂浮在一片黑雾之中，她没有答话，默然摇了一下头，她的魔力已经消耗不少，必须抓紧时间恢复。

    飞快地把十六个阵盘打在地上，阵盘上有锁扣，这些锁扣互相锁定，迅速组合成一个半径十米的魔法阵。

    尼斯双手连扬，同样十几颗雷珠弹射而出。

    既然找不出心悸的原因，那么干脆离开这个地方。

    这个女孩带来的人也都是女的，年纪比她大，有接近三十岁的，也有二十一、二岁的，但是他们显然都听命于她。

    比起迪莉娅和黛茜近乎于完美的隐身，这辆战车的隐形并不完美，虽然看不见它，但是那处区域散发着一丝阴寒的气息，只是现在下着雨，又是夜晚，原本就又阴又冷，这一丝阴寒气息夹杂在其中倒也察觉不出来。

    艾米丽举起左手，她的左手上戴着一枚戒指，戒面是一颗拇指大小的海蓝宝石，里面好像还封印着什么东西。

    就在小东西拨起“岁月无痕”的那一瞬间，远处一幢庄园里，一个红头发的女人猛地睁大眼睛。

    水刃来回飞旋，一旦被击散了，就立刻凝聚起来。底下的藤蔓也是一样，倒在地上的藤蔓又会再次疯狂生长，而且长势越发旺盛，两边开始拉锯战。

    尼斯从魔法袋里抓了一把羽毛碎屑，跑到半空中，嘴里吟诵起“风遁”的咒语。

    艾米丽轻声吟唱起来，她吟唱的东西又像是咒语，又像是祈祷文。

    它的速度实在太快了。这是元素生命体共同的特征，因为它们都由元素组成，并没有真实的身躯。之前进攻法科兰德尔时，尼斯碰到的那条巨蛇还不是真正的元素生命体，但速度就已经很快了。也就片刻的功夫，水之精灵已经追上了尼斯。

    雷珠的攻击距离可以远到五六公里，能用来进行超远距离攻击，现在才一公里，更加不在话下。

    做完这一切，小东西把这朵玫瑰收进背后的小口袋里，然后他转身钻出缝隙，化作一道银光朝着远处飞掠而去，他要去找下一株玫瑰。

    雷姆问道。

    它们也有弱点，并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它们不可能在这个世界逗留太久，所以对付它们的最好办法就是拖延时间，拖到召唤时间结束。

    迪莉娅无奈地叹道。

    不过这片爆炸区就挡在前面，那些女人自然不受影响，尼斯却不得不改变方向。

    另外一些藤蔓则承受水刃的切削，它们只有拇指粗细，但是硬度和韧度都远远超过树木，仔细看就发现，这些藤蔓全都带着金属光泽，像是用铁打成的一样。

    温蒂尼可不是那种没有智力的元素生物，它立刻意识到这个藤蔓是巨大的威胁。

    刚刚绕过去，就见十几把锋利的刀轮朝着他飞来。

    “好啦好啦，我只是随口问了一句。”

    尼斯停了下来，他一招手，把恶魔之吻召了回来。

    黛茜的嘴角牵动两下，她觉得迪莉娅把雷姆当做白痴。

    顾了头就顾不上其他方向，远处传来轰隆隆的声响。

    在法阵外面，那群女人也愁眉不展，他们已经手段尽出，却还是对付不了那个敌人，反倒是自己有些灰头土脸，刚才尼斯发出的那把雷珠让他们手忙脚乱了一番。

    她这一脉能够借用月亮和星辰的力量，可以很容易地确定方位、追踪目标和向远处的同伴传递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