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邪恶

    更让他没有预料到的是，似乎有一股圣力徐徐降落到他的意识分身上。

    不用说，这肯定是艾玛尔红衣主教的功劳，而且这招确实厉害，用利益把教廷和教皇国高层的人全都捆绑起来，就算他们的朋友恐怕也不敢帮他们的忙。

    比雨果更震惊的是其他人，零抢先问道：“为什么会得出这样的推论？难道那个人也碰到过类似的事？”

    “您想必也是为了麦子倒伏的事过来的吧？”

    “为什么要这样麻烦？有本事制造出这样的植物，肯定也有本事操纵蝗虫，如果是蝗灾的话，很容易被认为是自然灾祸，不至于引起我们的怀疑。”

    那位主教离开了。

    现在《圣谕书》已经被他重新命名为《大智慧书》这是他最近发现的一个窍门，用这种办法，他已经把上千部典籍的内容送进《大智慧书》里，现在他正在尝试不用手指直接靠眼睛看，把所看到的内容送进《大智慧书》里，如果成功的话，速度会更快，可以在更短的时间里让《大智慧书》充实起来，那样的话，赛门老人的意识也能够早点苏醒过来。

    在万神殿里，尼斯就感觉身体像要飘起来似的。

    奥斯托夫也停了下来，他退开几步，看着那件铠甲变得越来越畸形。

    “很糟糕，到眼前为止，损失已经接近七成，弄得不好……会颗粒无收。”

    他的手掌一翻，一棵三寸多长的植株出现在他的手里，这东西已经长出两、三片叶子，底下有一些稀疏的根须。

    “奇怪了，这些活体组织全都来自普通的物种，里面绝对没有泰坦巨神的细胞，怎么会变成这样？”

    “马努，你的领地情况如何？”

    听到这样一说，那些主教纷纷围拢过来，他们各自捡起一把麦子看了看。

    他查了很多资料，都没搞清楚那个怪物的身分，原本打算问问雨果，可惜一直忘记，现在听老Q这么一说，他立刻意识到那只巨大而又丑陋的怪物可能真的是百臂巨人。传说中的百臂巨人正是从“大地胎盘”里出来的。

    尼斯把这一切都记在了脑子里。

    尼斯把鱼头、鱼骨、鱼皮、鱼内脏之类的东西扔在小东西的面前。

    “阿斯特洛波斯是在研究魔兽的时候，得出这样的推论，他认为魔兽所拥有的异能并不是凭空得来，这种异能本来就存在于牠们的体内，只是因为某种原因被激发出来。而最初的源头应该就是那些泰坦巨神。”

    “你倒是挺挑。”

    “你刚才是怎么干的？”

    爱神擅长的领域是幻术和精神控制，所以她赐予的圣力能够加强幻术和精神控制的效果，不过对尼斯来说，这些圣力有更大的用途。

    胖子大多惜命，所以那位胖主教也不赞成来硬的。

    重新整理过之后，老Q那十几张纸的内容只剩下大半张纸，上面最多的就是法阵图，除此之外还有能量节点、循环回路和需要用到的辅助性法术列表。

    雨果朝着他打着招呼。

    这些东西让尼斯感到头大无比，他和在场的其他人不同，并不是什么专家，这些理论方面的东西更是难以看懂。

    雨果想到更深层的问题。

    这些活体组织，无论是血管还是肌肉，连接好之后，奥斯托夫只要用触手顶端一点，两边就完全长合在一起。他这一手称为“细胞黏合”。

    事实上，在这个实验室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套，尼斯用的就是“生命制造术”，他可以生成新的细胞让两边长合。零的能力叫“活体焊接”，雨果的能力叫“意念缝合术”，唯独老Q没这个本事，他动手不行，厉害的只是脑子。

    “前一段时间我就注意到有人在收粮食，我査了一下，结果发现那个人背后是一个庞大的临时团体，牵头的是格萨城邦联盟，南方的四大城邦联盟里有三个也已经加入。据我所知，从六月初开始，我们这片区域只有粮食流出，没有粮食流入，而且周围比较大的产粮区也都已经被控制了，粮价比往年高了一倍。”

    小爱神的力量确实很强，不过那指的是玩弄人心，让它上战场的话，恐怕连一个半神都可以要了他的命。

    吃完东西，尼斯在小溪里洗了洗手，接下来该干活了。

    明眼人都能够看出这一点，事实上战争的套路就那么几种，一种是在战场上见胜负，另一种是在战场之外做文章，而后者要不以外交为主，要不就是搞破坏。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制造肉甲和造马车、造弓弩没什么两样，都是组合一些零件，只是细节处理方面有所不同。

    白发老主教也开口了，他倒不是担心抓不住尼斯，而是怕结下深仇大恨，两边变得不死不休。

    把老领主迎了进去，不过牧师没带老领主去见主教，而是把老领主带到旁边的一间房间里。

    一个满头白发的主教颤巍巍地说道。

    “等一下。”

    如果说老Q是一位建筑师，根据几何公式和力学原理设计出一幢建筑物，他就是一个泥瓦匠，不需要懂得那些东西，只要知道地基的深度、立柱的位置、墙壁的位置、窗户和门的位置，还有其他一系列数据，然后凭藉以往的经验把这些东西建造出来。

    胖主教问道。

    “现在问题不是这些细节，而是他们打算干什么？”

    “我敢肯定这是人祸，菟丝子长得再快，不可能一下子蔓延得这样广，肯定有人在散播这种邪恶的植物。”

    看到有其他人产生兴趣，老Q终于说道：“你们不觉得它变得畸形之后，像一种传说中的怪物吗？”

    “不好。”

    胖主教愣愣地说道。

    老Q叹道。

    尼斯连忙说道。

    “替我准备马车，我要去教堂。”

    换成以往，站在门口的卫兵早就把他赶得老远了，但是现在，不但没有人阻拦他，负责迎接的牧师反倒在前面引路。

    “听说，前一段时间夏马恩最大的粮仓被烧，夏马恩国王塞巴斯蒂安正到处征缴粮食，但是底下的人使坏，往粮食里掺发霉的杂粮，让负责征缴粮食的人一点办法都没有。”

    这同样也是其他几位主教心中的疑问。他们倒是没在意做这件事的人，因为答案明摆着。玛格丽特女王手底下恰好有一个人非常擅长操纵植物。

    “我也不知道。”

    离开桌子，他走到窗前透过百叶窗往外看，外面的雨确实不小，但是在他印象中，这样的雨并不比往年更大。这似乎也不是麦子烂根的原因。

    那位主教说出他刚刚得到的消息。

    尼斯朝着旁边的奥斯托夫打了个招呼。

    随着他的手轻轻抬起，一副样子怪异的骨架从实验室正中央的血池里升了起来。

    奥斯托夫用低沉的声音说道。尼斯被惊醒过来，他立刻施了一个“生命制造术”。

    那个牧师径直问道。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辆双轮马车顶着大雨冲到大教堂的门口，从马车上下来的是一个苦修士，他身披着雨衣，一脚烂泥走进大教堂。

    尼斯分了一半生鱼片给牠。

    雨果解释道。

    就在这些领主商量着怎么把领民手里最后的那点粮食收上来的时候，隔壁的一间房间里，一群主教正焦虑地讨论着。

    “看来法罗迪家族要大出血了。”

    尼斯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他的收获会非常大。

    在市场里转了一圈，尼斯把所有能够找到的植株全都买了下来。这些东西真正到手要一个星期的时间，这还是特别要求过的，千林塔离夏马恩王国可不近，所以接下来他需要的就是等待。

    其他人全都听得云里雾里，阿斯特洛波斯实在太陌生了，尼斯更没听说过，至于对此人有过什么推论更是一无所知。

    “只有我的领地这样吗？”

    爱神执掌的神职里有繁衍、生长、发育和生育，这都和生命有关，更何况交配这种行为本身就是生命的一部分，不管是圣力还是魔力，他一向来者不拒。

    “怎么可能没有粮食……”

    农田的收成和他们无关，就算教会名下的土地颗粒无收，教会内部也会互相协调，反正饿不到他们，但是这一次的事件却让他们感到有些诡异，隐约带着一丝邪恶的味道。

    那是一株麦子，软趴肌的，大部分茎杆已经腐烂，烂得最厉害的就是根部。

    一棵麦子能够提供的生命能量不到一棵树的几亿分之一，但是麦子的生长密度远比树木高得多，一亩地少说有二、三十万株麦苗，弄个几万亩农田，足够让一株岁月无痕开花。

    雨果一脸震惊。

    雨一直下，而且越下越大尼斯抖了抖身子，抖掉身上沾着的雨水。

    苦修士提醒道。

    “肯定是粮食，他们打算在粮食上做文章。”

    “你们知道教廷和教皇国高层的人最近在干什么吗？他们在收购粮食，因为粮食生意会非常赚钱，今年秋天粮价至少会上涨一半……我说的是南方的粮价会上涨一半。”

    “如果能够把罪魁祸首找出来就好了。”

    斗篷自然是那件朦胧斗篷，这是除了软甲之外尼斯保命的最大倚仗。

    “现在的问题不是农田，我已经让人到处买粮，但是城里的粮商告诉我，整个斯洛佛哥都已经没有粮食了。”

    “要毁掉它吗？”

    “我还发现了这个。”

    小东西看都不看一眼，用前爪拍了一下地面，地面上立刻涌起一片泥浆，那堆鱼杂慢慢地沉入泥浆里。

    白发主教猛地一拍大腿：“月初的时候，法罗迪家族向诺尔多特里德公国购买了一大批粮食，说好了八月中旬粮食会运到佩尔蒙德，法罗迪家族将以当时的粮价支付货款。”

    半个小时之后，他回到房间里，但脸色异常难看。

    “你的意思是，这场灾祸是有人刻意制造的？”

    “帮我一个忙好吗？”

    他的身上穿着软甲，这件软甲滑不溜手，别说是雨水，就算是胶水都应该沾不上去，问题是软甲外面还有一件斗篷和一件披风，这两样东西沾水。

    毫无疑问，眼前这个东西完全符合那些描述。

    “大地胎盘”又叫做“盖亚的子宫”，地母盖亚就是太初诸神之一，也是最有名的太初神灵。

    旁边的一个年轻领主走了过来。

    看到此人的神情，众位主教已经知道答案。

    苦修士很有把握地说道。

    “你是说，人类和这个世界上的所有物种都是泰坦巨神的后代，所有生物的身体细胞里全都藏着泰坦巨神的遗传因子？”

    在这里的人没有一个是正常的，老Q更是其中最怪异的一个。

    做完这件事，尼斯并没有急着离开，他还要去黑沼泽的实验室一趟。

    那张桌子上趴着一团软绵绵的东西，仔细看会发现那像是一个巨大无比的脑子，只不过被压扁了，而且边缘有许多触手。

    那个牧师被安排在这里，自然对情况有些了解。

    说着他朝桌子上那个变得越来越畸形的怪物看了一眼。

    在等待的那一个星期里，他在万神殿的图书馆查了很多资料，虽然没有任何资料提到“岁月无痕”的种植方法，但是类似的邪恶植物不少，而且在黑沼泽都能够找到样本。透过研究它们，他有自信把种植“岁月无痕”的成功率提高到四成。

    老Q犹豫了一下。

    神的存在形式和神的起源是两个永恒的疑问。

    “现在我们首先要搞清楚艾玛尔红衣主教是否已经介入进来。”

    尼斯显得很无辜，他总不能说是因为他分神了所以出了错。

    骨架缓缓地落到旁边的试验台上。

    那个消息灵通的主教眼珠一转，站出来说道：“我先去问问，或许能够打听出些什么来，不过我要和教廷那边联络一下。”

    “我觉得还是釜底抽薪为好。”

    那里面早已经坐了十几个人，都是附近的领主，他们也是为了农田的事过来的。

    尼斯随手放了一个净化术上去。

    “老爷，这倒不是，我已经看过了，附近几片领地的情况都差不多，我们还算好。”

    一位主教郁闷地说道，他之所以郁闷是因为他们自己做不到，想成功的话，只有靠世俗的力量。

    尼斯径直走到桌前，桌边放着一叠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文字，偶尔还夹有一、两幅草图。

    千林塔的那些店铺仍旧黑心得要命，价格开得很高，但是他只要盯上一会儿，价格就会改变，变得非常便宜。

    那些要用到的法术有很多他不会，好在万神殿里的一切都是虚幻的，所以他能够施展任何神术和魔法。

    胖主教问道，在他看来，两者的情况差不多。

    白头发的老主教就想说这句话：“玛格丽特和她身后那个小子都出身于教会，特别是那个小子，他的背后有艾玛尔红衣主教，那位虽然属于克莱门多五世一系，但是因为之前的失利，他已经被克莱门多五世打进冷宫，没想到反而让他因祸得福，逃过一劫。现在他掌握着克莱门多五世留下的资源，自立一派，活得很是舒服，谁都不敢无视他，说不定他有什么想法。”

    “你总算回来了。”

    之前他没有往粮荒上想，只以为这是冲着夏马恩王国去的，有人想发战争财，现在看来，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对方在开战之前就已经计划好了，打算两面开花，一面在战场上获取胜利，一面在粮食上卡住对方脖子。

    “我们只有想想别的办法了，能够买到多少粮食就买多少粮食，再把这件事告诉那些世俗君王，让他们也找找各自的关系，现在粮价已经涨上去了，越往后，情况肯定越糟糕。”

    这同样也是核心成员的权利，在万神殿里想要黑核心成员是不可能的。

    雨果喃喃自语着，他念着古老的典籍之中对于泰坦神族的描述。

    对于世界的起源、诸神存在的真相，尼斯最终没能找到一个满意的答案。

    “我也觉得尽可能少动刀动枪，既然对方围绕着粮食做文章，我们也可以在这上面想想办法。”

    “分裂、繁殖、捕获、呑噬……每一个都不一样，个体就是种群。”

    南方的粮价上涨一半，到了这里至少上涨三倍，主教们的脸色都沉了下来。

    一个年轻的牧师站在门口，他负责接待来访的各位领主。

    老领主马努叹息了一声。

    一个年纪和老领主差不多的老头问老领主道。

    这倒也难怪，以前牠总是被关在笼子里，只有晚上的时候会被放出来，现在牠终于可以出来随意蹓躂了。

    不想再被老Q追问，尼斯反问道：“这有什么特别的吗？”

    “从目前的状况来看，应该是非自然的力量造成的。”

    就在刚才，他的执事慌慌张张地跑来向他报告，他的领地七成以上的农田都出现这种诡异的烂根病。

    从城堡到波罗托斯城，路程并不远。

    苦修士从口袋里掏出一把蛛丝一样的东西，这东西也有一些腐烂，捏在手掌心就开始散开了。

    过了片刻，老Q显得有些兴奋起来，他那如同压扁脑子一样的身体变得越来越红。

    农田的情况确实非常糟糕，一眼望去，田里稀稀疏疏的，少则三、四成，多则七、八成的麦子趴在地上。

    就算在万神殿里成功地制造出这件“屠杀者”铠甲，想要在现实中也制造一件，凭他的能力恐怕有些不太可能。就算知道奥斯托夫现实之中的身分把他聘请过来，恐怕也没用，现实之中没人拥有那么多触手。

    北地有着众多的森林，却不够他如此残害，所以他的目标是农田。

    尼斯懊悔道。好在这次失败只是白费一些时间，在万神殿里面就算失败，也不会有任何损失。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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