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敌踪

    转眼间那个巨大的破口被冰块封堵了起来，船总算是停止倾斜。

    「其他人怎么办？」

    而那个老家伙自己躲在仓库里，只让徒弟出头，就把上面那帮人精心策划的事播了个乱七八糟。

    这个巨人只有上半身，像传说中的海神，并不完全由海水组成，而是海水中漂浮着很多大块的坚冰，一眼看去就像是披着一件厚重的铠甲。

    但是他偏偏又不想回去开会，那边不管发生什么都和他无关。

    「你们一直在监视我们？」

    「确实有必要这么做。」

    这就是差距，不佩服都不行。

    尼斯拿这个厚脸皮的家伙没办法，他看了一眼已经驶离岸边的那些船，只得跳上船。麦克马伦倒也信守承诺，在小艇的后半部一躺，这样倒是一点都不会阻挡住尼斯的视线。他的一条腿伸进水里，朝着岸边一蹬，小艇立刻被他蹬离岸边。

    让所有人意外的是，连会议主持者居然也有两个人投了赞成票，这两个人正是胖老头和约翰长老，只有那个方脸的老骑士表示反对。

    「你的老师突然间离开那个地方，想必就是为了凝结圣性吧？」

    突然一道刺眼的白光从旁边的一艘船上射了出来。

    等到白光消失，众人的眼睛勉强能够看清东西后，很多人都倒抽了一口凉气。

    静下心来，用一根银针剌破右手食指，将一滴血涂抹在银色的珠子上，他的嘴里念念有词，吟诵着古老的巫咒。

    「你既然执迷不悟……那就去死吧！」

    红衣主教说到这里的时候，满脸都是颓然之色。

    他越飞越高，转眼间就飞到那艘渔船的上空，在渔船四周盘旋了两圈之后，立刻往回飞，速度明显比刚才快了很多，还带着一丝慌乱的感觉。

    事实证明，这两个人的算计是正确的，这两天里，尼斯大多数时间都在岛上溜达，根本不参与会议，让他投票也一律弃权。

    此刻谈谕的问题，离原来的议题已经有些偏斜，不过这确实和资金的筹措和使用有关，胖老头没办法阻止。

    更多的信鸽正朝着这边飞来。

    「能够成为大魔法师都很不容易，你们应该不缺任何东西，有必要为教廷卖命吗？」

    这位长老大人飞快跑上船头，一边跑，他的身上一边冒着光芒。

    牧师就不一样，虽然也拥有强大的实力，但是牧师的力量并不是用来压制骑士，而是为了提升骑士的力量。

    圣殿骑士圃组建之初，每个人都没有自己的财产，所以这根本不成问题，但是骑士团出事之前，骑士团高层全都拥有巨额的财富，还享受着极好的待遇，但底下的士官完全享受不到好处。

    知道前面有这么一件恐怖的凶物，再狂妄的人都会退缩，再勇猛的骑士都会止步。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他身边那个扈从立刻跳了出来，站在两个人中间。

    护板底下有两枝船桨，桨的中间有一个铁环，正好能够穿在船舷南边的钩子里。

    那几十米厚的冰壁，就算用重型弩炮或者抛石机配上魔法箭矢或者爆裂火球，也没办法将其洞穿。

    当年撒拉森人曾经派十几万人马、数百名超级强者攻打圣城，却都在这十二件可怕的武器面前化为飞灰，一直等到撒拉森人从更远的东方学会一种同样恐怖的魔导装置的制造方法，才得以克制住「十二圣徒」，最终靠人数的优势攻下圣城。

    圣殿骑士全都呆愣愣地仰望着这个恐怖的巨人，没人知道怎么对付它。

    海面上踏波而行的水元素法师毫不在意地问道。

    这个火元素法师早已经被吓破了胆，瞬间化作一道长达数公里的火柱，朝着来的方向飞去，眨眼间消失在远处的海平面。

    到了这个时候。谁都能够猜到前面有埋伏。

    「你们事先有没有警告过负责放哨的船不能互相靠近？」

    这是教廷能够召集到的所有人马。

    「这是「圣徒的怒火」？」

    尼斯的船突然折返，后面那几艘船顿时有了反应。

    还没等红衣主教解释完，扑剌剌一阵翅膀的拍打声，只见一只信鸽飞了过来。

    风的方向是从西往东吹，所以小艇也是往东飞驰。

    回去之后可以让西科斯试试，将他们的船重新修改一下，把船的重心往尾部挪一些，然后再让船头往上翘起，也许能够让船跑得更快。

    「还要追吗？」

    游隼飞得再快，也快不过火流星的速度，眼看就要被追上了。

    一个是敌，一个是友，可想而知当牧师和魔法师产生纷争的时候，骑士会帮哪一边了。

    一个牧师大声喊道。他的手朝着那边一指，指尖上顿时射出一道蓝色的光芒。

    所有这一切，只是为了抓捕几百个人。

    「以前的公共金库制度很好，应该恢复，不允许有什么分部金库。」

    不用看那些信，艾玛尔红衣主教也可以猜到信里面说些什么。

    一看到对面又多了一个专精水系魔法的元素法师，船上的两个牧师对望了一眼，然后一起跳进海里。

    这艘小艇的风帆就像是折扇，之前一直都折叠着，因为来的路上是被别人拖曳着前进。

    底下的人早已经对分配的不公正感到怨愤，大家也都想过怎么杜绝这种不公正。

    「还没开始打仗，自己人就先打起来了，这成何体统？把他们俩分开！」

    圣殿骑士团一直有人监视着老人，负责监视的人实力绝对不差，也知道老人向修道院辞去仓库管理员的职务，却还是失去他的踪迹。

    「这里还有一个敌人。」

    任何措施都会有疏漏之处，所以马上有人站起来反对。

    麦克马伦的脸皮很厚，对尼斯的拒绝毫不在意，径直把小艇推下水。

    「再给魔法师们下令，让他们帮忙盯住敌人，用不着靠近，只要远远跟着就行……对了，再提高一下酬劳，我不信没人动心。」

    可惜他这个提议让面前的火元素法师怒不可遏。

    其他人反应也不慢，全都纷纷跳上船。

    火流星的速度很快，但是明显不够灵活，和狮鹫撞在一起。

    小艇顿时在海面上画出一道圆弧，渐渐调转了方向。

    突然，游隼发出了刺眼的光芒，那位长老再一次变化形状。

    麦克马伦连忙朝着远处看去，过了片刻他跳上桅杆眺望远方的船，好半天之后，他重新跳下来，脸色变得异常难看：「你说对了，真的有问题，如果是我们的人，至少要有一个人待在甲板上，但是那艘船上的人全都躲进了船舱里。」

    之前大家都以为是监视的人疏忽大意，现在想来，问题恐怕出在老人身上。

    失去了船尾，海水迅速灌了进去，那艘船渐渐朝后倾斜。

    旁边那几条船上的牧师，纷纷出手打出一道道淡蓝色的光线，这种光线一击中海水，就立刻凝结成冰块。

    原本他已经下定决心不用预言类神术，但是现在他忍不住了。

    胖老头身体虽然发福走样，但以前的根底够扎实，居然两三步就跨到海边，飞身跳上了一艘船。

    如雷一般的巨吼从天空中那头狮鹫的嘴里吐了出来。

    尼斯还算走运，他的船帆早就放了下来，所以一点事都没有。

    一千多艘船，每艘船一百多名划桨手，战士的数量少则四、五十，多则上百，加在一起足足有十七万人。

    把这样一个人放进决策层里，对于他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他现在也明白疏漏在那里了 .他们的人驾驶渔船盯着四周，潜意识里就已经把渔船当成自己人，一旦敌人同样驾着渔船过来，他们的人十有八九不会做出反应，等到发现对方是伪装的，恐怕一切都已经晩了。

    麦克马伦一脸自嘲的苦笑。

    「魔法师就是讨厌，有点实力就以为自己超凡脱俗。」

    艾玛尔红衣主教苦笑着说道。

    「我不知道你这种自信是从哪里来的？就算圣殿骑士圏全盛的时候，谁敢这么和我说话，也要付出代价。」

    尼斯驾船继续直驶。

    他现在要用的不是预言类的神术，神术太容易被教会封锁，甚至有可能看到的是假象，当初圣殿骑士团就是栽在这上面。

    打开舱盖，尼斯转头朝着躺在船尾的麦克马伦问道：「你如果驾着渔船巡视的话，怎么打发时间？」

    尼斯可没心情听他聒噪，他干脆关上舱盖。

    现在这招不能用了，负责筹措经费的人只能像一般商人那样经营商行，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尼斯当然要为自己的老师脸上贴金，他并不知道自己随口的胡说，居然正好说中了 .他同样也没意识到，说者无心，听者却有意，麦克马伦不由得回想起他和老人见面的情景。

    再说，船上的人也都承认这句话没错。

    此人毫无疑问是一个大魔法师，而且是一个专注于火系魔法的元素法师。

    「你打算往哪个方向逃？」

    火元素法师并不想挑起争斗，他冷哼一声，化作一道火柱破空飞去，转眼间落到另外一艘船上。他已经打定主意，从现在开始，只出工不出力。

    即便已经成了仇敌，大家都无法否认圣殿骑士团的强悍，能够靠两万兵力和撤拉森人周旋那么久，除了圣殿骑士团，没有第二个势力能够做得到。

    小艇继续往前航行，离前方那艘双桅渔船越发的近了。不知道为什么，尼斯总有种不舒服的感觉，刚才那个占卜的结果始终在脑子里时隐时现。

    「按照以前的战功计算方式来做，怎么样？」

    这个会开到现在已经整整两天，在这两天里，一个个议题被提出来，而每一个议题都会引来激烈的争论。

    这也是一个大骑士，不过他和红衣主教身边的扈从不同，他身份非常高贵，甚至可以和红衣主教平起平坐。

    麦克马伦走了过来，这一次的会议让他大受打击，以前的战友都像不认识了一样，全都忘记身为骑士圆成员的荣耀，一个个变得非常现实。

    在最靠近坑底的地方坐着十几个人，他们就是被推选出来的最高决策层成员。

    最快的桨帆船每小时可以跑十四公里，那已经是很惊人的速度了，而这艘小艇每小时差不多可以跑四十公里，快了近三倍。只是片刻工夫就把其他的船远远抛在后面。

    麦克马伦问道。他刚才看到尼斯用巫术占卜，也看到尼斯用神术预测凶吉。

    约翰长老立刻说道。

    空中那个火元素法师呆呆地看着这一幕。他根本就没去找他那个同伴，因为他知道，被这玩意击中，他那个同伴肯定连一点残渣都没剩下。

    再说，他的话也没错，这艘小艇本来就是为单人准备的，多一个人就多一分沉重。「放心，我之前已经试过，加上我根本没任何问题。我躺在甲板上就行。」

    擅长操纵火的人绝对不喜欢大海，他们甚至比教会更讨厌大侮，因为大海会大幅削弱他们的实力，削弱的程度比神术更甚。

    红衣主教此刻能够仰仗的只有己方的人数优势，他们毕竟有十几万人，两边都分散开来的话，对方仿佛鱼虾，他们相当于大网，总能够捞到点东西。

    魔法里有变形术，一些古代教派也有类似的秘法，但是不管在哪个派别里，都是偏门之中的偏门。

    光幕刚刚布下，就看到有一处海面看上去非常诡异，就像是油布上有一滴水，油布的纹路全都扭曲了起来。

    「这不关我的事。」

    白光瞬间吞没前方的一切，也让所有的人眼前一片漆黑。紧接着传来了一阵震耳欲聋的轰呜，然后一股冲击波朝着四面八方荡了开去。

    那是狮鹫，传说中非常强大的怪物。

    火光迅速收敛，那个火元素法师怒气冲冲地瞪着艾玛尔红衣主教。

    此人双脚踩在海面上，他脚下的海面平得如同镜面。

    现在风帆终于有用了。

    艾玛尔红衣主教同样也进退两难，远处那肉眼都能够看见的闪光让他感到心悸。

    尼斯毫不客气地对麦克马伦说道。

    以前骑士团是靠替别人管理财产和提供贷款获取大量的财富，凭的是骑士团可靠的信誉和崇高的名声，并不需要花费太多的心思经营，也没有失败的风险。

    话音落下，就看到他的身体四周冒起巨大的水柱，这根水柱眨眼间凝结成一个高一百多米、看上去顶天立地的巨人。

    不久之前腓特烈公爵和路易公爵的那场大战与之相比，根本就不值一提。

    圣殿骑士的人数一向不多，却是公认的强悍，能够打败圣殿骑士，几乎是每一个达到大骑士境界的人的梦想。

    还没等他提出抗议，就看到麦克马伦和这位长老说起话来，他说的正是刚才他们的发现。

    底下的人窃窃私语，议论纷纷。

    这话如果是其他人说，绝对是一个大忌讳，但是出自红衣主教之口就没什么问题。他的地位够高，没人敢拿这做文章。

    年轻的大骑士大吃一惊，没有比这更糟糕的消息了，因为没人知道另外一门圣徒是不是也在这里？

    年轻的大骑士显得有些犹豫，他原本打算凭己方魔法师旳数量抗衡对方拥有「圣徒」的优势，但是现在这个打算落空了。

    他不想和圣殿骑士扯上关系，这群人全都非常麻烦。

    「怎么打发时间？」

    也难怪他要逃跑，像「十二圣徒」这样恐怖的超级武器，根本不是人力所能够抵挡。

    话音刚落，立刻有人提出质疑：「总部不能像以前那样只有索取。」

    所有人里，就数那位约翰长老对尼斯的认识最深，再加上小艇上划桨的是麦克马伦，就算尼斯在胡闹，麦克马伦不可能跟着发疯。

    「我现在越来越佩服你的老师了，当初我看到他在仓库后面忙着种菜的时候，寊在有些难以置信，没想到这一切都是假象。」

    海面一阵波动，一个人影渐渐显露出来。那同样是一个大魔法师。

    船上的人看到那边升起彩烟的时候，就已经在拔锚了。

    「骑士团确实有必要恢复创建之初的单纯。」

    中年人连忙撇清关系。

    船上的胖老头大喝了一声。

    并不是只有教会讨厌魔法师，大部分骑士对魔法师也没什么好感。当年教会捕杀魔法师，很多骑士都出了力。

    年轻的大骑士同样脸色不好看，要不是红衣主教及时把他们俩分开，恐怕他还要吃更大的亏，他也知道红衣主教看似中立，其实已经是帮他了。

    这里面还有一个问题，辛辛苦苦地经营，赚来的钱全都交给骑士团，而一旦失败，就要自己承受，肯定谁都不会愿意。如果失败由骑士圃承受的话，又难免有人会懈怠，甚至中饱私囊。

    曾经有很多人认为这是小题大做，但是此刻，没有人再敢这么说了。

    水元素法师哈哈大笑，他的笑声中带着无比的自信，虽然对方也精通水系魔法，但是他相信自己的实力。

    空中那个火元素法师却没有这样张狂，他和约翰长老远远地对峙着。

    底下的人看在眼里也没有反对，因为尼斯本来就代表赛门长老，充当传话筒的用途，如果太喜欢表现的话，反倒会让人感到担忧。

    这招又叫「赶鱼入网」，他做了长时间的渔民，对此并不陌生。

    小艇顿时往下沉了沉，幸好海水在离甲板还有两、三寸的地方停了下来，小艇的浮力勉强够承受三个人的重量。

    「他们的手里有两门「圣徒」？」

    既然有人帮他解释，他就不打算出头了。

    尼斯往旁边挪了一些距离，他突然发现，想要和这个中年人拉近关系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这个家伙总是能够让他火冒三丈。

    「我来帮你，反正我们是一路的。」

    万一那玩意藏在什么地方，冷不防的攻击他们，被瞄准的人绝对没逃生的可能。

    他和赛门老人现在的心态非常平和，圣殿骑士团的人在意他们也好，不在意也好，信任他们也好，不信任也好，都没什么关系。

    在岛中央的大坑里，会议仍旧在进行着。

    圣城失守的时候，所有的人都以为「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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