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鸡和蛋的关系

    尼斯转头问道。

    莫奈尔承认自己对这方面不擅长，他盯着马文。

    可惜现在已经没有艺术家了，只有画匠、雕刻匠、演杂耍的小丑、演奏音乐的下人，他们虽然也被各个王庭所用，身份却很低下，远不能够和古代的前辈们相比。

    “你不是要求奢侈和高雅吗？按照你现在的说法，我只可能给你一幢木头房子。”

    路克连忙提醒。

    “那种架子加油布的东西无法给人丝毫厚重感，也就谈不上气派。”

    尼斯只得自嘲道。

    尼斯并不认为是自己的错误：“这座交易大厅顶多用五年，五年之后要不玫瑰十字商行被人整个吞掉，要不阿萨克斯就是我们说了算，到时候，我们还有必要窝在这么一个偏远角落里吗？“伊斯特摸了摸下巴，他一直想把交易大厅设计成经典建筑，根本没想过尼斯要的只是过渡用的临时建筑。

    事实上刚才他称赞的那些烛台，不只是起到装饰的作用，它们摆在那里，充当了纵向的参照物。

    尼斯同样也一一品评，每吃一道菜，他都会用清水漱口，为的就是不至于让前一道菜肴的味道影响到下一道菜肴的味道。

    路克第一个提议。

    他们别说奢侈了，甚至没时间享受，一直以来他们只要稍微可以喘口气，马上就又有新的危机出现，手里刚刚有点钱，马上为了应付危机花个精花。

    马文没有让两位同盟者失望，他想了想说道：“我如果猜得不错的话，他十有八九会以这座港口制造业的层次太低，没有什么特产为借口，召集全部的作坊主，然后教他们一些技术，再扔一些投资，让那些作坊主死心塌地跟着他们走。”

    这边仍旧在布置餐桌，那边一群厨师就走了进来，每个人手的里都托着一个餐盘，里面放着一小块食物。

    当初，尼斯只不过要一座教堂，为的也只是土堡里那几百个农夫的信仰之力，他顶多只是想把教堂建造得气派一些。

    “可以雕刻上花纹，再贴上金箔。”

    如果能够用高脚架多弄出几层，相当于将土地扩展了几倍。

    但是现在情况完全不同，教堂将成为卡奥尼的地标，装饰的程度要向那些大教堂看齐。

    他这些话是花了很多心思研究的结果。

    尼斯继续问道。

    隐修院的修士都很会烹调，也是一流的美食家，尼斯也是一样。

    “有，有。”

    阿萨克斯最大的问题就是没有自己的特产。

    这些人数量多，有一定的影响力，而且关系复杂，最重要的是他们的钱不多，不可能全盘接受这种新的“奢侈”这样一来，他们就只能往高雅方面发展。

    “你说得没错，下蛋的母鸡不会被吃掉，因为那样不划算。虽样有些难听……我们确实就是那只鸡，还被一大群人盯上，如果我们能够下蛋的话，让那些家伙盯着蛋去吧！”

    梅特洛的反应也不慢，他从另外一个角度弄懂尼斯的意思。

    尼斯甚至找好了理由。

    路克一咧嘴，骂道：“说什么‘高雅’，明明是‘虚荣’。这和当初我们用来对付那群执事和管事的办法没什么两样”“这招确实不错。”

    尼斯一边忙着布置餐桌，一边也观察着这些人。

    他们也有这个购买力，钱对他们来说绝对不是问题，很多不善经营的低级贵族也没他们有钱。

    他们现在占据的这片区域是港口的边缘，地面不怎么平整，与其花功夫整地，倒不如弄一片高脚架。

    这都是教堂要用的，他们既然决定要在教堂的装饰上下功夫，壁画和雕像就成了重点，伊斯特已经把壁画搞定了，此刻东侧那面墙上就贴着一幅初稿。

    这时候如果有谁敢阻止的话，那就是挡人财路，肯定会被作坊主们撕碎。

    这绝对是偷工减料的极致办法。

    “我们的钱永远都不够。”

    尼斯在一旁点评着。

    正因为如此，尼斯把他们当做首选的目标。

    划给他们的地盘不算小，但是路克他们几个仍旧感觉地方不够用，他们琢磨的是让阿萨克斯大大小小的商家全都在交易大厅里设一个点，这样一来，交易大厅就会像码头区后面的那块地方一样拥挤嘈杂。

    尼斯暗自点头，这人明明是在炫耀，却能够想出这样的借口。不过这个想法确实不错，仆人们布置桌子的时候，倒是可以用尺量，但是客人上桌之后，仆人们总不可能再这样做，像这样放上一样参照物，倒是一个很不错的想法。

    事情还不只是这么简单。

    尼斯感到头痛，这个家伙在战场上的作用很大，可平时就是个废物，只能担当守卫和负责操练人马。

    “怪不得贝尔兰多斯会被玩得这么惨，这个人……”

    “我就是这个意思，眼前就有两个很好的机会，一个是教堂快要完工了，本来我不打算大肆张扬，但是现在却不得不这样做。我打算拜托艾玛尔红衣主教、施蒂利亚公爵夫人和切尔哈兰侯爵，请他们帮我们邀请一批贵宾前来观礼。另外一个就是交易大厅的建造，伊斯特，你得多花点心思了。”

    这番话不但让那些厨师连连点头，旁边的商人们也是一样，他们现在有些后悔为什么没有早点想到这么做。

    “你带着你的女人到比萨、弗伦、莫朗、威娜这几个最著名的城邦转一圈，让你的女人看看那里的服饰。”

    尼斯给这个家伙鼓励。

    不过，此一时彼一时。

    他转头朝着路克：“你就借教堂马上就要完工的名义，先去拜访一下艾玛尔红衣主教，恳求他代为邀请一些来宾，然后，你就一家家的拜访，多结识一些人，顺便留意一下各家礼仪，还有仆人们的谈吐和穿着。”

    尼斯一愣，他这才想起阿萨克斯现在只剩下他和伊斯特两个人，而这段时间他忙着自己那些事，根本没关心过伊斯特那边。

    “万一有人等不及，只想杀鸡吃肉呢？”

    他需要找到一个定位，一个能够让所有人都接受的“奢侈”概念。

    其他两个人还好说，他们受到的冲击并不大，马文却快要吐血了，玫瑰十字商行没有真刀真枪地和他对干，却采用润物无声的手法，抢走原本属于贸易行会的权力，偏偏整个过程让他连责难的话都说不出来。

    伊斯特第一个反应过来。

    玫瑰十字商行是为了宴请宾客做准备，他们索要一些样品，根本没碍着任何人的事，他们四处借人也有着充分的理由，他们替各种商品评分，也只是给自己用。

    建造木头房子至少需要上好的木料，木板要结实厚重，柱子和横梁要够直够粗。而用木头搭一个架子就用不着什么好材料了，只要一般的木头锯成细长的木条，然后把这些木条拼合在一起就成。

    四个人里，伊斯特对这种虚假的高雅根本不感兴趣，他肚子里有真材实料；路克因为家境的关系，也不太在乎这些东西；帕尔姆更用不着说，他的眼睛里只有实力；只有梅特洛真的在乎，他一直都希望得到别人的认可。

    玫瑰十字商行有能力搞出特产，事实上他们手里的细白砂糖就是不错的特产，只是他们不公开贩售。

    只要是被认为好的东西，全都被挪到这张餐桌上。

    在法兰克，一些有钱人会把印得五彩缤纷的纸贴在墙壁上，称之为“壁纸”他是从这上面受到启迪。

    “我记得你非常喜欢大圆顶，为什么这一次却改变了？”

    玫瑰十字商行如果真的那么做，他根本就没办法阻止。

    以路克他们现在的地位，根本就用不着出去，只要打一声招呼，那些商家自然就会把样品送上门。

    尼斯又有了一个偷工减料的想法。

    除此之外他还可以临时雇人，在各国都城的内城圈里全住着一大堆闲人，这些人大多是贵族后裔，本身没什么实力，又吃不了苦，只能靠吹嘘拍马屁混口饭吃，不过这些人消息灵通，而且总是在大人物的身边。让他们打探这类消息绝对轻而易举。

    尼斯有些意外，海特洛竟然能够看得这么淮。

    平时他们也经常互相宴请，这些餐具也都看过，都觉得自家的最好，别人的也不错，但是现在把所有的东西都摆在一起，高下立刻就分出来了。

    “这和引领奢侈有什么关系？”

    阿萨克斯是一座小港口，可它毕竟离比萨和威娜很近，离另外两个城邦联盟也不远，所以商品的种类很齐全，那些高级的货色没有现货，样品却都有。

    “如果只雕脸的话需要多少时间？”

    “奢侈品的利润高，特别是像细白砂糖这样的奢侈品，算不上特别昂贵，所以量绝对不小，是最赚钱的买卖。你看上的应该是这种等级的商品吧？”

    “先把声势造得很大让大家不注意都不行，再让别人看到效果，让人们不知不觉中接受他们的观点，然后再抛出那份目录……这一手连环套实在是太高明了。”

    这间房间的隔壁就是大厅，此刻尼斯就在大厅里。

    这些借出仆人和餐具的人家，大多是有点资产的商人，他们一方面慑于玫瑰十字商行的“淫|威”另一方面，他们其实也想比比看到底哪家最有品味。

    用这种办法，可以轻而易举弄一个大圆顶出来，而且想要多大就可以弄多大，一点难度都没有，还可以透光，连玻璃都省下了。

    伊斯特半坐了起来：“你之前没说过。”

    路克再一次提醒，当初他们就讨论过这件事，连尼斯都没兴趣花这么大的代价。

    “伊斯特老爷从昨天晚上就一直把自己锁在房间里……我怕会出事。”

    “我猜不出来。”

    路克和伊斯特突然同时笑了起来。

    伊斯特心中暗想。

    这几天，越来越多商家跑去玫瑰十字商行的驻地，那就是潜在的追随者。

    “还有家具的式样，建筑物的特殊构造之类的……你只要感觉有意思，以前没有见过的，就顺便记下来。”

    路克当然不会在乎这些小钱。

    好在，他们花钱虽然挺快，却不只是扔在水里听响声，他们的实力和地位都迅速地往上窜，速度之快绝对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他们当然看得出这样做的好处，从今往后，这份清单就会成为定价的依据，评分高的，哪怕进价低，卖价也会开得高；评分低的，卖价绝对提不上去。那些评分低、卖价高的货物，以后很可能根本不会有人进。

    刚才说到奢侈，梅特洛提不出什么建议，他家不宽裕，日子过得吃紧，根本不可能追求这些，此刻话题转到偷工减料上，他立刻变得活跃了起来。

    之前他己经从安娜小公主那里知道一些上流阶层日常生活的片段，他本人的家庭属于贵族下层，而路克他们则属于贵族的边缘阶层。

    继续往下想，他突然感觉，连交易大厅本身也可以再琢磨一下。

    让他眼睁睁地看着那些作坊主被拉拢过去，莫奈尔又不甘心。

    “你应该看过我的那对翅膀吧，还有之前我搞出来的帆板，用木头搭成架子，上面蒙上皮革或者油布，这玩意也挺结实。”

    安德鲁分析着尼斯的手法，突然问了个问题：“猜猜看那个人下一步会怎么做？”

    “我马上去看看。”

    尼斯早就想好任务分派：“你还是干老本行，多打听一些和奢侈有关的东西，从奢侈品到那些豪门世家的日常生活，只要有用就记录下来。除此之外，再帮我收集一些样品，主要是酒类、奶酪类、各种木料、食材、还有做衣服用的布料，就算是最昂贵的丝绸，你也帮我每一种都弄一块边角料来……总而言之，你能够收集多少就收集多少，种类越多越好。”

    这些人的反应让他非常满意。

    “我还没有弄完，等到完成之后，就让石匠按这个样子放大，用石头雕出来。”

    路克也已经明白尼斯的打算。

    稍微看了几眼，尼斯就知道这个家伙碰到了什么麻烦。

    除了纸，还有许多木棍，粘胶和已经做好的模型，墙角还放着一堆人像，这些人像全都只有一尺高。

    至于更深层的东西，他们一时半刻还没有意识到。他们看不出这一切背后隐藏着的“奢华”更不知道，玫瑰十字商行的目光根本没有放在阿萨克斯这个小地方。

    “我现在需要你们出点主意……怎样才能做到既华贵又奢侈，还不失高雅，又要考虑财力能够承受？像买几件珠宝戴在身上这类馊主意，就不必拿出来了。“这才是尼斯召集路克他们的原因。

    “如果大部分人都想吃蛋，那么他们就会在一旁盯着，想杀鸡吃肉的人将会触犯众怒。”

    想要追求艺术感，最好是学古代的雕刻师，体现出人体的优美和动感，但是那样做的话，贵宾们前脚离开，宗教裁判所的人后脚就到了，他们会找他去好好谈谈这件事。

    伊斯特和帕尔姆都没有说话，只是露出满脸无奈。他们对这种状况己经习惯了，己经养成把钱财当做过眼烟云的本领，因为事实就是如此，每一次金币到了他们的手里，没多久就会像长了脚一样溜掉。

    那些商人在一旁连连点头，这些人能够成功，眼光绝对不会差到哪里去。

    房间里面一片凌乱，地上、桌子上、墙壁上全都是纸，有些画满东西，也有一些只是寥寥数笔，还有一些被揉成纸团。

    “我明白了。”

    布置的方式全都不一样，所用的餐具也都不一样。

    路克并不在乎，反正以他们的赚钱速度，肯定可以还得了。

    再说，他现在不是一个人，从阿德蒙特修道院他总共拉拢了七个见习骑士，他的亲戚们也已经回信，人很快就会到了。

    “打进帐里吧！”

    壁画容易搞定，雕像就有些麻烦了，主要是数量太多。

    “交易中心实在太大了，就算盖个木顶恐怕也不行，难道弄成金字塔那样底下大、上面小？”

    这些东西全都分门别类地放着，它们旁边摆了写着名称、产地和生产它们的作坊的木片。

    “我们明白了，你的意思是，那怕一个土得掉渣的乡巴佬，也可以把自己装点得像是一个名门望族。”

    他们甚至能够猜到，这一切都是为即将建造的交易大厅做准备。

    木头房子并非做不到奢侈和高雅，有些宫殿就是用木头建造的，想要做到这一点，就要在装饰上花很大的力气。伊斯特这么说，就是为了确认这一点。

    可惜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尼斯根本就没打算用木头，他甚至认为用木头太麻烦。

    好半天之后，他笑着问道：“你是不是搞错了？交易大厅又不是教堂，我可没打算用上十年、二十年。”

    “这要花多少时间？又要花多少钱？”

    大厅的四周站着一圈人，那些仆人和餐具都是从他们那里借的。

    路克的脑子仍旧转不过来。

    他知道这种配方己经很久了，可惜以前一直没机会用上。

    “这一次的对手可不是贝尔兰多斯这样的小角色，我们没实力抵抗，施蒂利亚公爵和艾玛尔红衣主教也未必保护得了我们，所以……我们必须采用其它策略……不能硬拼。”

    梅特洛并不觉得这有什么难度。收集情报这种事，他已经做得很熟了。

    最开始的那幅画可以让伊斯特来画，虽然离大师的水准还差得远，不过伊斯特的画功不俗，勉强算得上一流画师。

    从他们现在一连串的举动来看，他们有意搞出一些比较特别的东西。

    这些人像全都是泥捏的，之后要翻成蜡模，然后再浇出石膏像，采用的技术和之前印刷圣经用的刻版是一样的。

    “下蛋的母鸡不会被吃掉。”

    尼斯的话一说出口，对面四个人的脸顿时变得古怪起来，特别是伊斯特，他看了看帕尔姆和梅特洛，最后又看了看路克，低语了一声：“高雅？”

    那四个人早己经习以为常，虽然尼斯平时不管钱，但是最会赚钱也最会花钱的都是他。

    尼斯说道。

    到了这时，在场的商人对尼斯全都高山仰止，完全承认玫瑰十字商行这位年轻的智囊确实如同传说中的那样高明，借着宴请贵宾的机会，就把阿萨克斯经营的所有商品全都整理了一遍，轻而易举地拿到定价权，也相当于一脚踹开贸易行会，成为阿萨克斯商界的引领者。

    画壁画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有资格承接这种工程的至少要是一位大师级的人物。这种人用钱也请不来，凭红衣主教的面子倒是有可能，不过称得上大师的人往往脾气古怪，一幅壁画修修改改弄上十几年并不是什么意外的事，他们可等不了这么久。

    伊斯特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他把这些人像扔在墙角，连他自己都不满意。

    平心而论，这样的雕塑很没艺术感，就算一个艺术大师，如果只能雕刻一堆衣褶的话，也很难表现出什么东西。

    “你打算怎么做？”

    这想必就是伊斯特设计的交易大厅。

    人群中立刻站出来一个胖子，他很得意地答道：“放这块丝绸是为了让下人们知道，食物端上来的时候就放在丝绸上面，别超出边界。”

    “其他人也别闲着。”

    “其他部分你打算怎么做？”

    “大理石好办，弄得薄一些就可以了，照我看来，一厘米厚就差不多了，地板稍微厚一些，弄个五厘米，外面卖的大理石方块大多有一尺厚，这样一块可以当二十几块来用。”

    那些商人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以他们的身家，买两块这样的丝绸绝对没什么问题。

    帕尔姆问道，他不像梅特洛，那个家伙整天在外面转，所以花费都是打进帐里，而其他人除非是一起出动，要不然都得自己掏腰包。

    “把它折起来，折成手掌那么宽，桌子上这条也一样，然后像勋带一样搭在两边。”

    伊斯特连忙解释道。

    有朝一日，人们可能会用他的名字命名这种建筑风格，或者把他称作“自然派建筑之父”确定了方向，他立刻感觉到这个设计的好处。

    “我知道有一种假黄金的配方，那些碰不到的地方比如天花板、墙面较高的位置，全都可以换成这种东西，只有在大家触摸得到的地方需要贴上真正的金箔，这样会省很多钱。”

    梅特洛一明白过来，就显得有点急不可耐。

    这不是他的原创，很多著名的大教堂都是这样。

    这些设计都很气派，但是交易大厅可不同于卡奥尼那座教堂，这里没有现成的悬崖，必须一块石头一块石头堆砌起来，工程大得多，而且交易大厅的面积十倍于那座教堂，所需的建造费用和时间都难以想象。

    “手和脚呢？”

    走到伊斯特的房间门口，尼斯敲了敲门。

    胖子连忙朝着仆人示意。

    同样体积的房子用木头搭建的话，或许要几个月，换成这种办法，大概只要一个星期就够了。

    地位越低的人，虚荣心就越重，这一点在卡奥尼那些农夫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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