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联络圣殿

    不过，他完全可以自己分析出来。旁边两户人家十有八九也是圣殿骑士团的人，两个院子就是为了掩护那条窄巷而存在，甚至连这片街区，都有可能是圣殿骑士团的秘密产业。

    尼斯说道。

    尼斯说道，越是不轻易撒谎的人，撒起谎来越是能够骗到人。

    尼斯说道。

    尼斯开始对暗号。

    路克眼睛瞪得溜圆，除了尼斯，就只有他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

    尼斯走进货栈，他在货架上看了看，不同的货架放着不同种类的货物，其中最里面的一排货架放着大大小小的罐子。

    突然间，一个念头从他的脑子里闪出。

    他急不可耐的问道。

    说穿了，这件事没什么了不起。

    离开庄园，他才注意到，这里离阿卜杜勒的家并不远。

    首先，他看出尼斯被开启了智慧，这就是一件了不得的事，一般人绝对不肯出这样的力。接着，他又看出尼斯走的是先知的路，而且进展之神速，让人震撼。

    远远的，尼斯就已经看到一片高耸的院墙，至少有五公尺高，顶上一圈花式栏杆都镀了金，大门分成两重，外面的那一重是镂空的铁门，里面则是一扇木门，那上面精雕细刻，还镶嵌着珐琅和金银贴片。

    这个掌柜的和他主人一样，原本也不想惹上此事，现在麻烦找到头上，不帮忙是不成了，他转身进去通报。

    “没错，从爱奥尼亚到波斯波利斯，只要是稍微大一些的城市，全都有我们的商行。”

    阿卜杜勒的家有一个很大的院子，是他花了大钱请名家设计的，但是此刻，这个精致优雅的院子却堆满泥土。

    别的商品还好，像玻璃盘子这类耐用品，小心一点也可以用一辈子。砂糖却是消耗品，沿海一带还好，这里的人靠海，以海鲜为主，口味偏咸，很少吃糖，但内陆旧不同了，在几个大城市，糖的价格全都翻了三、四倍。

    虽然这边的人全都侍奉真主，而那些泥土属于上帝的恩赐，两边一点关系都没有，不过同为神的仆人。对于圣力都一样敏感。

    那个商人刚才已经验过货，知道这批货的品质相当不错，应该是刚刚熬出来不久，没有一点受潮结块，路克他们又是顺路做生意，所以没像专走这条航线的商人那样往里面掺东西，他更加想要把这批货吃下来了。

    路克倒也不担心对方扔下他们单干，一个撒拉森人不可能跑到教会的土地上，出手圣山上挖下来的圣土。想把圣土换成钱，还是得找合作者。

    商人以为对方担心价格太高会卖不出去，连忙解释道：“而那些买得起糖的人，就算价格再贵一些，只要物有所值，他们也不会在乎，糖可以看作是普通商品里面的奢侈品。”

    “阿拉贡长老？”

    他并没有因此而感到失望，反倒是更加好奇，宝藏受到那么大的关注，就算挖出来，也塞不进他的口袋里。

    “那我们不是得建一座自己的作坊？而且还必须是大型作坊。”

    说话的是尼斯，他送那位掌柜的回去之后才赶回来，所以慢了半步，不过他来的也巧，恰好听到了刚才这番话。

    “可以告诉我成本是多少吗？”

    三天之后，这群年轻人终于来到了圣地，朝圣只花了半天的时间，之后他们就住在那个叫阿卜杜勒的商人家里。

    时间渐渐过去，太阳升得越来越高。

    尼斯隐约感觉到，这条朝圣之路支撑不了多久了。

    约翰长老向胖子示意一下，后者进了房间，过了一会儿，搬出一只四四方方的盒子。

    圣殿骑士团的牧师好像全都是这副模样，不像是神职人员，反倒更像是杀伐决断的骑士。

    不过尼斯不敢立刻回去，要不然，他还得花心思解释为什么他这么容易就找到门路。同样是第一次来这里，他不可能比梅特洛更擅长打听消息和与人沟通。

    约翰长老并不打算兜圈子，开门见山地说道。

    这位约翰长老等到尼斯走近，立刻连声赞赏。

    对于路克他们来说，朝圣只是一个形式，到过圣地，登上圣山就可以了，只有尼斯每天都会爬上圣山，从黎明一直待到早上九点。

    帕尔姆手握着十字弓问道。

    其他人也是一样。谁都没有想到转变会这么大，刚才还剑拔弩张，转眼间就变成了亲密的合伙人。

    那个商人来之前也做了一些功课，他已经知道路克他们并不是正职行商，而是来朝圣的，这也是他才刚翻过脸，又匆匆忙忙跑过来的缘故，他吃准路克一行并没有固定的合作者。

    路克有些不太确定，但是他想不出第二种解释。

    一看到这番景象，尼斯立刻明白，那个威胁过他们的家伙兑现他的承诺来了。尼斯转身就走，径直跑回那家货栈。

    撒拉森商人不愧是商人的典范，为了丰厚的利润，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刚刚还剑拔弩张，转眼间又厚着脸皮跑过来了。

    梅特洛在一旁跃跃欲试，这种事肯定由他经办。

    “可以说有，也可以说没有。”

    对于这个阿訇来说，做这种事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把异教徒的神迹当作商品来卖，这绝对不会触犯真主的教义，反而会取悦真主，所以他干得特别起劲，也特别认真。

    尼斯没把这种解释当真，这如果是考验的话，付出的代价有何太大了一点。换作是成为圣殿骑士团团长的考验，或许还说得过去。

    梅特洛看上去颇为得意，这是他几天来冥思苦想的结果。

    胖子对掌柜的说道。

    掌柜的领命而去，也不管账本了，他一刻都不敢耽误，万一事情再进一步闹大，收拾起来更加麻烦。

    那个商人早就决定要让这几位满意。

    “你如果卖给我的话，我可以把它们的价格定在普通砂糖的六倍，我卖的话，会把价钱再翻一番，你我都有赚头。”

    更重要的是，想要重建圣殿骑士团的话，首先要重新选出一位总团长，而这正是十二主座牧师的权力。

    如果把那件神器藏在这些土块里，圣土发散出圣力，岂不是正好将那件神器散发的气息掩盖在其中？

    和之前遇到的哪些朝圣者一样，眼前这群人也是一副经历艰难的模样，他们的衣服都有所破损，鞋子露出了脚趾，一直到膝盖都沾满尘土，显然为了来这里，这些人全都吃尽苦头。

    庄园非常朴素，只有一个小小的院子，一左一右种着两棵树，四周一圈是一片灌木，充当篱笆。院子的正中央，有一幢此地到处都能够看到的两层宅子，底层四周一圈是用立柱支撑的廊檐，那也是休憩和招待客人的地方，有一个人盘腿坐在那里，此人身材修长，留着长而浓密的黑胡子，额头很高，脸颊如同刀削，他的目光也像赛门一样，异常锐利。

    尼斯在这个小港口随意溜达着，逛够了之后，又跑到港口外面找了个没人的地方睡了一觉，一直等到天色快要暗下来了，他才慢吞吞的回到码头。

    “我们都把这件事情忘了。”

    那个人的神情顿时变得和善了一些，十二主座牧师的分量可不轻，特别是对现在的圣殿骑士团来说，更是如此。

    路克和伊斯特倒抽一口凉气，他们没有想到有这么多。

    尼斯朝著四周张望著，眼前的这个坑已经有半人深，底下已经裸|露出岩石，按照他的估算，顶多再过两、三天，所有的土就全都挖完了，那也是他们回家的时候。

    听到此人自夸他在圣地说一不二，路克他们的眼睛全都亮起来，他们已经意识到尼斯刚才那番话的用意。

    尼斯把他们此刻的身份一五一十全部说了出来。

    尼斯在一旁听着，也没有澄清的意思，虽然是谎话，不过这个谎话不是自己说的，他也就不在乎了。

    他琢磨了半天，只抓住一个破绽。

    “是谁想要见我？”

    尼斯看了看身后，他不相信这是一个巧合，圣殿骑士团的人十有八九是得知他住在这里之后，才买下了这座庄园。

    事情就这样轻而易举的解决了。

    “是吗？但是我只喜欢这几件东西，并不打算多买。”

    约翰长老并不在意，不过他也不打算逼得太急。

    身为商人，对面那位很快就算得清清楚楚，也感觉合情合理，正当他琢磨着怎么在这笔无本买卖里狠赚一笔的时候，就看到尼斯猛地一拍脑袋。

    一看到这位掌柜气势汹汹找过来，领队的一肚子晦气，他原本是受了托付，顺便想得到点好处，没想到居然惹出另外一个有力人物来。

    那个人问道，他显得有些急切。

    赛门老人当初只说了这家货栈，并且告诉他接头的暗号，对于之后的事就没有再提，所以尼斯也不知道这条窄巷的存在。

    这些砂糖就是被割破的那几个麻袋洒落在甲板上的，他用扫帚扫在一起之后，用清水化开，过滤杂质。然后重新熬了一遍，没想到熬出来的糖变得细密绵白。

    这话说的天衣无缝，两边的人工比起来，这边简直便宜到极点。

    “赛门·阿拉贡，他现在是我的老师。”

    他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难道是尼斯那个小家伙的手段？”

    “你们居然有这样的技术。”

    这里总算能够看到几丝绿色。

    路克自嘲道。

    领队赶紧撇清关系，然后他转头对身边的手下命令道：“撤兵，都给我回营地去。”

    当初设计这个联络点的人，绝对是费尽心机。

    梅特洛一脸愁闷，他深深感觉到自己的地位受到威胁。

    他代表的是圣殿骑士团某位顶层人员，至少也是兵团长级的人物。

    那个胖子说出真实的目的。

    眼前这位领队就很显眼，不但多了一件红色的披风，头上的包布顶端还竖着一丛野鸡翎，身上的叶子甲也比其他人复杂许多，要害的地方全是双层防护。

    “我可以提供人员和资金。”

    对面那个胖子皱起了眉头，这倒不是什么难事，但是平白无故得罪人，而且是得罪一个势力不小的商行，绝对不是他希望的。

    “好东西，你们有多少，我全都包了。”

    那个商人非常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身为一个腰缠万贯的豪商，阿卜杜勒的家自然不会像这座庄园那么朴素。

    “那么你们在圣地有没有什么门路？”

    不过转念一想，如果不说的话，他来圣地就显得毫无意义。

    “用圣土可以炼制一种首饰，用处不是很大，不过那是前往圣地朝圣过的证明。”

    尼斯说着，将最里面的陶罐取出。

    “钱，我们不缺。”

    路克问道。

    看到尼斯进来，那个掌柜微微一惊，他驻守在这个联络点，原来就是一件很提心吊胆的事，所以警戒心比其他人都要高几分。

    “这是一个考验，我们正在筹划重组骑士团，继续能够独当一面的新人。”

    尼斯问道，这其实夜景时一种质疑了。

    “我们在阿德蒙特修道院，老师的身份是我的仆人，他被安排去看守仓库，我在隐修院那边。”

    “难道你们知道圣殿骑士团的宝藏在什么地方？”

    让路克他们意想不到的是，那个曾经威胁过他们的商人，居然若无其事的跑过来，好像刚才围困路克根本就不是他指使似的，此时仍旧是那样傲慢，不过比刚才要好得多了。

    在撒拉森人的军队里，领队非常好认，他们身上全都有一些明显的标志。这和西方各国不同，西方各国喜欢用方阵，活动范围不大，而领队所在的位置往往非常危险，所以他们要尽可能隐藏自己的身份。

    “量有多大？”

    那个掌柜的把他带到这里，就转身离开了。片刻之后，一个身穿丝绸、带着白纱领巾的胖子走了过来。这个胖子同样也是撒拉森人，头巾上点缀着一块拇指大的祖母绿，两只手上全都戴满戒指，一副养尊处优的模样。

    尼斯说道，这其实已经留有很大的余地，他和路克把敖制出来的这些绵白砂糖称过重量，损失差不多在百分之十五左右。

    帕尔姆一身轻松，这两个人却是一屁股债，一听到“价钱合适”他们就再也硬气不起来。

    尼斯本来想拒绝，但是听对方的口气，并不是一定要他接下这个任务，他反倒有些心动。既然允许他考虑那么就没必要急着拒绝。　　　　“我走的时候，会给你答复。”

    “你们打算买什么样的价钱？”

    “我没有必要在这件事上撒谎。”

    以前，总是梦想着拥有一件神器，现在有一件神器摆在面前，尼斯的心动荡不已。有了这个，任何人都不可能靠预言的力量找到他。

    “好吧，我会找人出面把那些货物全部买下来，这样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吧？”

    撒拉森人是一个统称，指的是圣地以东的诸多民族，他们本来就不是一体的。

    “别以为你们有人撑腰就很了不起？为你们撑腰的人，也只是在这块小地方有点势力，出了港口，他说话就不灵了。”

    他打算帮忙估算一个价钱。

    那个商人很有自信。他有六个老婆、十几个小妾，儿女一大堆，其中有几个女儿就嫁给那个长官的儿子，这种关系算不上很密切，但是借着这层关系，双方就可以说得上话。

    掌柜也不和这些士兵多啰嗦，领着尼斯径直朝领队那边走去。

    约翰长老微笑着问道。

    “不对啊，你们既然打算做这样的生意，为什么只坐这样一艘破船过来，那座山上的土少说也有六、七万方。”

    尼斯把码头上的事说了出来。

    “这有什么用？”

    这个胖子散发出逼人的气势。

    最近这段日子因为尼斯的关系，让他感觉地位受到威胁，他觉得有必要多动动脑子，多做一些事。

    一个普通的货栈，两片干枯朽裂的木板门半开半掩，里面坐着一个四、五十岁的撒拉森人，这个人脸色黝黑，满面皱纹，头上戴着包顶的红色格子小帽，身上穿着土黄色的长袍，双手放在柜台上，脑袋枕着胳膊，正在打盹。

    牛车走得很慢，好在距离并不是很远，很快就拐进一条小路，小路的尽头是一片庄园。

    胖子察觉尼斯心中的那一丝警戒，连忙安慰道。

    此刻这里早已成了一片大工地，无数穿着长袍的士兵在费劲的挖土，旁边有人在筛选，一位阿訇负责分辨。

    虽然所有的暗号都没错，但是他并不信任尼斯，尤其是现在这种时候，教廷对圣地出去的船只和商队全掉严加盘查，很难说这会不会又是一个诡计？

    尼斯并没有注意梅特洛的神情变化，他的目光定定地看着那夯实的土块，这东西的大小和刚才那个经柜差不多，表面上同样荡漾着阵阵圣力。

    从货栈出来，尼斯更加感觉到人脉的重要性。路克他们全都一筹莫展，而对于那个胖子来说，却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句话。

    那个商人一下子就上当了，偏偏他还觉得这话非常合理。

    尼斯的声音都有些发抖了。

    伊斯特看到安全了之后，又开始担忧起钱，借高利贷是他的主意，所以出面的是他和路克两个人，路克或许可以透过家里还清这笔钱，他就没有办法了。

    整个叫停有二十四件神器，以书的模样存在的只有两件，一件是它，另外还有一本《十诫》据说在教皇手里，后者掌控的是审判和惩戒的力量。

    “真的有这么一批宝藏？”

    尼斯并没有因为这个人是撒拉森人而感到怀疑。

    砂糖在他们这边本来就是俏货。自从两边的局势变得紧张之后，来这边的船越来越少，就算来的也是买卖利润极高的商品。以前总是大量过来的那些价廉物美、以量取胜的货物，现在几乎都看不见了。

    那个小口袋里面也是砂糖，雪白、晶粒细密，还没用嘴尝，就能够闻到一股清新的甜香。

    胖子也有一些意外，他本来已经安排好了，没想到那边的变化这么快。

    “我们像是知道宝藏在什么地方的人吗？”

    “那么我就只要这个。”

    那个商人看了看，最终点了点头。

    就是这里了。他转头看了一眼打瞌睡的掌柜。那个掌柜显然已经醒了，只是在那里装睡，微闭的眼睛睁开一丝缝隙，偷偷地朝着这边瞟着。

    看到尼斯进来，路克抢先说道：“你看这个颁发不错吧？这样容易搬运，省的担心半路上会散开。装船的时候顶多在外面再包一层布，这是梅特洛想出来的办法。”

    胖子手里捧着的是一只一尺高、一尺半宽、两尺长的盒子，上面雕刻精细，四面还镶嵌宝石，盒子的顶盖上有一个红色的十字。

    “那你们打算挖什么？”

    路克顿时兴奋起来。

    “长老在什么地方？”

    这个商行联盟最初由十二家商行合并而成，后来增加到六十多家商行，这些商行互联互保，即便是有一、两家受到损失，也不会破产，在其他商行帮助下，很快就会恢复过来，所以生意越做越大，在整个撒拉森势力范围之内，都有他们的分支机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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