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保护伞

bsp;  不过尼斯仍旧能够从她走路的姿态，看出她是一个女人。

    看到仆人们把东西全都摆好，把整栋房子里里外外擦了个干干净净，他的家变得比以往更加富丽堂皇，尼斯把他们全都打发了出去。

    “你再想想看，负责马车的那个仆人是不是第一个离开你投靠了某个人？知道我说的是谁码？巴登。罗扎尔和马格尼克都是他的同党，你还记不记得，昨天他们怎么对你的？马格尼克掐着你的脖子，恨不得杀了你，我怀疑直接动手的就是他，其他人里面是不是还有同谋我就不清楚了，但是老维克和贝蒂肯定是知情人……”

    尼斯顺便也打算为自己出口气。

    神父皱了皱眉头，小家伙今天给他的感觉有些不一样，他突然觉得有些不妙。

    一听到这话，尼斯有些意外，这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不过随即他又明白了一件事，为什么老人让他找神父？除了这伪善的家伙说好确实有实力，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伪君子往往都瞻前顾后，而且喜欢教踏两船。

    他不需要自己动手，只要把这件事告诉尼斯的那些亲戚，小家伙绝对不可能看到明天的太阳。

    “我说过，这是一个堕落的时代。”

    他有心想下去密室问问，但随即想到现在已经是白天，万一他那些亲戚跑过来，他和老人都会有大麻烦。

    这支队伍里有两个高阶牧师和一个主教，大部分神术都能够施展。

    教堂就在小镇西侧路口旁边，和其他房子隔着一段距离，或许这代表着教会的超然地位。

    “越是危险的时候，越是要明白四周的情况，为此冒点险也是值得的。”

    尼斯不知道他家的那个酒窖是否能够躲过神术的搜索，躲在里面的老人是否会被发现。

    父亲刚一去世，这些人里有一大半跑到了他远方亲戚那边，亲戚们来抢东西的时候，这些人很多都是帮凶，他们知根知底，最清楚那些东西之前，一个个抢着在亲猪猪面前表现。

    “先给我吃点东西，我已经饿极了。”

    神父没敢吧话说死，这是他多年的经验。很多原本确定的事会因为某些原因出现意外，所以凡事需要给自己留些余地。

    “这首先是上帝的意志，是上帝感化了你，我的教诲微不足道。”

    最简单也最直接的拌饭就是挖地三尺，把镇上的每一个角落都搜一遍。比较有技巧的办法是弄一些狗来。而最高明的办法，自然是用神术或者魔法。

    不过这次的马蹄声并不显得急促，既不像是在逃跑，也不像是在追逐。

    尼斯把坛子往木板上一铺，今天晚上他就睡在这里。

    他要把这些事查清楚。

    昨天晚上他懵懂无知，再加上心情激动，并没有仔细想那些话，此刻他回想起老人的话，再回忆一下那些不知所云的信，他越来越觉得，这也许是真的。

    两个人都觉得惊讶，难道又有圣殿骑士团余孽通过这个小镇？

    这些财产名义上是属于他的，将来都要捐给教会，他早就猜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这就是他的报复。

    就是因为这桩善行，这里的人相信神父的善良和仁爱，昨天之前，尼斯也是这么认为的。

    随即，他就明白了老人为什么这样做。

    老人往木板上一躺，根本一点都不在乎。此刻的他也确实看不出一点囚犯的模样。他身上已经看不到任何伤口，衣服也换了一身干净的。

    “为什么？”

    “骑士，我来这里并不是寻求你的原谅，而是要告诉你一件事，你父亲的死绝对有蹊跷，他乘坐的那辆马车，车轴被人动过手脚，被锯开过。”

    肚子里面发出的声音让尼斯认清了现实。

    这些都曾经是他家的仆人，在几天前，他对这些迫人一直都非常温和，因为他的父亲总是告诉他，对比人要友善。

    昨天发生了那些事，让他知道神父根本就不是一个好东西，而此刻，他更是意识到这个家伙的可怕。

    他原本不打算站在尼斯这边，是因为无利可图，而且胜算不大，但是现在的情况改变了，小家伙手里握着一张王牌。并且会让教会获得巨大的利益。虽然这么一大笔财富肯定要上缴，但是会有一部分留下，那绝对比小家伙的亲戚许诺的回报多得多。

    这个家伙跑出了他最重要的底牌。

    “我亲爱的侄子，我知道昨天确实做错了，那边人全部不是东西，居然想要谋夺你的产业。我根本就不知道他们有这样的打算，要不然的话，我肯定和他们拼命，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来？”

    不过刚才尼斯提到的朗格戈教区的主教，让这位神父异常忌掸。

    “相信我，就算你得到领地，也没有办法保住他。”

    只要一想到尼斯刚才给他的巨大压力，神父已经害怕了。

    “我的亲戚们那走了很多应该交给教会的财产，我相信，这位主教大人的到来同样也是上帝的意志。”

    看到尼斯脸色变来变去，那个人知道他的话已经起了作用，故作清高的说道：“我并不是贪图什么，只是来提醒你一声，千万要小心一些。”

    从阁楼拿下来的那个银质扁壶就在他的右手边。一看到这个东西。他的肚子酒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声音。他从昨天中午就没吃过东西，离上一顿已经过了二十四小时了。

    尼斯愤愤地走近神父的身边，他低头说道：“那位主教大人会不会要在这里住下来？”

    老人饿了三年多，居然能够做到浅尝即止，这是多么可怕的自制力！

    老人在尼斯的耳边轻声说道。

    他刚想躺下，就看到暗门缓缓挪开，老人从密室里面走了出来。

    和昨天的懵懵懂懂不同，此刻他已经明白自己的处境有多么糟糕。他现在已经和圣殿骑士余孽画上了等号，他的脑袋现在也值五千罗索。

    万一小家伙因为仇恨而加入宗教裁判所……

    尼斯并不知道，前来告密的这个亲戚根本不能确定他父亲的死是谋杀。这番控诉更多是捕风捉影，并没有证据支撑，不过两个人都不在乎这一点，那个亲戚需要的只是一件用来攻击的武器，一个让其他人失去继承权的理由，而尼斯早已经发过誓，要让他的亲戚们付出代价。

    男爵去世之后，整个镇上没有一个人给予同情和怜悯，落井下石的人倒是不少，打秋风的更多，其他人则在一边看热闹。

    他跑出来是因为他有一个非常糟糕的预感，座位数他没有按照老人所说的方式处理掉那匹马，就曾经有过会出事的预感。

    从作坊一侧的小窗，可以看到院子里面的情况，只见神父身边的那个修士悄悄地溜到院子里面，轻手轻脚地打开后门。

    老人不但让他变聪明了，还让他的脑子里多了许多原本不属于他的知识。

    尼斯仍旧没有搭理。

    驼子×克远远地看见尼斯走过来，连忙拦了上来。他歪着脖子，异常艰难地说道：……「神父也没有办法，他帮不了你的忙。他猜到你回来找他，这没用………」

    神父走进感觉到尼斯的靠近，他现在有的怕这个小家伙。

    小家伙够厉害的，这样小小的年纪就懂得恩威并施，而且擅长借势，又有一位主教在背后撑腰，眼看着又能够搭上一位主教的线，未来绝对光明广阔。

    他并不是威了神父，此刻那份遗产已经不被他放在眼里，他的目光已经放在了更远的地方。

    “贪婪是原罪之一，必将受到惩罚。而谋夺合法的继承权，在王国的法典上也是重罪。”

    如果是以前，他肯定只知道那是一些大人物，但是现在，他一眼认出那里圣骑士有七个骑士——四个圣骑士，两个高阶牧师和一位主教。

    就算现在这一关过得去，等到小家伙长大，等到他在教会里站稳脚跟，旋锺而来的报复不知道会让多少人家破人亡。

    他只是饿了一天，就感觉难受得要命，早上神父请他吃东西的时候，他胃口大开，一直吃到撑不下为止。

    这绝对是一个疯狂的主意，尼斯自己都吓了一跳，但是转瞬间，他有感觉可行。

    尼斯根本没有阻止，而是自顾自的说道：“为我洗礼的那个神父叫特立呢达咯诺丝，十年前他只是梅格赖恩一个小教堂的神父，但是现在，他已经是朗格戈教区的神父。”

    尼斯嚇了一跳，不过他很快就发现老人镇定自若。

    「喔喔喔」一阵鸡叫声把尼斯惊醒了过来。他坐起身看了看四周，此刻他已经不在底下的那个密室里，而是躺在熏酒作坊的一排木桶上。他的身体底下铺着一层麻袋，那原是扔在角落里，又破又脏，但现在却变得挺干净。

    只要想到国王陛下许诺的那一大笔赏金，再想到昨晚看到的一幕，想到那些从头顶上飘过、浑身散发白光、看上去像天使一般的人，他立刻意识到自己卷进一个天大的麻烦里。

    尼斯的话让神父再也不敢生出一点异常的心思。除了本身是教会的成员，就只有那些曾经常能见到主教级圣职者的人，才有可能拥有这样的认知。

    让尼斯感到惊诧的是，老人完全变了一副模样，那张脸变得和管家婆的丈夫一模一样。

    尼斯不怎么清楚，老人和那位主教相比，哪个更厉害一些？

    尼斯突然发现，以前的他好像从没有正眼看过这个人。他也和镇上其他人一样，因为那丑陋的驼背和恐怖的烧伤，只要×克靠近，他们就会远远避开，就仿佛是躲避瘟神一般，却完全没有注意到，×克绝对是镇上最虔诚的人，每天祈祷的次数比神父还多，祈祷的时候也比任何人都认真专注，没事的时候这个驼子就打扫教堂，教堂的地板和桌椅全都像打过蜡一样。

    他的话说完没多久，前面传来了曹杂的声音，显然主教已经进了尼斯的家。

    神父明白了，这是许诺给他的好处，同样也是威胁。他要不上这条贼船，要不一无所获，后者还有可能找来小家伙的报复。

    在教堂门口，一个满脑袋烧伤的驼背在哪里异常仔细地扫着地。

    尼斯已经听说了，中午的时候，庄园那边哭声连天。

    老人有他的自信，他的自信来自于无数次出生入死，虽然等级差得不多，但整天在尸山血海里面打滚的他，绝对不是那些靠传教混到主教地位的家伙所能比的。

    不过神父对问题本身并不奇怪，奇怪的是其中的一个细节。

    神父很清楚，别说朗格戈教区的教父，就算是本教区的主教知道他让教会损失那么一大笔财富。肯定会把他配到边境的某个荒谬小村庄。

    神父感觉一阵阴寒从脚底传上来，他仔仔细细的看了看尼斯，确认这不是另外一个人。但是他的感觉却告诉他，眼前这个小家伙和以往认识的那个康塞尔的小少爷简直就是两个人。他甚至有些犹豫，是否把掌管教判所的人找来，让他们检查一下这小孩是否让魔鬼附身，虽然他本人感觉不到任何邪恶力量的存在，但是有些恶魔是藏的很深的。

    神父听到这番话，心底却升起一阵阵寒意。

    尼斯知道驼子阻止他进去肯定是神父的吩咐，刚才那番话也是神父让他说的。一听到尼斯说手里已经有力证据，驼子顿时一愣，因为神父没有告诉他，如果尼斯有证据的话他应该怎么做？

    尼斯悠然的说着他的想法。

    神父没有做过准备，不过他的脑子同样不慢。连忙说道：“这没有用，接受洗礼的记录不代表你出手是合法的，只能说，你身上的罪恶以洗礼而减少了那么一些，所以你因该感谢教会。”

    “这样最安全，你加刚刚经历了变故，那些仆人走的走，散的散，没人能够认出我。再说，还有那位主教替我们看门。”

    尼斯注意到，他出现时，神父的脸上微微一变，一丝不悦的神色瞬间闪现，那虽是针对他的，不过更多是针对着可怜的看门人而去。显然这家伙在为尔克没能阻止他而烦恼。

    尼斯并不是很苛求，他并不需要每个人都像管家婆那样，就算这些人投靠他的亲戚们，他也不是很在乎，但是出卖旧主就让他难以忍受。

    管家婆的丈夫一直东奔西跑，负责收账的工作，脸他都没有见过几次，更别说是这位老人了。不过转瞬间，尼斯就想起他身上的一连串古怪，那些突然间冒出来的念头，那些原本不知道的知识，所有这一切应该是老人的杰作。既然能够给予，肯定也可以攫取。

    “我的手里是有确实的证据。我找到了为我施洗的神父，我相信教会肯定有我接受洗礼的记录，只有一查就可以知道真假。”

    谁敢质疑教会的公正？

    当初大家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浑身烧焦。没有多少活气了，是这里的神父收留了他，并且替他治疗，把他从死神那里拉了回来。后来又看他无家可归，就干脆留他在教堂住下，平时做点洗洗扫扫的活。

    突然，老人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侧着耳朵听了一会儿，然后低声说道：“恐怕，主教大人比你更加担心被别人盯着。”

    他以前可没这样的本事，显然又和那位老人有关。

    神父当做没听见，他可不想引发众怒。事后，小家伙能够放弃一切，进入某座修道院修行，他却要在镇上继续待下去。

    小家伙用如此冠冕堂皇的理由，却能够让镇上所有的人付出代价。

    神父转到一半的身体突然间僵住了，现在就算让他走，他也不敢走了。

    如果老人暴露了的话，那他同样也完蛋了。

    转瞬间，他又想起了他那谜一般的身世。

    “我的父亲是在任职期间和母亲结婚的，只有查一下，就可以找到婚礼的证明人，至于出生证明，现在应该给我那些亲戚们毁掉了，不过教会肯定会还有一份记录，让人查一下，我父亲任职过的地方教会，应该会有结果。”

    到了此刻，尼斯终于明白老人那一连串举动的目的。

    到了那个时候，事情一旦暴露，等待他的就不是发配偏远地区，而是会被绑在火刑架上烤成肉干。

    这是一个苦命人，也是一个真正的好人。

    与此同时，他脑子里有关父亲的记忆也一点一点冒了出来。

    一边吃，他一边问道：“你不怕被发现？”

    尼斯只知道这个人叫×克，是一个外乡人，也不知道是被谁仍在小镇上的。

    神父这么说，就等于是接受尼斯的提议，同时，也表明他不敢居功。

    尼斯你死的脑里有很多搜捕犯人的办法，这些肯定也是老人灌输进去，圣殿骑士团是军事组织，抓人杀人是家常便饭。

    不过此刻想改变立场显然有点晚了，他已经接受了那些人贿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