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 好事近

    “到时候酒是太白楼送，预付了五十两银子的订金，送的是女儿红和梨花白。嗯嗯，梨花白不好，沾了个白字，明儿跟公孙先生好好说说……”

    “到时候新娘子是从开封府走呢还是从这里走？从开封府走热闹些，花轿也好转圜开；这边偏了点，看热闹的人一多就显得拥挤……”

    端木翠身不由己，被他拉将出去：“哎，展昭，是大哥吗？大哥几时来的？你怎么不告诉我？”

    端木翠笑嘻嘻地过来，舒服地倚到他怀里，对上展昭无奈的目光时，冲他做了个鬼脸，得了便宜卖乖：“枕头。”

    “真的不知道？”展昭伸手就去敲她脑袋，“居然猜不到？这脑瓜子里，装的莫非是一团糨糊？”

    “反正都一样。”小青花气吞山河地一挥手，“主子你说，咱要收展昭多少聘礼？”

    “是我嫁过去！”端木翠提醒小青花措辞不当。

    “你们是走了吗？”

    “怎么老是我做枕头？”展昭也不满，“这次轮到你了。”

    展昭不由分说，拉了她的手就往前走：“都说了不着急……既然是自己家，怎么能不先看看？”

    端木翠被它摇清醒了片刻，她瞪小青花：“我也说，是我嫁展昭还是你嫁展昭，我都不急，你急个什么劲儿！”

    第二局，展昭又赢了。

    端木翠拿起图来细看，小青花伸长脖子目光炯炯地等着端木翠示下，哪知端木翠突然就把图给扔了。

    他在心里很轻地把这三个字又重复了一遍，没舍得说出口，藏着掖着就好。

    果然，不多久，她就不闹了，再开口时，声音柔柔的。

    “这不是……”端木翠奇怪，“皇帝赐的宅子吗？”

    “那我能出来了吗？”

    “怎么会？”小青花赶紧标榜自身价值，“有我呢，还有大胤和小义呢，足足三个呢！”

    跃下院墙，好宽敞的一进前院。端木翠是第一次来，她向前走了几步，回头看他：“展昭，皇帝怎么赐了这么大的宅子，我们哪里住得下？”

    展昭唇角扬起浅浅笑意：“怎么，抢在白兄前头，白兄不高兴了？”

    她到底还是惦记着先前的事，扯了他袖子不依不饶：“大哥呢？”

    端木翠笑嘻嘻的：“没有床，但是有枕头啊。”

    展昭忍住笑：“走，带你去见。”

    “可能……会。”

    展昭把端木翠拉近，手臂轻轻环住她的腰，亲了亲她的鬓角：“不嫁了？”

    端木翠真是想哭：“那到底还要看什么？”

    “这两日刚收拾停当，明日家具什物才会送进来。只留了看门人，现下怕是睡了。”展昭微笑，“端木，我们从墙上走。”

    “不着急，既然来了，就先到处看看。”

    “端木不喜欢？”展昭上前两步，挨着她站定。

    展昭心中咯噔一声，蓦地反应过来，翻了她老大一记白眼：“不让。”

    良久……

    展昭微笑：“是。”

    声音渐渐远去。

    “不算，再来。”

    “自己家，还要从墙上走。”端木翠嘟囔。

    展昭白了她一眼：“你不跟着来，还叫搬家吗？”

    端木翠哼一声，下巴颏儿对着展昭。

    “是。”展昭答得认真。

    “不能睡！”小青花激动得唾沫星子四溅，“明天就要跟公孙先生见面合计成亲的事情了。公孙先生负责展昭那头，我负责你这边。我负责的事情没做好，岂不是让人看笑话？”

    展昭眸间笑意不减：“成亲当日，来了三十桌的客人也好，三百桌的客人也好，要跟我过一辈子的，也只有端木一个。我要在意他们做什么呢？”

    “这还用问吗？”白玉堂舒服地将双手枕于颈后，“江湖中惦记着南侠的美人可不少啊，相貌好、家世好、性子温柔的，那是一箩筐又一箩筐，怎么，不再看看了？”

    白玉堂讨了个没趣，神情便有些悻悻：“日子定下了？丑话说在前头，到了日子，我和哥哥们只管喝酒吃饭，可不听你胡乱支使。”

    展昭也不理会她，没人搭腔，她自然就腻了的。

    展昭眼睫微垂，没有应声。

    食盒里传来小青花闷闷的声音。

    “三十桌也好，三百桌也好，反正都是展昭的亲戚朋友，也没有我的。”

    顿了顿又道：“展昭，你这个亲成得，好大派头，听说皇帝还给赐了宅子？”

    端木翠不乐意了：“哎，展昭。”

    “嫁妆，对，还有嫁妆，我们神仙嫁娶，讲究的就是一个气势！一定不能输给凡人，那些个妆奁，装它个百八十箱……”

    她上前推了推门，门闩着。

    展昭带着端木翠，一路行至一处高大的宅子前头。

    “嘁。”白玉堂嗤之以鼻。

    展昭不干了，靠着墙边坐下，一声长叹：“不讲理。”

    端木翠咯咯笑着避开：“展昭，去看看房间。”

    “不管多少聘礼，最后还不是得带过去。”端木翠提不起兴趣来，“别忙活了，睡吧。”

    “吱个声行吗？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你们？”端木翠没好气，“你们三个碗上酒席，你怕吓不死人怎么的？”

    “都是你的亲戚朋友，没劲。”端木翠撇嘴，伸手去捻展昭的衣裳，捻了又捻，似乎要在那处捻个洞才解气。

    “我感什么兴趣。”白玉堂白了展昭一眼，“你别忘了，我是见过那丫头的，脾气臭不说，还嚣张得紧，所以我问你，是不是真想清楚了？”

    展昭忍住笑，一本正经地也挨着她坐下，半晌才慢吞吞道：“我也不是想说我的亲戚就是你的亲戚……我只是想说，到时候，这酒席桌上，有端木的夫君在，还不是最亲的亲人吗？”

    展昭笑着揽住她的腰：“又胡闹。”

    展昭回以一笑，低头吻了吻她的额角。

    小青花叹了口气，看看展昭又看看端木翠，然后自觉自愿地爬进了桌上的食盒之中，不忘把食盒盖给盖上了，顿了一顿又突然把盖子给掀起来：“那个……你们好了之后，喊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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