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择了你，这些年断了供养，它已停止生长。”

    见到萧齐，南王先停住脚步，含笑扫视众宾客，道：“定王大喜。”

    定王云泽萧齐，紫衣玉带，正站在阶前与几位官员说话，鲜艳的服色衬得整个人更加英武俊朗。

    西聆君并未转身，却仿佛已将一切都尽收眼底：“你这些年所修，仅仅是火疗？”

    雁初没有开口，静静地站在他身后听琴。

    “你可以走了，”见她固执，西聆君也不多劝，仍是背对她，抬起广袖下的手示意，“每十五日须归来饲喂此花一盏血，莫忘记你的承诺。”

    西聆君道：“折元治伤，此非善术。”

    “当年正逢与牧风国交战，国事堪忧，怎顾得上家事，”萧齐道，“如今陛下体恤下臣，金口赐婚，萧齐不敢太俭，有负圣意。”

    五条细窄丝带结发，黑色长发夹杂着素色丝带披散至腰间。

    一个焰国百姓都知道人物，当年青云侯云泽萧齐迎娶越将军之女，获越军支持，在与牧风国的争地之战中告捷，先皇迫于压力，打消传位南王的念头，当今焰皇方得即位，云泽萧齐因立此大功而受封定王，但南王权势之大在焰国仍是人人尽知，民间甚至有“半面江山归南王”的传言，惟有云泽萧齐执掌越军与之分庭抗礼，这也是他受焰皇倚重的主要原因。

    眼见名单上的客人都已到了，萧齐待要吩咐开席，忽然一名家仆匆匆跑来报：“南王、南王妃驾到！”

    在场官员多是素日与定王府交好的，其中大半更是萧齐的心腹，闻言都吃了一惊，不约而同看向萧齐。

    一袭淡蓝色衣袍，质地平滑光洁，上有丝丝光泽，如悠悠碧空，又如烁烁清流，袍袖长长流泻在地面，后摆足足铺开一丈，不时被山风托起，涌动。

    既完婚，定王云泽萧齐携夫人琉羽进宫谢恩，又设三日宴答谢宾客，第一日宴请前来道贺的远客；第二日宴请族亲，焰皇意外亲临，更增荣耀；第三日则是宴请朝中重要官员。

    萧齐迎下一步石级，微笑道：“只来了两位，萧齐甚是失望。”

    西聆君道：“永恒之间亦仅此一盆。”

    家仆引着两名身材魁伟的客人走来：“乌将军、昭恒将军来了。”

    红与黑，最普通最单调的色彩搭配，到他身上竟变出了一种极致的华丽。

    那人端坐精美竹席之上，面朝悬崖，仅余背影，云烟伴随琴声在他身旁飘荡。

    舞池中，舞姬们表演至高潮处，但见三色舞衣如彩云，急向两边分，现出中间一名轻罗美人来。

    定王府门外车水马龙，同来的有王妃夫人等女客，皆由仆妇接引入后园，场面隆重非常。前厅外设着露天宴席，主席位暂且空着，两旁客席上已坐了许多人，彼此谈笑，中间舞池内，数十美姬合着乐声，舞姿妖娆。

    “弈主，扶帘公主请你过去一趟。”使女的声音自远处传来。

    雁初解释道：“自从来到永恒之间，雁初每年夜里都听过几次，甚是耳熟，也曾猜测那抚琴之人是谁，只想不到会是西聆君。”

    一名仆人走到萧齐身畔，俯身在他耳畔低声道：“南王妃在后园，夫人请王上放心。”

    雁初道：“西聆君的意思……”

    雁初讶异，仔细查看那怪花半晌，沉吟道：“听说世上有一种奇花，名一叶花，花谢得了因果，人服食此果，即可穿越轮回之门，离开五灵界而托往他方，只是此花极其稀罕，每一结果即枯萎，十万年后方能重生，常人无缘得之。”

    当先一名年轻王者，头戴墨玉王冠，身披勾墨边绣墨凤的宽大朱袍，两鬓黑发映着阳光，犹胜墨凤之羽。

    再抬脸，面前悬崖与人皆不见，此身已在一处山谷内。

    两名将军再朝他作礼，各自入席。

    萧齐点点头：“越军那边，有劳乌将军安抚。”

    一个白玉盆自他面前飞起，平移落到雁初面前，整个过程他连一根指头都没动过，此等法力委实非同凡响，雁初暗地里倒吸了口凉气，低头细看。

    宴席开，乐声奏响，气氛总算得以缓解，南王兴味盎然地看歌舞，不时以手指叩桌击节拍，众宾客见萧齐无表示，也逐渐镇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