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间的压迫感骤然消失,傅楼没说话,目中尽是怀疑之色。
互相打打,碰上一碰,什么人品啊!让这么多人自相残杀,他在旁边看热闹!雷蕾被他笑得浑身发毛,打个寒噤:“风千卫是你杀的?”
一切只在瞬间,雷蕾发怔。
男人意外:“萧白?”
雷蕾暴走:“可那个人脾气不好,要是他没事就来扭断我的手打断我的脚怎么办,我不要在这儿,快带我出去!”
上官秋月不在意:“他见过石先生,杀了少个麻烦。”
所有支撑的力量忽然间全部消失,心底似有万般委屈,雷蕾眼泪直掉,哽咽:“哥。”
雷蕾道:“只要是人,多少都会贪心,可这件宝贝实在太神,让他们因为贪心变得不顾一切,甚至杀人,先是卜老先生,再是冷前掌门……”
知道你变态,雷蕾如同被霜打了的茄子,有气无力地试探:“你没去夜谭城?”
“你看,不疼了,”不知何时上官秋月已经离开她的唇,微笑着举起那只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别乱动,过几天就好得和以前一样。”
想到他刚才处置风彩彩,出手间全无半点怜惜,雷蕾清楚,若此刻回答稍有不慎,他绝对会当场解决自己,于是忍痛道:“我是他的亲戚。”
雷蕾愣:“你要丢下我?”
雷蕾目光闪烁:“真的不是你?”
阴恻恻的声音让雷蕾回过神,她只在电视里看到过这样的场景,根本不清楚风彩彩究竟是死是活,心里大急,惊叫着要扑过去查看:“彩彩!”
上官秋月道:“当然不是,石先生只是想发发财,你看他卖个消息就是一万两,不过江湖大乱对我没坏处,所以就顺手帮一帮他,免得他被何太平逮住。”
白影闪过。
上官秋月忽然笑了:“冷影?他死得的确冤枉。”
雷蕾怀疑:“你怎么知道?”
上官秋月轻哼:“床上那丫头醒了。”
“安排妥当,别怠慢贵客。”“贵客”两个字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上官秋月含笑点头:“很好。”
正在吃惊,一只手臂从后面伸来将她拥住:“小春花,怎的这么不当心,竟被傅楼抓来了。”柔和的声音似在责怪,带着更多宠溺。
“不知道。”
脑子里意识逐渐恢复,如同躺在火堆旁,全身发热,竟似冒了不少汗,雷蕾张开眼,发现自己真的躺在一个巨大的炉子旁边,脑袋离炉门不远,里面烈火熊熊,烤得右半边脸隐隐作疼,十分像影片里的焚尸炉,顿时吓得她全身寒毛竖起,慌忙想要移动身子,谁知接着就听到有人在说话。
上官秋月看着她半晌,笑道:“哥哥怎会丢下你,想要出去又有何难,过来,我告诉你个法子。”
“可……出谷之后,他又派人杀我怎么办?”
手断了?雷蕾含泪托着受伤的手,后退几步。
“杀了便是,还用带回来。”
他小心地托起那只手,就这么将她圈在怀里,缓缓推弄。手指冰凉如玉,力道不轻不重,肿胀的手腕似乎也没那么痛了,雷蕾正在走神,冷不妨听到“喀嚓”一声。
上官秋月哄她:“不哭,哥哥给你治。”
雷蕾大急:“我们一起的,要杀她,先杀我!”
“没用,杀了。”
上官秋月放开她:“怎么被抓来的?”
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上官秋月就“啊”了声,笑道:“他是君子,是好人,自然不会对你怎样,我应该问,你有没有这么轻薄过他?”
忘了房间还有个风彩彩!雷蕾吓得回头去看,果然见风彩彩正伸手揉着眼睛,似刚醒来的样子,于是急忙催他:“你快……”停住。
“是谁都没关系,”上官秋月显然不愿多透露,柔声,“长生果不在他手上,哥哥将来定会替你找到真的长生果。”
“是。”
“真的长生果在哪儿?”
这就是大名鼎鼎的传奇谷!这男人被称为谷主,除了传说中那个杀师父强娶师娘的传奇谷谷主傅楼还有谁!雷蕾激动,他们竟然没去夜谭城抢长生果,莫非也是早就知情?难道这次根本不是千月洞设计,而是传奇谷?
雷蕾忙踮起脚尖,附耳过去。
雷蕾喘息,解释:“将来的夫人,我们最近才定的。”怕他再进行盘问,干脆胡编:“我因为失忆了,正好他路过救了我,所以我,咳,那个,以身相许。”
雷蕾屏住呼吸,悄悄坐起身,发现旁边的风彩彩也已经醒了,不由心中一动,风彩彩自幼习武,只要出了这道门,要逃出去也不是全无机会,总比被留下来要挟“小白”好,于是她赶紧眨眼示意,用口型比了“传奇谷,快走”几个字,风彩彩领悟过来,拉着她往门边挪。
几乎是同时,上官秋月俯下脸。
雷蕾慌得抱住他的手臂:“我呢?”
此人毫不留情,仍扣着那只伤手不放:“和萧白什么关系?”低沉的声音里带着不容抗拒的味道。
上官秋月道:“傅楼不会杀你,你留下,正好让他收拾萧白。”
“当时你也在山上!”
雷蕾马上无语。
雷蕾哪还顾得上手,迅速从他怀中跳开:“你你你……”
“你和萧白什么关系?”这个人象鬼一样,不知不觉就已经站在了身后。
熟悉的散发着馨香味的怀抱。
雷蕾咳嗽:“你身上好象不怎么暖和,多穿点儿。”
另一人远远靠着椅背,白眼:“我加的,痛一痛有啥大不了,小样的想要我的酒楼停业整顿,不给点颜色看看不知道厉害。”
雷蕾立时恍然,听说萧白因花姑娘之事出外寻找陪嫁丫鬟,路过同人山时,曾顺手修理过几个魔教中人,看来说的就是他们,而且上官秋月要找自己容易得很,该不会使这种手段,他们既不是千月洞,那就只剩下一个可能——传奇谷!
上官秋月道:“我去做什么。”
发现话中有蹊跷,雷蕾忙问:“当初三大派掌门上了华山顶,冷影却死了,到底是谁干的?”
床上风彩彩仍昏迷不醒,呼吸却已经平稳,雷蕾担心的是自己,左手自手腕以下半点使不上力,恐怕伤到了骨头,肿胀疼痛的感觉让她翻来覆去睡不着,而此刻又有谁会来管一个俘虏?对于传奇谷来说,人质有命在,有继续留着当诱饵的价值就够了,残废不残废都没关系。
“我看见的。”
“当然,”上官秋月微笑,“傅楼也在找长生果,我原本是想借着此事,将他与那些人引到一处互相打打,何太平定会赶去阻止,正好让他们两个碰上一碰,想不到被傅楼识破,这倒罢了,夜谭城那些人打得正热闹,突然又冒了个温庭出来,也不尽兴。”
“亲戚,”傅楼改用三根手指掐住她的颈,“萧白有姓雷的亲戚?”
雷蕾诧异。
雷蕾意外了:“石先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