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璧点头:“他的下一个下手对象,只怕就是曹通判。”
“他如今为了报仇,也害了这许多无辜人命,他们难道不冤?便是九泉之下的陶门主,也必定不愿他如此。”
李游叹了口气:“除了这个,还有没有别的?”
南宫雪笑道:“他也未必是说谎,若放走了人,落人口实,便是满门抄斩的大罪,他又怎会不格外小心些?”
觉得气氛诡异,杨念晴奇怪:“怎么?”
“蛋糕!”
何璧皱眉:“这是什么?”
李游瞧瞧吃得不动声色的何璧,喃喃道:“杨大姑娘,你难道没看出来,他故意做出这副样子,只是想引我吃罢了。”
杨念晴急忙道:“没……”
越是听到这样毫无责备之意的话,杨念晴越是心痛难过,从来都没有比此刻更恨自己了,于是,她抬起头想说话,却不料那温和的目光已经离开了她,移向门口。
其实在爱情面前,每个人多少都会显得幼稚些的。
杨念晴先急了:“怎么办?”
杨念晴无语。
南宫雪摇头:“李兄……”
脸上依旧挂着那副淡淡的神情,仿佛味道是好是坏都没有区别,杨念晴凝神观察半日,还是看不出他究竟是满意还是嫌弃。
沉默片刻,南宫雪展颜微笑:“不论如何,事情既已发生,多想也无益,李兄明日还要跑许多路,何不省些力气?”
“证明你没有把握而已,”李游苦笑,“你自己都没有把握,在下更没有了。”
何璧却仿佛没听见似的,只冷着脸吃,并不辩解。
众人默然。
杨念晴看看他,又看看李游,最后看着何璧:“你们两个既然这么喜欢斗嘴,以前是不是还经常打架的?”
南宫雪一愣,果然看杨念晴。
何璧也点头:“好看了许多。”
见他莫名其妙说出这番话,众人都愣住。
“因为你如今好奇的,已不是它好不好吃,而是你能不能控制自己不吃,”何璧拍拍他的肩膀,“我保证,你下次还是会上当。”
杨念晴忍住笑:“原来是这样。”
被这个人看着,脑子里浮现出来的谎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了,于是杨念晴选择诚实:“没有,我怕不好吃。”
“邱大哥也是想引你吃?”
朋友的好意他岂会不明白?南宫雪提出这个要求,只不过是想让他心中的愧疚减轻些罢了,一个人在自觉愧对别人的时候,总要为别人做点什么才会安心的。
何璧点头:“打过四百多场。”
南宫雪笑道:“明日一早李兄还要赶路,何兄最好不要再气他。”
长眉紧皱,目中迅速升起一片惊诧之色,随即又渐渐隐没,化作了几分怀疑与顾虑,甚至还有些黯然,十分复杂。
她不能让他失望。
正因为战胜不了自己的决心,战胜不了心中那些顾虑,我们每个人才会时常做出一些身不由己的事情。
“错,”李游摇头,“还是会上当。”
李游瞪眼无语。
自己做的东西有人吃总不是坏事,杨念晴庆幸之下,白了李游一眼:“看到没?我下了功夫的,哪有那么难吃。”
李游缓缓道:“他当初选在十五杀人,只是为了掩人耳目罢了,如今我们既已知道他的目的,他也没必要再掩饰,几时杀人都可以,不一定非在十五。”
李游咳嗽:“胜负未分。”
南宫雪点头微笑:“战胜自己总是比战胜别人困难得多。”
南宫雪道:“邱兄弟方才来看过,说在下如今虽已无大碍,但体内尚有余毒未清,日久只怕不好。”
李游沉吟:“不错,据说曹通判当年率大内高手将陶门门人尽数诛杀后,还专程请了人来认尸,为的就是怕有脱逃遗漏之人。”
于是他只有苦笑,吃了一口,放下:“明明是同样的法子,为何每次用在我身上都这么有效?”
邱白露也难得地有兴致:“倘若那么轻易便叫你我看出来,他又如何坐到通判这位置?”
“一百多条人命,岂非太冤?”
李游笑道:“如何叫苟且偷生?”
就在他将那块蛋糕放入口中的一刹那,几乎是不约而同地,另外三人迅速放下了手上的蛋糕。
话音方落,连邱白露也忍不住好笑。
他终于也拿起一块。
南宫雪道:“李兄轻功第一,若肯去,想必在下的毒也能尽快得解了,只不知李兄是否会嫌麻烦?”
杨念晴默默垂首。
众人正在细细研究,旁边的邱白露已经一言不发,直接拿起一块放入口中吃起来。
何璧一愣。
南宫雪怔住。
闻言,李游倏地呆住。
何璧不回答,俊脸上却已露出看笑话的神色。
但他却是杨念晴最不愿意伤害的人,他可以挺身为她挡剑,甚至还不惜杀人。因为她说了句想离开,他就真的不顾一切带她走了。
“你为何不试试?”何璧看了看他,忽然也拿起一块,“说不定味道不错。”
“是不是比上次好看了很多?”
“老邱我不知道,但他我是知道的,”李游仔细瞧了瞧何璧,“自小时候起,他每次都是这么引我上当。”
男人太笨固然不行,然而太聪明也不见得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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