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白露愣住。
他不会当着南宫雪的面找她,却在这里等。
杨念晴呆住。
他在?杨念晴头也不回就走,却依然撞上了一面洁白柔软的墙。
半扇翅膀无力地耷拉着,羽毛上犹带着斑斑血迹,明显是受了伤,两粒黑豆般的眼睛此刻也半睁半闭全无光泽,小小的身躯蜷在桌子角落,微微瑟缩。
杨念晴怒视着他。
他的确不是说谎,所以临走时,才会叫何璧保护她。
清脆的响声过后,杨念晴也傻住。
看着床上那张苍白的脸,杨念晴摇头:“南宫大哥可能会醒,这么大半天他什么都没吃,我在这里守着方便些。”
温柔的语气带着些无奈:“好好的,为何要胡说。”
她抬起头,红着眼瞪他:“明明是你亲口叫我走的,不说清楚……”
要下决定,都不问问我么?
杨念晴突然很气。
“走吧。”说完,他站起身走了出去。
“翅膀断了。”轻描淡写的声音。
他会担心自己?不对,他应该是怕自己也出了事,会更加内疚才对。
手很好看,每根手指看上去都很有力。然而,对于这只小东西来说,又实在太大了,大得将它完全裹住,大得可以主宰它的命运。
回家?他微微笑了,目光却渐渐黯下去。
杨念晴还是忿忿地:“它是死是活,也不用你来决定,我们还可以把它养起来,不一定就会死。”
“你先去吧,”他截口打断她,恢复了平日的优雅,语气是莫名的疏远,“我先歇息一下,记得叫邱兄弟快些过来。”
没有回答。
对于一只鸟儿来说,还有什么比失去翅膀更残酷的事?杨念晴不由心生怜悯,但想到面前是个大神医,又满怀希望问道:“那……能治好吧?”
假装没听见,杨念晴快步往前走。
他皱眉。
李游并不辩解,苦笑:“有的人一向脸皮很厚,想不到这次走得倒快。”
他没有说话,那双手臂反而越搂得紧了。
眼睛缓缓睁开,他静静地看着门。暮色悄悄走进房间,带着薄薄的凄凉与悲哀,蒙上了那张俊美的脸。
她看着他,笑了:“不管在哪里,活着就好。”
那个女子为他付出了一切,在她死去之后,他还是后悔了,选择去陪她。
伤心?努力平静下来,杨念晴抬头看着他,面露歉意:“我知道你伤心,是我害了江姑娘,我也没想到会那样,真的对不起,可事情已经发生了,就算我现在死……”
游廊上空空荡荡的,那个熟悉的身影果然已不见。
南宫雪斜靠在床头,静静地看着她,那双凤目又恢复了往日的忧郁与复杂,马车上呈现出来的开心明朗之色已然不见。
杨念晴深深吸了口气,想装作视而不见的样子从旁边溜走。
是的,她生气。这一切关她什么事?人又不是她杀的,当初她只是想安慰他,他却急着要她“走”。如果他现在真的对她视若无睹,说不定心里也没这么难受,而如今他又回来找她,到底拿她当什么了?
“自然是我。”
手臂被抓住。
怀抱一紧。
默然半晌,杨念晴走了出去。
他喃喃道:“生我的气?”
“……”
心里突然什么滋味都泛起来了,却也有些好笑。
“你这是什么意思!”杨念晴终于气愤了,挣扎,“你以为我是什么,不高兴了,一声‘走’就可以打发,想起了又招回来?”
平凡的脸上没有太多表情。
就因为“回来了”?回来了又怎样,她没打算让他失望的,难道他还不知道她的意思?或者,自己在他心里并没有想的那么重要?又或者,他是在内疚,为了朋友义气就把她推出去?这群大男人拿她当什么!
他为什么要这样?都已经暗示得这么清楚了,“我们家”,难道一切只是自己一厢情愿?不会的,那一剑刺来,他挺身挡在自己面前,还有在马车上,他那种纯粹开心的表情,绝对不会是假的。
邱白露嗤道:“它活着就该在天上,不是留在这里,纵然苟且偷生,于它又有何意趣。”
是啊,连自己的死活都不能自主……杨念晴望着那具小小的尸体,脸色有些发白。
这样一个人,如今却心安理得地做出了这么残忍的事!
“为何要走?”磁性的声音。
话音未落,便是“啪”地一声!
杨念晴呆了呆,心底竟还是掠过几丝淡淡的失望,仿佛有什么东西失落了,不是已经结束了吗,为什么还会这样?
小东西无力地睁了睁眼,仿佛也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只哀哀地低叫了两声,小脑袋又耷拉下去,从此,天空已不再属于它了。
呆了呆,杨念晴默默垂下头。
杨念晴却忍不住看着那小鸟:“它怎么了?”
他们的家?
杨念晴一愣。
那时,他正忍受着怎样的痛苦,却还是紧紧抓着她的手,用微弱而清晰的声音对她说“不要回去”。
看着那微微有些泛红的俊脸,感受着手上传来的疼痛,她有些后悔。古代男人好象都很重规矩的,让女人打耳光……这个人又是十足的大男人主义者,可怎么办才好?
“南宫大哥……”
“所以,你也没有资格替它作主。”
邱白露看了她一眼:“不能。”
果然,刚刚走到游廊转角处,便看见了那片熟悉而明朗的洁白,在暮色的阴影里,依旧那么显眼。
“世间但凡有生命之物,都不该任意践踏,一个人若连这个道理也不懂,便不配有命活在这世上了。”
其实有时候引起误会的原因很简单,只是你不去询问,而他,还不知道。
听说南宫雪有请,邱白露皱了皱眉,淡淡道:“知道了。”
她不解地看着他的眼睛,想从中寻求答案。
许久,杨念晴忽然抬起头。
杨念晴不理会:“可以放开我了?”
半晌,他看看四周,轻声道:“回来了。”
沉默。
杨念晴刚要伸手去抚摸,一只手已抢在她之前,将它拎了起来。
而同样的情况下,南宫雪却选择了自己。
哪里是叫她走,只是叫她不要站在那里罢了,他当时只顾内疚,谁知道她会想那么多?女人的心思又岂是男人能揣测的?
他的意思是……杨念晴呆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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