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千姿百态南山阵（上）

晴却想起什么：“你刚才跟黑四郎罗嗦半天，怎么就没想到抓他来问问？凶手跟他联系过，他一定知道些线索！”

    杨念晴沉吟：“难道他并不怕我们找到菊花先生？那也用不着白花银子雇杀手吧。”

    南宫雪摇头：“水也有不同，西湖之淡妆浓抹，大江之奔腾澎湃，而洞庭之水，必要到了秋天才格外好看。”

    李游道：“说不定他与南宫兄一样钱太多。”

    杨念晴恍然道：“难怪他没有蒙面，原来他根本不怕被人认出来，别人那么折磨他，他却只是打昏他们，做杀手能这样，真是难得！”

    “无谓的解释，”李游无奈，看着杨念晴道，“你难道没看出来，老何他只是想要看你脸红的模样罢了，你以为他真误会？”

    船舱刹那间陷入沉寂。

    “是水都差不多，”何璧道，“有个死人在，就更不好看了。”

    玩笑归玩笑，正事上四人却半点不敢耽搁，第二日一大早继续上路，至黄昏，船行入了洞庭。

    李游看看她身下的棺材：“杨大姑娘还不打算下来？”

    李游道：“你实在太聪明了。”

    “那也未必，”南宫雪摇头道，“‘半斤杀手’黑四郎从不做亏本生意，没人给钱，他自然不肯动手杀人。”

    面对这种捉弄，杨念晴大步走到他面前，撑着他两边的椅子扶手，朝他俯下脸，扯出个笑：“我就不明白，有的人总是自我感觉良好，其实啊，白白净净，眼睫毛比女人的还长，这种男生女相的小白脸只有无知少女会喜欢，姐姐还真不敢恭维。”

    “原来不只是第一闲人，还是第一懒人，”杨念晴道，“既然懒，怎么会来查案？”

    眨眼间，船舱内就多了一个人，确切地说，是一个人抱着一个人。

    何璧挑眉，伸手夺过李游的茶杯：“如何？”

    何璧却面不改色打量二人，开口道：“走一趟就被脱了鞋，奇事。”

    杨念晴本就对他很有好感，闻言直起身道：“开玩笑而已，刚才你们这边没事吧？”

    何璧忽然道：“他不只浪得虚名，还懒得要命。”

    李游眨眼道：“我们是老朋友，从小到大的老朋友而已。”

    话音刚落就听得身下棺材咯吱响了声，似有动静，吓得她尖叫一声，立刻比兔子还快地跳下了地。

    见二人互相吐槽，杨念晴失笑：“你们是……”

    夜已降临，城外码头依旧热闹得很，来往船只络绎不绝。一艘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客船也泊在岸边，一串灯笼高悬在桅杆上，随着寒冷的夜风微微晃动。

    南宫雪想了想道：“五年前，有人雇他杀了‘金翅双刀’梁金鹏，那梁金鹏的妻子兄弟合力设计将他擒去，要他供出主顾，哪知折磨了他三天两夜，他竟仍未吐露半个字。”

    船舱正中赫然摆着一副棺材，衬着幢幢灯影，使得气氛格外凄清诡异。

    椅子上坐着两个人。

    其余三人也一样疑惑。

    杨念晴自知失言，微觉尴尬，于是将事情前因后果讲了遍，末了道：“你不用误会，脱个鞋又不是脱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