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天生煞气

    小女孩正在莫名，就听见闵云中开口道：“你，过来。”

    行尽大道，又有百步石级，六合殿高居石级尽头，檐角挑起，映着阳光，金碧辉煌。

    小公子整理衣袍，恭敬地上前跪下：“陈州秦珂拜上掌教，仙尊。”

    孩子们沸腾了，慕玉的名声已经很响了，南华剑仙派首座弟子，督教闵仙尊门下近几年来第一个得意的徒弟，想不到会是这样一个温和可亲的人物。

    小公子不耐烦，甩开她的手：“怕就回去，拉着我做什么。”

    孩子们规规矩矩站好，暗暗猜测谁是谁。

    小女孩不敢还口，只是哭。

    小女孩分辩：“我没害过谁……”

    小公子无言反驳，冷着小脸继续走，半晌，忍不住弯了下嘴角。

    “让他们进来。”温和而不失威严的声音。

    小女孩惊叫，险些被掀得掉进海里。

    灵狐越逼越近，最后停在了小公子面前，人狐距离不足一尺，小公子到底也是孩子，心中害怕，紧紧闭上了眼睛。

    “且慢，”虞度忽然叫住他们，“那小女娃，我南华派不能收你，慕玉，你速速送她下山吧。”

    小女孩大惊小怪：“哇，这么大的湖！”

    前面大路中间竟然蹲着只通身火红的狐狸，大约有一人多高，此刻正拿舌头舔着皮毛，龇牙咧嘴地吓唬孩子们。

    小女孩失望不已，那个小姑娘她记得，就是方才鱼背上闹事，险些失手将她推下海的那个，幸好当时秦珂救了她，其实若不是她劝了半天，小姑娘根本不敢跟着乘大鱼来南华的。

    闵云中看虞度：“掌教？”

    其实小公子年纪稍长，见识也广，说这番话自有道理，长者喜欢的，必定是诚实稳重的孩子，不是急着表功的。

    “是慕仙长！”

    小女孩心知没有希望，气得转身，边拿手擦眼睛边朝殿外走，哽咽：“神仙也欺负人！你们不收我，我就去别处，不在南华了！”

    掌教这么问，自然是看中了他，孩子们都羡慕极了，小女孩更加替他高兴，这一路走来，他确实比别人强多了，不用信也能得掌教喜欢。

    小女孩感激，伸手去拉他。

    孩子们不约而同静下来，认真听他说话。

    秦珂喜不自胜，当即磕了三个头拜师。

    闵云中这才示意她拜师。

    小公子却微微蹙眉，想到最实际的问题，没有云桥，怎么渡海去南华仙山？

    接下来行玄亦挑了名收为弟子，惟独闵云中冷着脸迟迟不开口。掌教和天机尊者都有了徒弟，孩子们望着那张严肃的脸，都有些害怕，却又满心期待，能成为闵仙尊门下弟子，传出去可是多大的荣耀，甚至比掌教弟子还要风光！

    虞度点头：“只是可惜。”

    殿上，三位仙长露出赞赏之色。

    闵仙尊的意思大家都猜到了，红衣小姑娘喜得上前：“弟子闻灵之拜见师父。”

    小女孩急道：“我……我那也是想帮你们上仙山啊。”

    恶鱼在二人跟前停住，两个孩子不由后退几步。

    虞度沉默半日，道：“我只见过一个人有这样的煞气。”

    虞度并不看信，只随手收入袖中，回到座上，示意秦珂拜过闵云中与行玄，分别称师叔祖与师叔，然后站到他身旁。

    年轻人道：“我叫慕玉，是南华现任首座弟子。”

    虞度依次将每个人扫视一遍，目光最终落定在小公子身上：“你过来。”

    原来那白发老头便是南华天尊二弟子行玄，善于卜测占算，执掌天机处，号天机尊者。他闭目片刻，缓缓展开手中天机册，半晌才道：“她是仓州未阳县人，本姓重，重氏夫妇死于五年前那场浩劫，此女机缘巧合逃过，流落街头行乞，此番不远千里赶来参选。”

    孩子们被那庄严的气氛所震撼，众目睽睽之下，一个个都小心翼翼朝前走，大气也不敢出。

    女孩子们围上来推她：“谁稀罕你帮！”

    秦珂移开视线，再不理她。

    小女孩心想也是，遂不再理。

    目光掠过了她，看向她背后一个十二三岁眉眼精致且穿着不俗的红衣小姑娘。

    慕玉道：“自然，待掌教与尊者选过，我也会从你们当中选一个做徒弟。”

    他抬手示意孩子们安静：“掌教在六合殿，你们不要慌，先听我说几句规矩。”

    经过这几关，顺利过来的有六七十个孩子，至山腰，几名南华弟子早已等候在那里，身上是青白二色衣袍，当先是名二十几岁的年轻人，长相平凡，看上去温和又亲切，举手投足间却自有种摄人的气度。

    ……

    “我也要！”

    宽阔的庄严的大殿，两旁站了数十名弟子，装束与外头的弟子并无两样，神色肃穆，迎面高高的阶上坐着三位仙长。

    得到夸奖，孩子们喜悦，同时也猜到了说话之人的身份，更加紧张起来，每双眼睛都满怀期待，不知道谁有幸被掌教看中呢？

    小女孩哪里知道三位仙长的想法，此刻还在为吓跑灵狐得意呢：“它们都怕我，有一回我还吓跑了只老虎！”

    小公子镇定，上下打量那鱼，见它似乎并无恶意，恍然道：“定是仙长派它来载我们过海的。”说完就要走上鱼背去。

    终于到达传说中的南华仙山，孩子们欢呼雀跃，争先恐后沿着石级朝山上跑，小公子不慌不忙走在后面，被他在海上的表现折服，胆小点的孩子都留下来跟着他，围作一团说笑，女孩子们更唧唧喳喳问个不停，小公子显然已习惯受欢迎，只偶尔答两句，一派小大人模样。

    小公子作礼：“有劳慕仙长引路。”

    闵云中喝道：“放肆！公平不公平是你说的么。”

    就在此时，旁边一道阴冷的浓烈的气息陡然袭来，同时响起稚嫩的喝声：“不许吃他！”

    抬头忽见秦珂看着自己，似有安慰之意，她不由冲他一笑。

    小公子回头看见，不乐意：“跟着我做什么？”

    秦珂迟疑了下，摇头：“没有。”明知道有了信把握就大很多，他竟真的绝口不提。

    小公子一直没说话，只不时拿眼睛瞟她。

    小女孩再次拉住他：“等等，鱼只有一个，我们先走了，别人怎么过去啊，等他们来了再走吧，若是到了中间出事儿，大伙儿在一起就不怕了。”

    孩子们哪里肯听她的，都乱成一团，其中几个女孩子已经哭起来，骂她：“若不是你，我们才不上来的！”

    后面的孩子们陆续跟上来，见那鱼相貌凶恶，都有些害怕，小公子并不理会众人，率先上了鱼背，小女孩劝说半日，一部分孩子愿意跟着上去，可是仍然有胆小的坚持顺原路折回去了，她只得爬上鱼背，坐着叹气。

    “慕仙长一点不老啊。”

    被吓到的不只灵狐，孩子们也都呆了，不知道怎么回事，人人都感觉到脊背发凉。

    小女孩起初跟着别的孩子跑了几步，见他没有跟来，不由迟疑，折回到他面前：“你不快些吗，仙长肯定喜欢先到的。”

    那人大名鼎鼎，历经三世，终成天魔，为人间带来一场浩劫不说，还几乎给仙门带来灭顶之灾，六界因此生灵涂炭，纵然身死五年，仍是无数人心中的噩梦，他害得南华天尊为守护通天门六界碑而殒命，南华弟子无不痛恨，闵云中尤其恨之入骨，同辈几个师兄弟都在那场仙魔大战中阵亡，惟独剩了闵云中一个，是以在南华派，他的名字几乎无人敢当众提起。

    闵云中仍是面色冷冷：“纵然如此，也绝不能冒险，南华何愁没有好弟子。”

    秦珂只得退下。

    小女孩从没见过大海，兴高采烈地张望。

    大殿上一片沉寂。

    ……

    原来小女孩并不知道灵狐是闹着玩，只当它要吃小公子，情急之下站了出来，挡在小公子前面，大眼睛里竟泛着幽幽的冷光。

    慕玉点头：“都随我来。”

    孩子们惊叹。

    山上古木参天，瑞气缠绕，祥云游走，仙鹤翔空，山顶大小十二峰矗立于蓝天之下，殿宇巍峨精美，重重飞檐交叠，映着阳光云彩，分外壮观。

    小公子喝道：“都拉起手站稳，谁不听的，我就把他丢下去喂鱼！”

    “胆小。”小公子嘲笑，倒也没再坚持。

    小女孩挺胸，握紧小拳头。

    原来他叫秦珂？小女孩暗忖。

    闵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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