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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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觉得子宸哥哥很帅呀，我一直觉得我们班长很帅很帅了，但我觉得他比我们班长还帅那么一点点。”明月一脸花痴。

    “好的。”

    明媚心头一暖，偏头望着她。

    “嗯，没关系的，还能忍受。”明月扯出一抹笑容。

    明媚也忍不住轻轻笑了，她是这样单纯可爱的女孩子，完全不像一个十六岁的少女，更像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儿。她怎么能够拒绝她呢？

    挂了电话，她迅速翻出南歌的电话号码，拨通时那边有点吵，明媚几乎是拖着哭腔开口的：“南歌姐……我妹妹失踪了，被人一个电话骗了出去，那人说知道我爸爸的下落……我现在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新年好。”明媚微微笑说。

    明媚的家教一直做到除夕那天，然后约定了年后初六再继续。那天她下午就离开了，她跟明月约好了，带她去章鱼家的海鲜馆吃年夜饭。

    明月如愿留下来后，又开始得寸进尺要跟着明媚去打工，明媚想了想，把她一个人丢在家里确实够无聊的，她又不会自己动手煮吃的，便给傅子宸打了个电话征得他同意后，带着明月一起去了。

    明月听到可以吃到明媚亲手做的面时非常开心，可听到后面那句脸又垮了下来，“我不要！”

    吃完饭，时间尚早，两个人沿着暮云路一路散步到附近的音乐广场，天气虽然很冷，但出来溜达的人也不少。广场中心有个音乐喷泉，五彩霓虹灯光下，喷水池随着音乐的高低起伏，喷洒出一道道各种造型的水柱，十分迷人。很多人站在水池边往池子里扔硬币，双手合十，十分虔诚地许愿。

    明媚将她拉起来：“你都睡了整整十二个小时了！你是猪啊！快去吃面，吃完送你去你外公家。”

    这天依旧是陪着傅筱玩，明媚深谙与小孩子的相处之道，首先要攻下她的防御之心，投其所好，后面的一切教学，才好开展。

    一个小时后，当她拿着药回到家里，却发觉明月不见了，只有一张纸条压在茶几上：姐姐，我接到一个电话，那个人说如果想知道爸爸在哪里，就拿东西去换。我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我骗他我有，我先去见见他。很快就回来。

    南歌在电话里让明媚先别慌，然后说她马上过来。

    “别给我岔开话题，吃完了就给我收拾收拾走人。”明媚一直强迫自己不给她好脸色。“送完你我还得赶着去打工。”

    明媚双手掩面，浑身都在发冷。

    大年初四那天下午，明月忽然有点不舒服，她捂着胸口，脸色微微发白。明媚急忙去她包里翻药，找出来却发觉药瓶子已经空了，她倒了一杯水给明月，扶她到床上躺下，“这个药好不好买？我出去给你买吧。”

    第二天上午，明媚将明月丢得满沙发都是的东西一一又塞回她的行李箱，然后煮了两碗牛肉面，将她从床上拖起来，明月睡眼蒙眬嚷着要倒时差还没睡够。

    有些事情，这辈子都会在你心底盘踞生根，再也拔不掉，渐渐缠绕成一个暗黑的角落。

    但明月还是爬起来吃了早餐，她是真的饿了，捧着碗一口气喝得连汤都没剩，完了砸吧着嘴巴称赞说：“姐姐，你手艺这么好，都可以去开个面馆啦！”

    明媚瞪了她一眼，“小孩子瞎说什么呢！”

    “我才没胡说呢！他开始一直拉着我问你的事情，他总共也就陪我聊了一小时，可是起码有五十分钟都在说你。”明月装腔作势地说：“书上说了，对一个人的好奇，就是喜欢的开始。”

    明媚手中的药瓶“啪”一声坠落在地上，滚出好远，发出“丁东”一声响，她耳畔也是嗡嗡直响，手指忍不住抖了起来。她坐在沙发上，深深呼吸，竭力让自己冷静再冷静，然后她跑去翻座机上的来电提示，电话是半小时之前打进来的，看号码应该是一个公话。她拨过去，果然没错，电话那边是个小超市，收银员回忆了片刻，才并不太确定地告诉明媚说，大概是个穿黑色大衣的男人，他买了一包烟，然后打了通电话。

    “纸上谈兵。”明媚切了声。

    她站起来，颤抖着手指拨了110。

    她原本不信这些的，可望着明月充满期待的眼神，她将手中的硬币抛进了池中央，学着明月的样子，轻轻说：“我希望啊，爸爸能快点回来。”

    明媚最见不得人哭，烦躁地站起来从客厅转到厨房又转到卧室。她目光瞥见小书桌上一字排开的好几只军舰模型，其中一只还是年代久远的限量版，这些都是明月漂洋过海带给她的礼物，占据了她那只大箱子的一半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