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忙上前用双手插|进他的腋下,把他向上托着:“大帅,您怎么了?累了?”
他们抢钱,抢女人,笑嘻嘻地用刺刀猛戳窗后墙根下立着的芦席卷子,把躲在卷子里的小媳妇扎成血葫芦,十二三岁的女孩子也被他们从地窖里掏了出来。银楼房顶冒出黑烟,绸缎庄的门窗被捣开了,大幅的印度绸摊在地上,无数双脚在上面踩来踩去,留下带着血和泥的脚印。
雷一鸣向外挥挥手,让莫桂臣出了去。白雪峰一直等在门外,见莫桂臣出来了,他才进去,轻声问道:“大帅,这里的条件终究是不大好,今晚您要不要回安土镇的指挥部里住一夜?”
张嘉田扭头面向她:“往哪儿走?”
张嘉田答道:“一路走。”
傍晚时分,青余县在表面上恢复了平静。
陈运基的兵进了青余县城,开始狂欢。
午夜时分,雷一鸣提前出发,在警卫团的保护下上了路。
这现实让他们想都不敢想、看都不敢看了。
陈运基朗声答应了,又敬了个军礼,转身走了出去。房内这回只剩了莫桂臣,雷一鸣看着他,强打精神说道:“你这一回,立功不小,等回家了,我论功行赏。”
“报告大帅,他一直往北跑了,大概是跑去了冯子芳的地盘。”
“一路走?”
陈运基又问:“大帅要不要去青余县看看?”
况且,他本来也不是冲着洪霄九来的。
他们依旧是逃,依旧不敢回头。
满山红答道:“哪儿有活路,就往哪儿走。”
于是,他们在那杳无人烟的荒野中站住了,站了许久,不冷也不饿。最后还是满山红开了口:“你的人,也都完了吧?”
冯子芳是察哈尔境内顶有实力的一位大军头,雷一鸣不怕他,可也不大愿意再把这仗打下去,打仗是件烧钱的事情,抢上一两座县城并不够干什么的。而且他此刻精力体力都不济,简直快要扛不下去了。
“大帅。”他急促地呼唤,“您病了。我叫军医过来给您瞧瞧吧!”
他摇了摇头:“不了。”
张嘉田随着满山红钻过了一段曲折的石洞,最后他们手脚着地爬出来重见了天日,感觉那枪炮的声音是被自己甩在身后远方了,可依旧心有灵犀似的,他们都不回头。
然后微微一笑,他有气无力地又道:“看了伤心。”
雷一鸣坐在窗前,听了这话,点了点头,然后转向了陈运基:“洪霄九跑到哪里去了?”
莫桂臣又笑了:“是,是,卑职明白。卑职全心全意,都听大帅的。”
进城之后,莫师和陈师的士兵先打了起来,因为正如陈运基所说,这么一座县城,实在是不够两批人马抢的。莫桂臣十分恼火,又有点怕陈运基,可让他乖乖地等着去抢第二轮,他又不甘心,因为这县城经了陈师士兵的手,在半天之内就能化作一座废城,他在第二轮中绝抢不到什么好东西。倒是雷一鸣身边的一名副官此时催马来到,对着两位师长说道:“大帅有令,让两位师长别争抢,青余县归陈师长,明天再让莫师长到林县去补充军饷。”
陈运基听了这话,莫名其妙,不明白他大获全胜,有什么可伤心的,于是接了方才的话题,又问道:“那么大帅,我们还要不要再打洪霄九了?”
“连夜就走?”
张嘉田答道:“完了。”
这处洞口向下通到了半山腰,他们到了半山腰之后转弯向北,一步不停地继续狂奔。后方的天空中升起了浓云,是山顶燃起了大火。大火把枯树烧得劈啪作响,迅速蔓延开来。
莫桂臣一听这话,心里立刻平衡了,带兵撤出了青余县。陈运基看了看表,发现还有两个小时才满半天,于是便坦然地放纵士兵、继续去抢了。
“回去吧。”他对陈运基说,“今夜小心,提防洪霄九反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