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你管,说吧,你打电话有什么事?”
“噢,”他好像松了一口气,然后又换成吊儿郎当的语气,“你是猪啊,旧金山现在是下午四点吧,你睡什么觉呢。”
那一瞬间,我的心中涌起一种无法言喻的感觉。我愣了愣,看着空荡荡的病房,难得放低声音,温柔地回答:“噢,没事呢,别瞎担心。”
“我也说不清楚,”我甚至可以想象顾辛烈挠头的样子,“一句台词也没有,应该是所有人都有了新的生活吧。”
我眨了眨眼睛,这才看清楚他的样子。我艰难地动了动嘴,才发现自己根本发不出声音。我耐心地等了一会儿,让身体终于渐渐跟着我的意识一起苏醒过来,才不疾不徐地说:“编码定理,在变字长码中,若各码字长度严格按照所对应符号出现概率的大小逆序排列,则其平均长度为最小。”
然后我赌气一般地骑上马,我扬起鞭子,让它奋力狂奔。在转角的一刹那,我又突然想起了江海。
“没事我就不能给你打电话吗!”顾辛烈恼羞成怒,顿了顿,然后说,“不过确实也没事,我这不就是,就是昨天做了个梦,梦到你从一棵特别高的树上掉下去了,摔得稀巴烂。”
“河川,”我顺了顺它的毛,它被工作人员照料得很好,毛皮油亮得像是能反光,我没头没脑地说,“你说,后来千寻和琥珀川在一起了吗?”
周末的时候,我去了一次马场。这半年来,我几乎每个周末都会来,河川还是那副对我爱理不理的模样,但是这里的工作人员都眨着眼睛告诉我:“它很喜欢你。”
“姜河?”
江海坐在我旁边,见我醒来,他着急地凑过来,问:“姜河?”
见我沉默不语,赵一玫握住我的手,她的声音听起来很难过,她说:“抱歉,姜河,我不能为你做些什么。”
“再说吧,”我突然想到一件事,“顾辛烈,抱歉,当初答应你要一起去洛杉矶看NBA。”
“噢,没事就好。你还记不记得,四年前你出国的时候我说过的话,‘只要你需要,我随时会赶到你的身边’。”他接着说,“你看,姜河,现在我不需要十三个小时,从波士顿到旧金山,只需要五个小时。”
我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摔傻。”
“是什么呢?”
如果大海能够带走我的哀愁,就像带走每条河流。
在我们快要结束电话的时候,顾辛烈假装无意问我:“你寒假有什么打算?”
这种话,还是给你那几十个落满灰尘的包包说比较好。
我愣住了,我突然发现,这个问题连我自己都无法回答。我闭上眼试图回想那一幕,可我竟然真的想不起来,那一刻,我是不是真的松开了手。
我还没来得及感动,突然反应过来,我再一次勃然大怒:“什么叫摔得稀巴烂!有这么形容人的吗你!”
“不知道,先考完期末考试吧。”
“你的意思是我给你抄了语文所以被摔了个稀巴烂吗!”
我在医院醒来,头上裹着厚厚的纱布,右腿骨折,绑上了石膏,像个木乃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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