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可便在我打算豁出去了的时候,学堂夫子急急赶来:“吵什么呢?”
“是当年那个女妖么?”
萧逸寒对我来说的第二宗罪便是,他是世上最会用笑容辜负人心的人。
师兄仿似被我一句“无聊之辈”戳痛了心窝子,登时火烧脑门,一拍桌子:“你话里有话说谁呢!”俨然一副要动手的模样。
因为他之于我,是那么特别。
甚至我也以为我会质问他,会像今日在学堂上那师兄说过的那些话一样,指责他私通妖邪,叛离仙道,可我一开口,却是一句连我自己都意想不到的:“师父当初收我,只是因为想出师吗?”
我望着他,固执的想得到一个回答。
可夫子在我面前走过,不过一晃眼的时间,那里便没有了人。快得像是我眼花。
我在院外站着,没有进去,也无法离开,便做了一个墙角窃听的贼,听着萧逸寒在里面淡漠道:“我知道与妖物联系,仙灵派门人必定非议不断,可我既已收徒出师,我的事,师父自可不必再管。”
我恍然间想起了多年前萧逸寒带我去历练时,碰到的那个女妖。
别家孩子用钱买不到,但是乞儿是能用钱买到的。
我的嘴像是和心联通了一样,自然而然的又带着点委屈不甘的问道:“所以当初你在街上看见任何一个孩子,都有可能成为你的徒弟吗,即便不是我?”
我呆呆的立在门口,不知站了多久,忽然间院门拉开,萧逸寒见我站在门口,默了片刻,也没问我其他,只像往常一样道:“哟,今天回来得早啊。”
明明仙山阳光依旧遍洒学堂,读书之声朗朗入耳,四周一切都还那么正常,可我好似能听到他们掩藏在读书声地下的窃窃私语,如蛛丝将我捆绑,拉我坠入深渊,冰冷而无法自拔。
萧逸寒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不会回答我了,可他仍旧说了句:“啊,约莫是吧。”说得那么吊儿郎当,答得那么漫不经心,可我依旧问得认真又执着。
萧逸寒默了一瞬:“对不对得起谁,这么些年便也过了,而今我如此行事,若是师父认为我行差踏错,有辱师门名声,师父将我逐出仙灵派便是。”
我看了她许久:“我师父没什么不对。”我几乎是一字一句道,“我师父很好,他不是你们说的那种的人。”我坚定的维护他,犹如在维护自己的信仰。
我明白了,原来此时此刻,我最在乎的竟然是这个。
一时间,刚才我在学堂说的话仿似化成了巴掌,啪啪啪的将我狠狠打了一通。
见夫子来了,师兄便也偃旗息鼓,看热闹的师兄弟们也各自散去,夫子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只拿了书像往常一般开始上了课。
这句话与我们之前说的事毫无关系,我问出口,自己愣了愣,萧逸寒也愣了愣,他做的所有防御此时都没有了放矢之的。
当这话传到我耳朵里时,仙灵派已经是人尽皆知了。
我只觉呼吸窒了一瞬,连心跳也停了。
在夫子踏进门来的那一瞬,我仿似看见在学堂门后,有一个熟悉的人影,带着酒壶站在那方,看着我,身影略有些孤单,眸光里隐有动容。
旁边师姐看了我一会儿,碰了碰我的手臂。
十多年来的读书学习,道德礼仪,仙家清规,原来在我心中都敌不过想要在萧逸寒心目中成为特别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