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将何人,于何地,在何时看见的这些事全都交代清楚,师门师兄何其多,若是真有其事,何必遮遮掩掩不说清楚,让无聊之辈以讹传讹。”
我怔怔的看着他,看着他嘴角的弧度,还有眼里的冷漠与无所谓。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推进了一个深渊一样,一直往下坠,被冷风撕裂,被寒意刺痛,然后摔在地上,糊成一团红色烂泥。
我抬头问他:“师父下山,当真是与妖邪见面么?”
刚到小院,未及踏入院中,便听得院里一声怒叱:“你知道你此番作为意味着什么?”
师祖闻言却沉默了下来,半晌之后我只一声深且沉的叹息,“各有各的缘法,为师如今是管不了你了,你要做什么,便去做吧。只是一日为师,你便永远是我徒弟,我断不会将你逐走。”
我那时也胆大得不怕他动手了,心道,即便打一架,这事我也是绝对不退让半步的。
是的,当时我是乞儿,而他用钱买了我。
“你!你收的那叫什么徒弟!你不过为了出师将徒弟收了,这么多年,你说你教了她什么!”师祖显然也是气的不行,“你对得起谁!”
一句话,将我的心穿了个通透。
可彼时彼刻,我却像是要将十来年都忍住的犟劲儿都发挥出来一样,我盯着师兄,道:“我说没有就没有。”我直言,“你们都不了解我师父,何以道听途说一些事情,就如此对长者施以污蔑?”
他收起了所有错愕与怔然,抬眼望向仙灵山浩淼的远方:“当然不是任何人都行。”他沉默了一瞬,嘴角一弯,模样满不在乎,“毕竟相比于别家孩子,你最有可能跟我走啊。”
放了课,我马不停蹄的御剑回了小院。
是师祖的声音,自打萧逸寒收我为徒,有了自己的独立小院之后,师祖便不再来管萧逸寒了,这声叱责犹如我初遇萧逸寒时,在街边听到的那句呵斥一样,只是此时师祖的声音里多了我听不懂的沉重与叹息。
彼时我入仙灵派十来年,从未与人发生过这般争执口舌,即便有,也在对方要抵死争辩之际后退一步,让对方占个便宜,不至于撕破脸面。我没安全感,所以不想得罪哪怕与我没有关系的任何一人。
我是不信的。
师姐见我如此,愣了愣,那方正在兴致勃勃传播流言的师兄却是一声冷笑,道:“他是你师父,你当然维护他。可私通妖邪这事,不是你说没有就没有的。”
萧逸寒有点头:“嗯,是啊。”
可学堂里的同窗开始毫不避讳的当着我的面,传着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萧逸寒的传言:“上月有个师兄在磨坊镇历练,亲眼瞧见萧逸寒从一漂亮的女妖手里接过了一个东西,看样子,像是符纸法宝!我觉着萧师叔约莫是真的有与妖邪私通啊……”
院里久久一阵沉默,接着光华一闪,是师祖御剑走了。
反驳之下,师兄果然怒了:“师门师兄眼睁睁的看着他和女妖做交易,身为修仙者,见妖类而不除,还与其行交易之事,这不是私通妖邪是什么,这叫污蔑?”
我转头看她,她问我:“你有察觉你师父有什么不对吗?”
我直勾勾的望着他,他也看着我,脸上有些挂不住往日慵懒的笑,他微抿的唇角像是垒起了铠甲,在抵御着他想象当中的,我即将脱口而出的刺耳言语。
我垂头看着桌上的书,读了这么多年书,我头一次觉得自己竟然笨得连一个字都不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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