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人跳舞。是不是很巧？”

    我压低声音问：“有事么？”

    他漫不经心地耸耸肩，眉毛轻挑的上扬：“听说江海洋要带你去融侨落成的晚宴，不会跳舞怎么行？”

    江海洋似是没想到我竟然如此爽快的答应了，短暂的怔楞了一下，很快便恢复过来，对我轻轻地一笑：“谢谢你的配合。这样很好。”

    身侧的陆荣光陡然伸出手把我从长椅上拉了起来。我还没反应过来便一转落入他怀中。他一手稳住我的腰，一手与我的手交握。

    我整个人呆怔着，像个木偶一般，表情茫然，一举一动都似乎不是自己的意志。

    我到底做了什么？我又在期待什么？

    见我一直不回答，江海洋有些尴尬地转过头去，他有些失落地说：“没关系，我早想过会被拒绝，今天我一个人醒来的时候，我就想到了。”

    我骤然抬起头，问：“这首歌叫什么？”

    “是你自己要拒绝，大好的男人就在你眼前，你看不上。”

    “于小姐？”对面毓秀温文的男人微微有些诧异，他说：“于小姐，你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走神，是有心事么？”

    “因为我是无所不能的陆荣光。”

    不知道是怎么触上了叶爱红女士的雷区，她举起钱包重重地敲了我一下，斥道：“我是看你太不上心婚事，才老是说你，但是不是让你没头苍蝇似地乱找！”

    他若有所思地打量着我，直让我全身开始发毛。只能求饶：“行啦行啦，谢谢你，可以吧？”

    现在说什么都迟了。我一脸菜色的端坐着，手脚都僵得有些麻木了。叶爱红这个没有意气没有品格的母亲，把我拐来就借口走了。她竟然狡猾到这种地步，先把我弄商场里死命地逛，逛得我恍恍惚惚再骗我来相亲。弄得我一点准备都没有。这就算了，她都没有提醒我要洗头。我顶着个大油头思忖着，她是真的盼着我嫁出去么？

    “于季礼，你要不要嫁给我试试？”

    “什么？”

    冲天的水花喷涌成一幕白色的雾墙，空气中尽是水汽的清新气味。我贪婪地闭上眼，让自己全身放松地享受这种突如其来的惬意。

    “你怎么知道？”

    看着他，我一时忘了言语，也忘了思考，脑海中反复回播着那句“爱我”的话，像某部时光久远的黑白电影，就那么定格在阳光灿烂的一瞬间。让我一时竟忘了呼吸。

    ……

    我乖乖地闭上嘴，只是笨拙地随着他的脚步。

    我嗤鼻地哼哼：“我还没怪你弄跑了我的饭票呢。”

    ……

    “最后的华尔兹。”

    他的带领很娴熟优雅，而我的舞步有些混乱。本以为，他会开始教我舞步，不想他只是清了清嗓子开始唱起了歌。

    “什么意思？”

    “你回头我就帮你。”

    我以为，再深的爱也早已淹没在漫漫尘嚣中，像火车轰鸣着碾压而过，不留痕迹。

    广场上的音乐喷泉这个时候正好启动。嘈杂的音乐声和人们的惊呼吸引了我们的注意力。我骤然转过头去。

    “在相亲啊？”开头就是这么一句，让我有些莫名，电话那端声音的主人我似乎并没有很熟悉。我拿远手机看了一眼名字。

    原来是陆公子。

    他笑意从容的说：“只要你想，在哪里都可以。”

    陆荣光抬起头，看了一眼天空，然后转过头对我说：“其实我觉得刚才那个人应该是个好男人。”

    我几乎是一概不知，只是傻傻地、被动地随着他走了。而他，就这么自然而然的搞砸了我的相亲……

    “闭上眼，安静地听我的。”陆荣光地声音低沉而婉转，像是一曲好听的轻音乐，让我不自觉的听从着他的指挥。缓缓地闭上眼。

    江海洋的话让我像被定身一般僵在原地，这突兀的一句近乎讥讽的质问让我不知所措，还没等我从那狠话中缓过神来，就听见江海洋有些自嘲的一笑，他睁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眼里复杂而深刻，带着挣扎和认命，声音很低：

    我缓缓睁开眼，盯着他曜石一般的双眸。他的笑容有些苦涩，朗眉星目，气息异样的温和。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脱口而出地问道：“第一个是邹妙？”

    “只是还没准备好，我母亲她比较急……”

    我眼底一阵泛酸。

    我就那么旁观者一般的看着陆公子是如何亲昵的执起我的手，如何礼节周全的和对面的男人打招呼，如何滴水不漏的和他交谈，最后又如何一气呵成的将我带走……

    “嘘——”他阻止我继续说下去，俯身在我耳册边低语：“专心点，我可不希望我的学生三心二意。”

    ……

    我的声音略带沙哑。我的目光紧紧地跟着江海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