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这样说话你觉得比较开心么？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不是更好？”

    眼睛瞬间失焦，我的手本能地拽住他的衣袖。呼吸停滞。

    我们的行程只有一周。临行前我们和当地的孩子和工作人员告别。他们的热情让我留恋。

    这么久，第一次听见江海洋口气寻常的和我说话。他似乎还像从前那样，眼角眉梢尽是温柔缱倦。只是那抹淡淡的哀伤，却怎么也无法抹去。

    我转过头，黑色的车窗里可以清晰地看见江海洋坚毅的侧脸。一时觉得心里隐隐的疼。

    她突然回过头，怔怔看我一眼：“你会瞧不起我么？”

    我摇摇头：“我现在的生活过的很好。”

    邹妙一脸忧色，不停地给我递纸巾，嗔怪道：“怎么这么不小心？”

    邹妙毫不在意地耸耸肩，她撇撇嘴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打掉孩子，海洋知道了要么会很恨你，要么会心软。我为什么要这样冒险。你拥有那么多过去，而我只能寄希望于将来。”她轻叹一口气，起身走向窗边。双手交叠在胸前，她背对我，我看不清她的表情：

    司机将车开到一个小学背后，这里刚划入规划区，还未开始建设，人烟稀少。

    语气熟稔，让我有些措手不及。那日他狠绝的讥讽还历历在目。今日这般，我实在有些猜不透。

    “在聊什么？”邹妙的声音骤然打断了我们的对话。

    我毫无意识的回过头。邹妙笑意从容地坐下：“好像很开心的样子。该不会是说我坏话吧？”

    “不问我找你做什么？”

    曾经他说“他只有我”，我是他的世界，是他的一切，可是最后，却那么残忍的分崩离析。我至今都无法知晓，自己对他的伤害究竟有多大。

    江海洋不动声色地拂去我拽着他衣袖的手。看也没有看我一眼，往邹妙的方向走去，在她右手边坐下。

    饭后，邹妙去上洗手间。

    邹妙微笑：“不必瞒我。刚才医生说的，你有流产史，贫血，抵抗能力差。有轻微眩晕症。”她轻轻一顿：“我只是好奇，你是和海洋在一起的时候流产的，还是分开之后？”

    我一时觉得那人眼熟，却未曾想到，他竟是江海洋的司机。

    窗外又开始下雨了。大滴的雨滴落在窗户上发出嗒嗒的声音。

    “不管我做什么，都和你无关了，我是什么样的人，现在才研究，是不是太晚了？”

    我深深地呼吸，用力睁大了眼睛，逼退那些软弱的眼泪和心酸：

    我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

    我摇摇头，微微笑：

    我突然有些看不懂她的笑容。她的脸上粉黛未施，笑起来一对浅浅的梨涡，看上去很是可爱。说话都像是撒娇一般。有着江南女子温婉的脾性，又带着北方女子顽劣的可爱，她偷偷对我眨眨眼睛。

    我很想解释些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却只余沉默。

    “只要我活着一天，你我都别想好过。要躲就躲得彻底一点。一丁点都不要剩下。”

    “你以为，你可以撇清和我的关系？”他全身放松地往身后的沙发上一靠，如同小憩一般，拉扯了一下领带：

    我这才抬起头，觉得眼前的男人有些眼熟。却一时也记不起。只隐约觉得有些不对，但是终究也说不出来是什么地方不对。

    高跟鞋鞋掌整个磨平了，我有些心疼地放进鞋柜里。

    “就算作是我的城府吧。毕竟，人也是有自私的时候。”

    去机场前邹妙带我到当地一家颇有档次的餐厅吃饭。我只以为她是想尝尝鲜，并没有多想，不想竟会遇见江海洋。

    “我现在很忙。”

    我的心又开始不知所措，犹豫不决。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怎么样。只是一片紊乱。

    半晌，他挂断电话，缓缓睁开眼睛，敲了敲司机后座：

    我不安的瞅了她一眼，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你会告诉他么？”

    回国后几乎也没有怎么休息。一直在紧张的准备着学习的事。院里就只有我和程西蔚获得资格，程西蔚行政级别是正好合适的，而我，则资历还稍欠，为了堵上众人的嘴巴，我不得不花更多的功夫去准备。

    面对她的目光，我几乎无路可逃。后背冷汗涔涔，我的手紧紧拽着被单，医院空调凉爽地风扫在我脸上，身上。我全身一个不适地激灵。

    “我第一次来的时候也晕过，工作强度太大，水土不服。”她寻了床边的凳子坐下。

    我自认不是娇滴滴的姑娘，却还是在酷热的天气中中暑昏倒。

    ……

    正在等待上菜时，邹妙故作神秘的对我说：“其实……海洋过来了。”

    一眼望去一片刚刚拆迁完毕的狼籍。萧条得让人心慌。

    也许，雨季真的来了。

    见我醒来，坐在病床边拧毛巾的邹妙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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